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贾母笑眯眯的,鸳鸯帮着点着了香,贾母伸去接了过来,给院里供奉的菩萨上了香,诚心的鞠躬。
王夫人是一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清早起来了,眼中尽是无法掩饰的疲惫,眼圈都熬黑了,王夫人也很虔诚的给菩萨上了香,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祈求菩萨保佑!
今日,让菩萨在上面也是很为难了,贾府里面,是注定有一方,要失望的了!!
贾母高兴的吩咐下去,找人去院试看榜,贾琏主动请缨,带着旺儿去了。
贾政在书房,心中已有盘算,贾环连续两次得了榜首,已足以证明环哥儿是有真才实学的,这秀才功名,是十拿九稳的了,上榜应该不成问题了,只期盼着,名次能好一些!
贾环院里迎来了客人,李谦余与郑玄,清早就赶过来了,郑玄还带了礼物给迎春,是一副古朴的围棋。
自从郑玄通过了贾家的相看,过了半个月,郑家请了大媒,贾郑两家合过了八字,郑家顺利的来贾府提了亲。
二月到三月底,郑贾两家,陆续走完了纳吉到请期的几个基本程序,初定郑玄与迎春俩人的婚期,在明年五月后,因为今年八月郑玄会参加乡试,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开春,还有会试与殿试。
此时,迎春的身份,已经算是郑玄的未婚妻了,郑玄平日送点小礼物给迎春,任谁看到了,也说不了什么,两家也乐见二人合得来。
贾环叫小如意把郑玄带来的围棋,送去给迎春,郑玄与李谦余来,是想找贾环一起去看榜,恭贺贾环通过童子试最后一关,获得秀才功名的。
此时的郑玄,却说不急着出门,喝一口茶,再走也不迟,贾环与李谦余心里暗骂,这厮,摆明是在等迎春那边的回话,还装的一本正经的。
不多时,司棋跟着小如意过来了,没让郑玄失望,还带来了一个小包袱,是迎春亲手缝制的小荷包、帕子等小的随身物。
郑玄高兴收下迎春的回礼,才志得意满的起身,大喇喇的招呼贾环与李谦余二人道:“环三弟,李兄,走吧,咱们去看榜去!”
贾环翻了一个白眼,与李谦余不理会他,并肩出门去。
三人到了院试放榜的衙门外,找了一个酒楼坐下。
巧的是,那日与香莺姑娘搭话的张兴,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与几个考生一起,也在等放榜,张兴脸色不善的望着贾环,小声对他同桌的人,说出贾环勋贵子弟的身份。
李谦余感觉到隔壁桌几人,不友善的目光,疑惑的望向贾环。
贾环玩笑的说,自己兴许是替师兄你,背了黒锅,隔壁桌为首年纪稍长的考生,那厮是仰慕李师兄的老相好,芙蓉楼香莺姑娘的,那日凑巧香莺姑娘在考场外,与自己打招呼,他兴许是误会了自己与香莺姑娘相熟。
郑玄一脸讥笑的看着李谦余,调侃道:“李兄,您这样,可不厚道了,去烟粉之地厮混,到头来连累了我三弟受委屈!”
李谦余没好气的道:“郑兄说得那晚上,如同你不在场似的,那晚上,是谁对酒当歌,与歌姬舞女,高歌放舞,纵情欢乐,吟了好几首诗!!”
郑玄摸摸鼻子,尴尬笑道:“还有这事?李兄,许是你喝多了,记错了?”
贾环鄙视的瞪了郑玄一眼,嘲讽的道:“某人再喊我一声三弟,我就将此事告诉二姐姐,让她也知道某人的风流往事?”
郑玄苦着脸,陪笑道:“贾贤弟,不要听李兄的一面之词,咱们俩是同窗的同桌,你还不了解我吗?”
三人正闲话磨牙,打发时间,忽闻到楼下有人喊,衙门开了,有人出来贴榜了。
三人也下去,贾环丢出一粒碎银给小二。
四十位考生,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眼巴巴的等着放榜。
(以明朝为例,每个县一般是录取十人到二十人,最高录取二十个秀才,大城分为东西南北四城,四个考场考童子试。)
“张兄,你上榜了,恭喜张兄。”张兴排在榜单的最后一名,排在第十六位。
一阵喧嚣之后,有人念道:“榜首又是这个叫贾环的。”
“这位贾环,已经是连中三元了。”
”此人,可真厉害!“
三人没挤到里面,但也听到前边人报的名字了。
郑玄与李谦余,高兴的恭贺贾环。
忽闻一银铃般的女子声音道:”香莺,也祝贺贾兄了!”
三人扭头,就看见身后的马车,香莺姑娘刚刚跳下马车,跟他们打招呼。
郑玄侧头对李谦余挤眉弄眼的,贾环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香莺姑娘。
靠近里面的张兴,方才还在兴奋自己上了榜,虽然是最后一名,也算是拿到秀才功名了,听到贾环又是榜首,已是妒火中烧,又看到香莺姑娘笑脸盈盈的来寻贾环。
张兴忍不住大声喊道:“诸位贤达,这榜首为何又是这贾环,在下认为实在是不公!”
有人认识他,问道:“张兄,这有何不公?独中三元的秀才,虽不多,但也不是很罕见的事,每过几年,还是有人中的!”
张兴冷哼一声道:“我是质疑这独中三元的贾环,此人是武勋家族子弟,荣国府的人,大伙想必都听说过,这些武勋子弟大多是不学无术,荒唐淫秽的纨绔子弟,哪能出什么才子?”
张兴手指着站在外边的贾环,怒道:“更何况,这贾环,年纪轻轻,他才读了几年的书,如何比得我们这些人十几年寒窗苦读?这次考试,恐怕是有人徇私舞弊了!”
考场外的考生们,都望向贾环,一个眉清目秀,满脸稚嫩的少年模样,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四五的样子,再看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由更加证实了张兴的话!
见惯勋贵子弟,进出都倚红偎翠,都是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纨绔子弟,有几个能耐得住寂寞,寒窗苦读,考个秀才功名的?
李谦余站出来斥责道:“你是何人,胆敢污蔑贾贤弟,贾贤弟读书向来刻苦,且才华出众,在国子监中的诸位先生,都曾经夸奖过的!”
张兴张狂的笑道:“哈哈哈,我才不信勋贵子弟能刻苦读书,大家都知道,童子试不比乡试,考试制度疏漏多,方便他们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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