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庆贤估摸着皇帝亲征之事在上京城里传开之后,去了上官将军府。这种旨意是昭告天下的,她只需要别显得自己早就知道就行。她进府后直接拜见的谢夫人。
“谢夫人。”庆贤执晚辈礼。
“莫多礼,过来坐。”谢夫人对内是个爽朗的性子。
“夫人想必听说了北唐瑞宗亲征之事。我被点了随驾,夫人和阿珏可还想去辽东?”顾庆贤直接开门见山。
谢夫人乍听先是惊讶一瞬,她略想了一下,直接起身拜道,“我母女二人但承大娘此情。”
“夫人折煞我了。”顾庆贤哪能让她拜实诚了,赶紧将谢夫人扶起来。
“成行应就在这几天了,我也还有许多要准备的,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谢夫人诚挚道。
“不必,夫人留步。阿珏此时定在外面堵我,她送我出门就行了。”
“也好。”谢夫人不做拘泥。
二人礼毕,顾庆贤出了门。上官珏就在她母亲院外等庆贤。她心里挺慌的,她还记得顾庆贤说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今有了消息还没有先对她说,先去找的她娘,怕不是……?
顾庆贤见到她,见她不敢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扑哧就乐了。
“是好消息。”她说。
“哎!那就好那就好。”上官珏拍着胸口道。
“你去准备准备,我带你随驾去辽东。”
“咦!?”上官珏不敢相信,“当真?”
“千真万确,我刚与你母亲说完。北唐瑞宗点了我随驾,我塞几个人进来不成问题。”顾庆贤将上官珏头顶沾上的落叶拾下来。
“不过你得答应我,圣驾在哪里,你便安稳待在哪里,不可贸然行动。”
“你放心,我肯定不乱跑。”上官珏心说我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子么?
“那便好。等我消息。”庆贤说完就准备走了。
“阿贤?”上官珏唤住她。
“嗯?”庆贤回眸。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上官珏疑惑道。其实是气势更盛了,只是她一时间想不起这个点。
庆贤笑了,她如今更自信、更胸有成竹,很有一种神似她父亲身上自然流出的那种底气。
“大概是我长大了吧!”她感慨道。
“你该不会是跟辛黎阳……怎么着了吧?”上官珏以她的脑回路想到了一个自觉合理的方向,“你和他……闹崩了?”
“尚未。”庆贤答。
“尚未……那就是快了?”上官珏有些方面的敏锐度总是要高出一大截。
“……”顾庆贤:你别高兴的那么明显成吗?
上官珏确实挺高兴的,两件事都正中她下怀:一个是她能去辽东了,一个是顾庆贤终于要不瞎了。
顾庆贤颇为无语。
丁酉年庚戌月戊辰日,北唐出征,太子监国。右仆射裴良恪留在上京坐镇,兵部尚书褚怀兴随驾。
随驾的人都是熟人。领兵的将军是长乐驸马韦长岭,负责行辕防务的是裴俭,行辕门口站岗的是柴荣,中书舍人是崔璠——如果不是庆贤不会写字,北唐瑞宗真想直接让她领中书舍人之职。
顾庆贤多数时候都在皇帝行辕上司墨。过了洛州进入汴州就是河北道了,再接着北上,过魏州、冀州再行个五、六日就能到平洲了。
顾庆贤以前没来过这么北的地界,时以深秋,外面的树叶全都黄了,秋阳通透明亮地照在树冠上,放眼望去黄澄澄、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行军半月,顾庆贤把上官珏肚子里那些关于辽东的知识全都挖了出来,不时还要去请教一番谢夫人,后者自然知无不言。
原来几年前北唐瑞宗就亲征过一次,当时虽并未打下勃海郡都城安州城,却也打掉勃海郡十万大军,重创勃海郡。上官磊镇守的徒河县便是在上次打下来的,如今改了名叫锦官城。以往上官珏口中常说的辽东辽东,本意是说辽水以东,也就是勃海郡王城所在;但是现今辽水以西的地方归属成拉锯态势,因而便用辽东来指代泛勃海郡地区。
北唐瑞宗目标是平州,沿途谕令幽州蓟州守将严阵以待。营州依旧平稳。
顾庆贤是后来才知道契丹前些年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因而不必担心契丹,反倒是真的要防勃海郡偷过辽水取道营州。如此一来,蓟州幽州就是最后的屏障,一旦幽州城破,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河北道。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是顾庆贤自己路过广袤平坦的河北道的时候,有感而发的思虑。
如今不管是于慎还是勃海郡,都没那个兵力,二者皆是自顾不暇。
经过这种几乎封闭式的、十多天的、朝夕相对,顾庆贤才琢磨明白,原来北唐瑞宗执念于想打下勃海郡,除了勃海郡本身的战略价值外,还因为一方面是北唐瑞宗继承帝位的时候,太祖和平阳已经把仗打的差不多了,萧祁安身上有文治缺武功,总归是个憾事;另一方面是太子入朝,当爹的自然想为儿子多铺好道路,为子孙平定边患,留一个太平盛世。庆贤估摸着当初太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对待顾庆贤的问题上,北唐瑞宗想给太子磨一把好刀,顾庆贤想给自己多加价值砝码,二人各怀目的,同时又对方的目的了如指掌,从而达到了某种信任上的奇异的和谐。
北唐瑞宗准备一鼓作气灭了勃海郡。因而部署了两路大军:一路由大将司马卓于平州至辽西城路线,经怀远守地渡辽水拿下辽东城,再夺安州城;另一路是由大将陈渚自登州水路攻下沙卑城,再夺石、利二城。
北唐瑞宗行辕抵至平州已经秋末,没过两日便到了立冬节气。所幸平州靠海,并不算冷,故而庆贤也没怎么遭罪。倒是上官珏仿佛是鸟归山林,鱼归大海,过得十分滋润,更别提她还趁上官将军面圣的机会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顾庆贤以北唐瑞宗进平州城的时辰推衍了一番:丁酉庚戌壬辰丙午,看来勃海郡此次必为北唐瑞宗囊中之物了。
战事如火如荼,一直持续至隆冬。辽水结冰,北唐军队顺利渡河围于辽东城下,五日后辽东城破!
