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南赵皇宫太和殿外,亲贵大臣之流已经准备进殿了。
等他们排好了序列,皇帝赵宏盛恰好准时到岗。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亲贵大臣们整齐划一行跪拜大礼,赵宏盛稳坐高台。
“众卿平身!”
依然万古不变的上朝那一套,谁都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相当淡定且威严的走流程。
南赵皇帝赵宏盛上位以有五年,先皇在世时,他是四皇子,先帝驾鹤西去后,他成功上位成为南赵新一代的皇帝。
过去的五年当中,南赵上上下下,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动,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对这位新皇没有多少不满,也没有多少赞扬就是了。
南赵如今的局面,已经可以看得出,这位翻过年将满三十岁的皇帝,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这时有礼部尚书带头,开始一一细数他们部门看不过眼的事儿,大到藐视圣上大不敬的行为,小到鸡毛蒜皮的,谁家二代又说了不文雅的话。
“朕近日听闻,贤王今日要去吏部尚书府上提亲,这消息可属实?”
皇帝突然开口问了这样的问题,台下一众亲贵大臣怎么想。
反正不关他们的事儿,皇上这显然问的是吏部尚书甘行知,这口气还有点儿八卦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而言之,火又烧不到他们身上,只管悄咪咪的看热闹就是了。
甘玥璋的爹,也就是吏部尚书甘行知此时心中一梗,他如何会比较好,实在一点儿?还是圆润一点儿!
“回禀皇上,臣并没有接到贤王殿下的帖子,殿下今日会不会去老臣府上,老臣确实不知。”
吏部尚书甘行知,心里也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呐,这事儿他还没提出来,皇帝先主动开口了,那他就得想想现在还能继续说这个吗?
不过一想到昨晚,夫人含泪柔弱的跟他说了那些话,他也委实觉得贤王欺人太甚。
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为了宝贝闺女儿玥儿,以及身体柔弱的夫人,他这回豁出去了。
捏紧自己个儿的袖口,再次出列先行跪拜大礼,而后一脸沉痛的开口。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皇帝面色不变,心下或许已经了然。
“嗯!说吧。”
“臣之女玥璋,如今已是双十年华,皇上您也知道先帝在世时为小女赐婚是六年前。”
甘行知微微停顿,给大家想清楚的时间,以及看看皇帝赵宏盛的态度。
此时皇帝倒是很配合:“没错,先帝赐婚确是六年前,爱卿想说什么便说吧!”
甘行知感觉得到皇帝在看他,从皇帝的说话语气里,他听得出皇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臣斗胆回禀,这六年中,贤王殿下并未来拜访过臣,也没表出态度是否对对这婚事不满,以至于小女现下双十年华空等一场,小女如今……唉……”甘尚书说着已经泣不成声,老泪纵横,他已经不顾形象的,捏着袖子抹起泪来。
“臣每每看到小女郁郁寡欢,心头大为伤痛啊,皇上!”
这一番说下来,太和殿内瞬间议论纷纷。
“谁说不是呢,先帝孝期已过两年有余,这贤王硬生生耽误甘尚书之女,这人黄花儿闺女儿就这般成为老姑娘……”
“唉,可不是,贤王这事儿可是不像话得很。”
整个场中,就数礼部的人最为活跃,这可是他们管辖的范围,先前没谁提,他们也不敢多议论。
现如今不一样了,皇上亲自问起,甘尚书那可是属于苦主了,再者不论怎样,这甘尚书之女和那贤王都是先帝赐婚,贤王这是看着先皇没了,就要抗旨,或者说装聋作哑了吗?
那可不行,这皇城里还是得有点儿事儿,不然大家真的会闲出毛病来,说不好就发霉了。
眼下着问题既然已经避无可避,摆在了明面儿上,那大家都集思广益,不积极参与一下,怎么能彰显自己的身份,以及那让人特别在意的存在感呢。
皇帝坐在台上,觉得下面人讨论的差不多了,声音已经稀疏下来,开始出来镇场子。
“众爱卿以为如何?”
专属于皇帝和稀泥的时间到了,他也算是给足了甘行知,这吏部尚书十成十的面子。
这个时候正是礼部彰显自己职权的时候,礼部尚书头一个跳出来,发表讨论结果。
“回禀皇上,臣作为礼部尚书,就贤王与甘尚书之女之事,有两点看法:
第一点:贤王与甘尚书之女为先帝赐婚,应当在孝期过后,就及时完婚,以示对先帝敬重。
第二点:经过礼部研讨,此次事件,贤王是为过错方,对先帝赐婚不闻不问,导致如今甘尚书之女以致双十年华。(就差直接说甘尚书家的老姑娘了,大家心里都这么想着的)但同样甘尚书也没有尽到提醒之责……”
甘尚书本来还听得好好儿的,结果同为尚书的礼部尚书,却说了这样让他一口老血喷出来的话,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礼部尚书李烨,有你这样的吗?照你的意思,先皇赐婚,我还要时时提醒贤王:贤王啊,你啥时候来娶我闺女儿。这像话吗,像话吗!”甘尚书这会儿已经不管不顾了,就差用上市井无赖那撒泼打滚儿那一套了。
他往前几步扯住礼部尚书李烨的衣领,老眼瞪的溜圆。
“我就想知道,你女儿订婚后,你是不是隔三差五去提醒你未来女婿,快来娶我女儿吧!这天底下有这样没皮没脸的事儿吗?”
如今这朝堂已经是乱作一团了,皇帝看了都有些头大,不过他得出声了,再不出来整顿纪律,下面两位尚书要打起来了。
礼部和吏部所属的人都开始怒目而对,火药味儿十足,大有一言不合就群战的势头。
“肃静!”皇帝身边的大监看到皇帝的示意,立刻出声整队。
台下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才堪堪松手,放开彼此,此时他们衣衫凌乱,帽子都歪斜了。
“身为吏部尚书甘行知,礼部尚书李烨,早朝之上,哪儿有半点尚书的样子,看看你们这会儿,倒像是两个泼妇,你们作为朝臣的素养呢,都喂狗了吗?”
皇帝一顿痛斥,顿时觉得舒爽多了,表情都没有那么威严了,他做皇帝之后,可少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时候。
台下众人瞬间安静如鸡,规矩的不得了,生怕皇帝拿他们开刀。
“置于其他人……(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没想好,正在想如何安排似的)都给朕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先帝赐婚一事。”
说完他就甩手走人了,留给朝臣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早朝之后,整个皇城都在讨论这件事儿,热火朝天的,一发不可收拾,甘玥璋与贤王,先帝赐婚,成为了这今天的热点话题。
贤王赵无悔这边,天不亮就起来了,老管家效率极高的准备出了一套提亲用的东西,赵无悔看过后,则觉得不够,又亲自跑去府里库房,翻箱倒柜了一番。
等整个贤王府的提亲队伍,到达甘尚书:甘府,的时候,甘尚书整好儿准备出去找好友刑部尚书盛远,商量如何取消先帝赐婚这档子事儿。
实实在在碰了个正着,贤王赶紧开启笑容最大化模式开口:“甘尚书大人,本王今日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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