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烟花秀结束之后,两人就坐着公交车回颐湖西苑。
在去滑雪之前,江司洛就让他今晚去他那住。他们滑雪买的票是下午场和夜场的,结束之后再回来,学校早就关门了。
所以时隔两个月后,温竹再一次去江司洛住的地方。
从公交车下来,已经12点40分了。
许是这边离江很近,时不时吹来一阵夜风,刮到脸上那是刺骨的冰冷。
温竹被吹得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后,又把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风好大啊。”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闷着。
江司洛见状,就伸手把他背后的羽绒服帽兜给戴头上,帽檐处有一圈毛茸茸的白绒毛,被风吹得晃动。
江司洛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透亮黑眸的少年。
“再忍一下,快到了。”
“嗯。”
公交站离颐湖西苑小区门口大概一百米,他们需要步行走过去。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并肩而走,手臂之间的黑白羽绒服时不时地相互摩挲着。
他们刚走到一盏路灯下,寂静的夜空中又纷纷扬扬地飘着雪。
温竹脚步一顿,抬起眸子看绵密的小雪花从路灯上轻盈地飘落,像星星一样 ,他微扬的脸上浮现着盈盈笑意。
“雪又下了。”
他不自觉地伸出一直藏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张开白皙的掌心,去接飘落的白雪。
星星点点的雪花,沾落于莹白纤细的指腹上。
仰着头的缘故,少年坚挺的鼻尖和下巴都显露了出来,那双看雪的眼睛像藏着细碎的星辰。
江司洛跟着他停了下来,看着少年脸上纯真无瑕的笑,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撩人。
江司洛轻“嗯”了一声,性感的喉结滚动。
那潋滟的眸光里全是少年的影子。
一直被他深埋于心底的东西,宛如一头被禁锢于牢笼中的凶兽,此刻正凶狠地挣扎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牢笼,隐隐有了破笼而出的迹象。
“真漂亮啊。”
温竹看着簌簌而下的雪,唇边荡开的笑一直没下来过,说话间缭绕的白气从浅殷的唇瓣里冒出。
“你知道吗,南城市虽然不会下雪,但是很多雨,尤其是春夏季节。”
“每当下雨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坐在院子里看淅淅沥沥的朦胧烟雨。”
“在我家对面有一座座延绵起伏的山,每次下雨那些山全都被笼罩在蒙蒙雨雾中。”
“我记得我小时候啊,一下雨就很喜欢抱着爸爸的望远镜去看山,不过后来有一次在二楼看的时候,不小心给我摔下来,就给弄坏了,挺可惜的。”
江司洛安静地听着他讲,脑中不由地幻想出在屋里看雨的小少年。
可惜,他没亲眼见过。
温竹看着江司洛头发上的雪,刚插进兜里暖和起来的双手,又掏了出来。
他不由自主地将江司洛身后的羽绒服帽兜轻轻给他扣上,嘴里叨念着:“你也戴上,都白了头了。”
做完之后,他不禁愣了一下。
视线下挪,就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睛。
周围万籁俱寂,唯有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柳絮般从四目相对的两人面前飘下。
温竹的双手还抓着江司洛黑色的帽檐,还没来得及放下,才不过一会儿,莹润的手背上就落着星星点点的雪。
温竹望着江司洛深不见底的眼睛。
过了几秒,他顿时松开手。
眸光慌乱地垂下脑袋,像只小乌龟一样把下半张脸深深地埋进围巾里。
有宽大的帽子罩着,江司洛只能看到他半合的细密眼睫,眼底的神色全然被遮挡起来。
江司洛缓缓地眨了下眼,眸光渐亮。
他刚刚似乎从少年的眼眸里看到了慌乱......