捷报传来时,顾庆贤正在被北唐瑞宗逼在书房练字,心说大胜将至,北唐瑞宗不会再磋磨人了罢?
司马卓率大军渡水后,以辽东城为据,兵分两路,主军乘胜追击再攻安州城;辅路军由韦长川领兵北上直奔新城,上官磊便在此军中。
不日,安州大捷传来,北唐瑞宗展颜,顾庆贤也松了一口气,再打可就要过年了。
紧接着,捷报频传:石城、利城通过已打通的安州线传来捷报;又几日,新城大捷。
然而在新城大捷的战报里夹杂了这样一条消息:左路将军上官磊通敌被斩于阵前。其实并没有死,而是投奔玄狼王国,做了一位将军。死的只是一名冒名的死士罢了。
北唐瑞宗的战报顾庆贤是可以随意翻看的,看到此条消息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声,那上官璟呢?上官璟如何了???
顾庆贤震惊过后,觑了北唐瑞宗一眼,北唐瑞宗并未动怒。
这就不好办了,若是北唐瑞宗有动怒的迹象,顾庆贤才好上前劝上一劝,请北唐瑞宗彻查此事,因为她决不相信上官磊会通敌,此事定有蹊跷。
可问题是,北唐瑞宗现在不予追究,是因为不想破坏大捷的喜悦氛围,但是通敌这件事绝不会就此了之,在战事结束后定是要回头清算的!到时候什么证据都没了!
可是北唐瑞宗此刻显然是被大捷冲淡了其他情绪,既然一个将军通敌被及时发现,没影响大局,换做是庆贤恐怕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好心情被一个秋后蹦跶起来的蚂蚱破坏。
但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上官珏的父亲!还有她大兄上官璟,生死未卜!
顾庆贤硬着头皮走到北唐瑞宗阶下,稽首大拜。
“庆贤?”她这一拜给北唐瑞宗拜的不明所以,“何事不妨直言?”
顾庆贤弓身稽首道,“求北唐瑞宗彻查上官将军通敌一事!”言毕,再拜。
北唐瑞宗李亘没有立即答言,再开口
深入搜在一座宏伟的府邸中,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庭院里。上官轩烨和上官珏这对叔侄,正面对面地站在书房之中,气氛紧张而压抑。
上官轩烨剑眉紧蹙,目光中透着不满和质问,率先打破了沉默:“珏儿,最近城中的那几笔生意,为何你要插手?你明知那是我一直在跟进的!”
上官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回应道:“叔父,生意场上各凭本事,谁有能力谁就做,难道只许你做,我就不行吗?”
上官轩烨脸色一沉,声音提高了几分:“珏儿,你不要忘了家族的规矩!长幼有序,我是长辈,这些事情理应我来负责。”
上官珏冷笑一声:“哼,叔父又如何?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有足够的能力,又怎会怕我插手呢?”
“你!”上官轩烨被气得够呛,“珏儿,你如此不顾叔侄情义,为了利益竟然这般与我相争,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
上官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怪罪?父亲向来公正,他会看到我的能力和努力。倒是叔父你,一直以长辈自居,却不见得有什么出色的成绩。”
上官轩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珏儿,我们本应齐心协力,共同为家族的繁荣努力。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失望。”
上官珏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叔父,时代在变,我们不能总是守着旧规矩。只有不断竞争,才能让家族更加强大。”
“竞争并非是要叔倒反目!”上官轩烨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家族的团结和和睦才是根基。”
上官珏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叔父,或许我们的理念不同。但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上官轩烨摇摇头:“你的方式错了,珏儿。这样的竞争只会让家族内部产生裂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家族的一位长者走了进来。他看着兄弟俩,严肃地说道:“你们俩在这里争论什么呢?家族的兴旺需要你们叔侄齐心,而不是相互争斗。”
上官轩烨和上官珏都低下了头,若有所思。长辈接着说:“轩烨,你作为长辈,要多包容小辈,同时也要反思自己的不足。而珏儿,你虽有能力,但不可忽视长辈的地位和经验。你们应该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上官珏微微点头:“叔父,我知道了。刚才是我太过冲动。”上官轩烨也表示:“兄长,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长辈满意地看着他们:“好了,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结。以后要记住,团结才是力量。”
上官轩烨和上官珏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理解和和解的意味。他们明白,在家族的利益面前,叔侄之间的情谊更加珍贵,而只有携手合作,才能共同创造家族的辉煌未来。
阳光依旧洒在庭院里,仿佛预示着叔侄俩的关系也将逐渐回暖,如同这温暖的阳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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