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苦的山民们听不懂什么叫阶级斗争,但却清楚地知道,能让徐爽毕恭毕敬站在身后的领导,起码要达到市委书记的级别才行。
徐庆丰激动地上前握住了李明康的手,说道:“李书记,我们等您等的好苦,今天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这时候,李明康也不打算再隐瞒身份。
毕竟在这些淳朴的乡民面前,无论什么身份,他们也都是农民的儿子。
“李书记,李书记,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替我们把罗氏集团欠我们的工钱给要回来。”
一群乡民一听说这是李书记,也都激动地围了上来,竟然瞬间就把李明康身前围地水泄不通。
徐爽连忙出来替李明康解围:“大伙往后退一退,我这就给大伙宣布一个好消息,罗氏集团欠你们的工钱啊,已经要回来了,再过几天,我会亲自把这笔钱给大伙送到家里去!”
“你是说真的?”
徐庆丰错愕地看向徐爽。
徐爽笑着说:“徐书记您就把心放肚里,我敢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落空了。”
徐庆丰却很不给面子地说道:“你小子少说没用的,先把钱拿回来再说。”
虽然徐庆丰嘴上这么说,但明显看徐爽的脸色好了很多,不再是那种像看仇人的目光那样冰冷。
看到徐庆丰的反应,徐爽心里已经很知足了,仿佛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袁强很诧异地看着徐爽和徐庆丰的神态,心里直犯嘀咕。
按理说,一名县局副局长,和乡干部没有上下级之分,但是看徐爽这架势,怎么觉得徐爽在他面前总会低一头。
之前负责赶车的老汉站出来,一把握住徐爽的手说道:“爽啊,你可算给乡亲们办了点实事,这次啊,甭管你爹咋说,好好干,到时候大伯带着所有乡亲给你送锦旗去!”
“嗯?”
听到他的话,李明康等人一下子都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徐爽,想要看出一个正式的答案。
徐爽一脸笑意地对老汉说:“大伯,只要你高兴就行了,我不要什么锦旗,那都是虚的,只要替乡亲们把事办成,我就知足了。”
“送,一定得送!”
李明康指着徐爽笑骂道:“好哇小徐,怪不得一路上你都轻车熟路的,原来这是把我们带到你家里来了,啊?”
徐庆丰却一跺脚:“你这孩子,你这是两头哄啊,看我回头不打断你的腿!”
徐爽一脸苦笑道:“爸,你们别有气都往我身上使啊,我这也没刻意隐瞒事实吧?再说我要什么都说,李书记那么忙,他们能来这穷山僻壤吗?”
听徐爽这么一说,徐庆丰也能理解徐爽的苦衷。
毕竟这山里这么穷,要啥没啥的,能让大领导来一次多不容易,个中辛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
李明康则道:“既然来都来了,小徐,不请我们到你家里坐坐,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老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柏敬帮腔道:“就是啊,小徐,你这地下工作做的很充分嘛,啊,别解释了,这都中午了,快带我们到你家里坐坐,我们也好过去打打牙祭,这次啊,非扫荡扫荡你家不可。”
“哈哈,李书记和陈书记都说话了,我哪敢说个不字,不过家里寒酸,我是真不好意思请领导们去做客。”
“诶,大家谁不是往上数三代,都是穷苦农民出身,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赶紧的,前面带路!”
李明康一挥手,徐爽只好在前带路,一群人跟在领导们身后,朝着徐爽家的位置蜂拥而去。
徐爽家的条件,在整个池子沟只能算是中等。
徐庆丰是立功时负的伤,复员以后一直在乡党委工作。
徐爽还有个弟弟和三妹,对于徐庆丰而言,三个孩子还算争气,老大当了官,老二老三学习成绩很好,都在京城上大学。
徐爽的工资供弟弟妹妹上学,整个家庭收入全靠着徐庆丰微薄的薪水维持,老两口好不容易盼着儿子做了罗家的女婿,日子也总算有了盼头。
可是没想到徐爽的事业遭遇了滑铁卢,从副处级一下子跌落到副科级,但徐爽始终对他们只报喜不报忧,直到乡道工程被迫停工,徐庆丰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儿子受处分的事情。
老爷子为革命事业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在他的眼里,党是不会错怪好人的,所以就把所有责任都强行按在了徐爽的肩上。
再加上他所带头申请的乡道项目成了悬而未决的烂尾工程,并且连累乡亲们连工钱都要不到,把大家害的很惨。
因此,徐庆丰的心里对徐爽更是恨铁不成钢,父子间的关系也在一天天的沉默中,变得更加恶化。
但今天徐爽能把省里的领导带到这里,也足以说明他已经很努力了,作为父亲的徐庆丰虽然没有当面夸徐爽,但看他的眼光变得缓和了起来。
“爸,路不好走,你慢点。”
徐爽和徐庆丰走在众人前面,上石阶的时候,徐爽不经意地伸出手扶了一下徐庆丰的胳膊,想要搀扶他一把,却被徐庆丰蹭开道:“我不用你扶,这路我闭着眼都能走。”
徐爽无奈的收回手,只好回头对李明康道:“李书记,这里路不好走,您小心点脚下。”
“没关系,这不算什么。”
山村的街道就是这样,高低不平,全都靠石头垒砌的台阶连接成错综复杂的小巷。
在这里生活的村民,每天一睁眼要做的事情,就是踩着石阶下到山脚下的河边采集生活用水。
庄小琴喘着气,上下看了看望不到头的巷子,问道:“徐爽,你家住在哪里啊,这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吧?”
徐爽停下来回头笑道:“我们马上就到了,庄市长再忍忍。”
庄小琴只好继续赶路,心里却想到:怪不得在床上你功夫那么好,原来这是打娘胎里带的,整天这么爬山,身体素质想不好都难。
就在众人头上开始冒汗时,终于看到一个老旧的院子静静地趴在那里,徐爽走到一个只能容下一人通过的木门前,抬手叩响了门鼻。
徐庆丰直接一推门,回头责备地看了徐爽一眼,心道:“这孩子,两天不回家,连家门都不敢进了?”
随即扭头喊道:“爽妈,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PS:今天父亲节,祝大伙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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