江司洛喉结上下地滑动了一下,眸色深深地看着垂头的少年。
半晌过后,他嘴角轻扬地勾一抹笑,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温竹抿唇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垂着头看路,眼睛始终没敢再看身边的人。
所以他也没看到江司洛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宠溺的光芒。
回到江司洛家里后。
温竹就先去洗了澡。
一阵忙活下来时间也临近凌晨一点了。
温竹穿着一身睡衣趴在大床的中间,胸口下压着一块米白色的枕头,戳着手机屏幕在忙碌地回复信息。
零点的时候,他手机里收到很多同学发来的新年祝福短信。
他趴在床上一个个回复的时候,有些同学的信息又秒回了进来。
都一点了,一大堆人都没有睡觉,比他还夜猫子。
等一全部回复完,温竹就点进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他之前在车上发的那条带九宫格照片的朋友圈后,就没有点进去看过,如今已经来了很多新信息了。
九宫格照片全是今天拍的,大多数都是江司洛给他拍的,不得不说江司洛的拍照技术不错。
第一排照片,是他滑雪摔得四脚朝天爆了一地装备的狼狈样子。
中间那排照片,是他带着雪镜在坡面上稳稳滑雪的酷酷帅照。
后面一排照片,是日落和晚霞,而他和江司洛的自拍照放在最后一张。
顶部的配文是:
解锁人生第一次滑雪,江教练的教学成果是不是很显着?[嘿哈小黄人.jpg]
很多人给他点了赞,还有一堆朋友在下面给他留了言。
第一个就是严律同学。
【不舔酸奶盖】:屁股疼不疼啊温大校草~~~[贱兮兮的奸笑小黄人.jpg]
【秦立浩】:想起我第一次滑雪被人创飞无数次的经历。[泪奔小黄人.jpg]
【黎纪安】:看得我也想去滑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谁有我苦逼?[苦涩小黄人.jpg]
【秦朝彦】:下一次一起,我也好久没滑雪了,希望去年花了几百大洋学的半吊子技术还在。[摊手.jpg]
【詹飞羽】:温校草!我要你身后那个男生的全部联系方式!!![尖叫.jpg]
【詹飞羽】:别逼给我给你跪下![给跪了.jpg]
【詹飞羽】:追不到你我还能追不到他?老娘好歹是南城市漓县中学高二实验1班的班花![泣不成声小黄人.jpg]
【方婷柳】:上面那位班花咱们能矜持一点吗?张口闭口就要联系方式不好吧?丢不丢人?
【方婷柳】:温校草啊,咱别理她啊,你悄悄告诉我他家门牌号,我刚刚看了元旦当天还有飞去云城市的机票。[舔屏.jpg]
【何璐洋】: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啊,大庭广众的为了一个男人脸都不要了?想男人想疯了?这一堆人看着呢!
【何璐洋】:温校草帮我给这帅哥带句话:我明年成年了,可以0彩礼自带嫁妆远赴一千八百公里嫁给他的,他喜欢三年抱两还是五年抱三?[娇羞.jpg]
【何璐洋】:啊啊啊啊啊!!!好他妈帅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属于我???呜呜呜.....[爆哭.jpg]
【戴佳盈】:我只想知道那帅哥单身吗?单身我立刻转学!妈妈我要转学去华京一中![咧开.jpg]
【徐汐玥】:Wokao!我见到了一个颜值可以和温校草媲美的男生![舔屏.jpg]
【程菲橙】:我这因为温校草转学的心又死灰复燃了。[尖叫.jpg]
【桑轻颜】:好想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左拥右抱这俩帅哥?[舔屏.jpg]
【周以丞】:好可怕的女人们,温竹叫那哥们出门注意安全,算了你也注意安全......[敲木鱼.jpg]
......
温竹回了严律他们几个男生之后。
看着詹飞羽她们的话,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了,他趴在床上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
江司洛那张脸真是太招花引蝶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朋友圈发他的照片,以前最多就发给严律看过。
江司洛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温同学抱着手机在那笑。
半角被子被他压在身下,两条小腿交叉着晃悠来晃悠去。
他穿的白色睡裤的裤脚有些宽,从脚踝上滑落下来,裸露出大半截白得晃眼的修长小腿。
撩人而不自知。
江司洛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他走了过来,拿着自己的眼镜戴上,语气随意一问:“笑什么那么开心?”
“嗯?”
