三楼的主卧极为宽敞,卧室、书房、衣帽间完全打通融为一体,只有浴室用磨砂玻璃隔开。
季戾来到三楼,根本无暇欣赏里面的布置,他目光一扫,拉着盛献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盛献脸色一白,下意识问:“阿鸢,你要做什么?!”
季戾还是不说话,沉默着推开浴室门。
浴室也很宽敞,淋浴和浴缸分区布置,季戾拉着盛献来到浴缸旁边,一手摁他的肩膀一手护他的腰将他半推半护入了浴缸。
盛献躺在浴缸里,手扒拉着浴缸边沿干笑:“呵呵,阿鸢,原来是你要让我洗澡啊。我知道我脏,你出去吧,我自己洗白白……”
但他不知道,他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再加上身上的血,就像一幅残虐的油画,只会助长季戾的火焰。
各方面的。
季戾目光一深,他拿起花洒打开水,等水变热了,这才往盛献身上淋。
从上往下,从头到尾,让盛献湿了个透底。
季戾趴在浴缸旁边,黑发在身侧垂落,黑眸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阿玖,你太辛苦,我来伺候你。”
盛献:“呵呵,还是我自己来吧……”
季戾握住盛献去拿花洒的手指:“阿玖,不要和我客气。还是说……你在嫌弃我?”
盛献:“……”
盛献默默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视野陷入黑暗,感官却在此刻无限放大。
季戾的每一下呼吸,他的指尖从他的下颚徐徐往下,途经他凸起的喉结,划破他的衣服,解开他的皮带……
盛献情不自禁颤栗。
像是在剥一个橘子,先用刀子慢慢将皮划开,再沿着皮痕一片一片剥离,最后露出里面漂亮的橘子肉,再用水将包裹着橘子肉的橘络冲刷掉,一遍又一遍。
浴缸里的水换了又换,血水完全冲刷干净。
季戾低头,目光一寸一寸打量盛献,像是在打量一幅世界上最完美的作品,等他确定,盛献身上的的确确没有伤痕后,他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抬手将他从里面捞出,用浴巾将他裹着,抱着他往外走。
大床一侧有一个可以坐三人的沙发,浅灰色皮质,季戾坐在沙发上,手一用力,将盛献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就用裹在他身上的浴巾给他擦滴水的湿发。
盛献指尖颤了颤,连脚趾都尬往里面缩了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那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盛献以为季戾会阻止自己,所以他在一瞬间加快了速度,‘嗖’的一下就裹着浴巾从季戾腿上跳了下去,眨眼就闪现到了床的另一头。
盛献偷偷拍了拍胸脯,嘚瑟一个回头,目光却在瞬间顿住。
季戾静静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刚刚抱着他的动作,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长发在他身后披散,些许被水打湿,贴着他妖冶的容颜,可是那双眼睛,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让盛献感受到了他无穷的孤寂和落寞。
盛献赶紧蹦了回去,坐在季戾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咳,阿鸢,还是你来帮我吧,我很喜欢你的服务!”
季戾抬手环上盛献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闷,确定盛献的确没有受伤后,他终于有空表达自己的心情:“阿玖,道理我都懂。”
这是刚刚季戾在车上回盛献的话。
但他没有说全。
季戾说:“可是阿玖,不管是什么道理,我都不在乎。
阿玖,我只在乎你,其他人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干系。
刚刚在路上……真的,我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再死一次。
阿玖,我害怕。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盛献目光有些恍惚,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从异变灵场出来,看到季匪鸢的那次。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阿鸢哭得那么惨。
现在季戾没有哭,他却感觉到了他的眼泪,他孤寂千年的灵魂正看着他流泪。
盛献没有说话,他跨坐在季戾腿上,压着他的肩膀让他仰头往后靠,然后低头狠狠吻上他。
火焰可以焚烧一切,也可以焚烧孤独。他会让季戾知道,在他走向他的时候,他就不孤单了。
一吻结束,盛献轻轻喘气:“阿鸢,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浴巾从盛献肩膀滑落,露出的后背线条漂亮性感,季戾的手指从他的尾椎骨轻点往上,停在他的背心。
“乖阿玖,谢谢你这么热情,我感受到了……我的确不孤单。
可是,热火难熄,阿玖,你得负责。”
季戾直接抱着盛献的腰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盛献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下一秒,后背紧贴冰凉,季戾抱着盛献把他摁在了磨砂玻璃上,同时吻如疾风骤雨落了下来。
盛献被亲得头晕目眩,迷糊里,他听到季戾温柔地询问——
“阿玖,我要你。你给不给?”
盛献的智商已经被亲成了浆糊,他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给,给,给……”
等世界颠倒,某处传来奇怪的感觉,盛献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猛地瞪大眼睛:“不对!阿鸢,错了!”
季戾停下来,耐心询问:“怎么错了?”
盛献爬起来:“阿鸢,你就说,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事到底算不算数?”
“算。”
“你以前说过的,你不爱当‘0’!我是纯‘1’无疑!”
季戾:“我的原话是怎样说的?”
“原话,就是让我在上面!”
“哦。”季戾笑了,“可以。”
季戾乖乖躺平,看着季戾的动作,盛献有点小激动,还好还好,阿鸢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还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好乖‘0’。
盛献摩拳擦掌扑了上去。
摩擦摩擦,像滑板鞋一样,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摩擦。
然后,腰被人扣住,梦境里的画面和现实重叠……
“靠,季戾,你骗我!”
“没有。”季戾艰难撑起身亲了亲盛献哆嗦的唇,“阿玖,我怎么会骗你。你看,你不是在上面吗?”
“我-他-妈-啊!”
“阿玖,别骂我,骂我我会难过。你多夸夸我,你如果不夸我,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
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突然迎来了风,盛献坐在孤舟上,迎着海浪起起伏伏,狂风骤雨里,他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欢愉和痛楚此起彼伏,铸成永生难忘的梦。
半个小时后。
孤舟已经万重浪。
然而海浪还没停。
盛献趴在孤舟上,
“妈的,草-是——一种植物!你,你很好,你给老子停!
“哦,阿玖夸我,那更得再接再厉了……”
“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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