听到他的声音,温竹就扭过头,脸上还挂着浓浓的笑意,“你洗好了啦,我之前不是发条朋友圈吗,我以前的那些同学在下面留言有些搞笑,而且都是跟你有关的。”
江司洛坐到床边,挑了下眉毛:“跟我有关?说了什么?”
温竹将手机屏幕侧给他看,笑着道:
“你长得太帅了,她们要你联系方式,要为你转学,要嫁给你,还要给你生孩子,问你喜欢三年抱两还是五年抱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司洛快速地浏览一遍,看着少年趴在床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轻笑一声:“那你怎么不回她们?”
温竹翻了个身坐起来,他盘着腿坐着,眼睛里笑得湿漉漉的:“我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啊。”
江司洛勾唇看着他:“简单,你就说他心有所属了。”
“你说的啊。”
温竹说着就低着头戳手机一顿回复,打着打着他就打了一个哈欠,眉眼的困倦袭上。
“回完就睡觉吧,很晚了。”
江司洛起身把卧室里的其他灯都关了,只留下角落里面的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好。”
见江司洛关灯了,一直趴在床中间的温竹就往床一侧移了移,给江司洛腾出更多的位置。
江司洛看着他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
反正他睡着睡着自然就会自己过来的。
温竹回复完就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身坐了起来。
江司洛刚坐到床边:“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我想去客厅喝水。”
他觉得喉咙有点干痒。
“你在这待着,我去给你拿。”
江司洛起身走出去,没一会儿就用玻璃杯端着一杯温水给他,温竹捧着杯子闷头咕噜噜地喝了一半。
“还要吗?”
温竹摇摇头:“不喝了,喝多晚上要起来上厕所。” 他一边说一边躺回去,把被子拉到脖子上。
江司洛放好杯子回来之后,看见温竹还睁着乏倦的眼睛。
江司洛躺下来,低声说道:“快睡吧。”
温竹侧头看了过来,声音浅浅道:“嗯,晚安。”
“晚安。”
许是今天玩累了,江司洛的床睡着又很舒服,没过一会儿,温竹就陷入了深度睡眠里。
凌晨四点。
江司洛迷迷糊糊地转醒了。
因为他怀里抱着的人很热,江司洛用脸贴在温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瞬间他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江司洛“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慌忙伸手又去摸了摸温竹的额头和脸。
温竹双目紧闭的脸上染着不正常的潮红,以往浅色的嘴唇此时又红又干。
手下的体温很烫很烫。
他发烧了。
江司洛立马撑起身,抱着温竹的头,轻轻抽出被他枕得发麻的右手,然后就快步起身走出客厅找药箱里的水银温度计。
把温度计夹在他腋下后,江司洛就去准备温水和退烧药了。
这个温度估计不低,得吃药才行。
江司洛把水和药放在床头,又去将小夜灯调亮了一个度,时间一到就把温度计从温竹腋下拿出来看。
果然烧得不低,38.8度。
江司洛心中有些懊悔,他不知道温竹已经烧了多久了。
把温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江司洛动作轻柔地拍了几下他的脸:“温竹,醒醒。”
拍了好几下后,温竹才皱起了眉头,只是眼睛仍旧闭着不肯睁开,整个人睡得昏昏沉沉。
“乖,醒醒,你发烧了,得吃药。”
温竹迷迷糊糊地睁开迷离的双眼,他只觉得眼皮好重,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他不高兴地朝江司洛怀里拱了拱,试图躲开脸上的骚扰,嘴上哼哼唧唧地嘟哝着,声音黏糊糊的。
江司洛只好将人又往上搂了搂,没有丝毫不耐地继续喊着他。
等人终于被他弄得半醒不醒后,江司洛便把药抵在他嘴边,柔声哄道:“宝贝,乖,张嘴。”
温竹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几乎无意识地张着嘴。
江司洛见机就把药喂了进去,又给他连续喝了几口水后,才把人放回床上躺着。
吃了药之后,江司洛隔一阵子就给他测量体温,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温竹的体温才慢慢地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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