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张耀扬是谁。
刘腾早就跟我讲过了。
他就是温江区的老大。
张耀扬这人行事,霸道嚣张,跟他的名字一样,耀眼又张扬。
他手下兄弟众多,但是质量不高。
大多数都是刚才那种愣头青一样的小子。
那些人打斗也不擅长,就是敢耍流氓。
好人遇到他们是没办法的。
我们肯定是不怕他们。
张耀扬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收保护费。
最原始的黑社会谋生方式,就是打劫,横门。
谁的钱都收,只要打得过的,就去勒索点。
打不过就没办法,跟官面人物有关系的他也没办法。
连摊贩的钱他都收。
城中村卖凉菜的流动摊贩,他的小弟看到,都要问人家要个几十一百的。
不给就打,就别想出摊。
内部管理上也是十分粗狂且暴躁。
张耀扬手下有四大金刚,是最能打的4人。
他给四人划分了片区。
相当于把温江区的地盘承包了给了这4人。
四大金刚每人每月,固定给张耀扬上交20万的费用。
多出20万的部分,那就是四大金刚自己的了。
张耀扬每天啥也不干,就躺赚80万一个月。
他还抢了两个麻将馆。
把人家老板打得住进医院去了。
然后他自己带了几个兄弟过去,当起了麻将馆老板。
没事就打麻将、唱歌、打桌球、泡吧、把妹......反正就是玩。
社团管理小弟的方式也很简单。
要加入他社团,先交300的礼钱。
然后就给小弟下任务了,每个月要收多少保护费回来。
小弟完成任务后的,就是自己的所得。
完不成任务的,收不上来钱的,也不需要发工资,就得做些打杂的事,打架的时候还得站出来充场。
要是遇上事了,社团会出面,叫上一大帮兄弟帮着你解决。
就好比今天这样,我们水会换了招牌,换成了金凤凰水疗会所。
他们就要来搞事。
刚才那5人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要敲诈一点保护费。
不给的话,我们的日子不好过的。
我们是能打,但是耐不住人家人多。
刘腾短时间内,不打算和张耀扬闹掰了。
他也不期望我们和张耀扬开战。
他是希望我撕开一个口子,带头跟张耀扬耗着,带头抵抗。
就是闹些动静出来,但是不彻底闹僵了。
这样的话,其他老板,也会学我们,上交保护费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自愿了。
时间一久,张耀扬的基本盘就会动摇。
时机成熟的时候,刘腾就会出手办他,将张耀扬连根拔起。
用刘腾的话总结就是,跟张耀扬团伙之间,要保持一个斗而不破的状态。
不要彻底闹掰,那样两败俱伤。
我们说到底还是要长期盈利的,总有流氓来闹,做不了生意的。
体现在数字上就是,少交钱。
之前沈流年,每个月给张耀扬手下交5万。
我们计划只给3万。
一旦成功。
那么张耀扬社团的威信就会受损。
后面的就交给刘腾推进了。
赫连枭眼下要做的,就是跟张耀扬博弈,打破常规,只给3万。
这事必须赫连枭出头来做。
因为这个场子名义上是他的。
他出来办事最合适。
以后是赫连枭常驻蓉城,他得亲自跟张耀扬博弈,不然赫连枭就立不住。
我这其实是在逼他。
他和张耀扬结了梁子,跟我们的关系才能更加紧密。
张耀扬要5万,我们只给三万,看似只有两万差额。
但是我这个场子少两万,几百上千家的场子,他们也会学我们。
那些人不一定都能够闹的成,但是张耀扬地位必定会受损。
刘腾是个稳中求进的人。
他要的是软刀子杀人。
我知道张耀扬是什么人,但是我得装作不知道。
赫连枭跟我讲了下张耀扬的情况。
我眉头紧锁,十分忧心的样子。
“强龙难压地头蛇。
该交就交一点,钱不能都我们自己挣。
我们在别人地头做生意,没办法的。
但是也不能交多了。
不能叫他们轻易得到。
不然的话,他们会觉得我们很好欺负,后面会狮子大开口的。”
赫连枭点头附和:“山哥看来,多少合适?”
“每个月三万,行就给,不行就跟他干。”
“有数了。”
“我们砍了他们的人,张耀扬肯定要报复的,你这样.....”
我小声跟赫连枭交代着事情。
......
到了半夜的时候,我跟李响、赫连枭三人步行从水会往酒店去。
专挑小路走。
走了一阵后,我们又一次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一片开阔地,然后就打算下台阶。
说是台阶,其实是露天篮球场的看台。
走下一级级台阶一样的看台,下面就是个大篮球场。
然后穿过篮球场,到达篮球场另一头的小路,再穿过那条小路,就可以到我们住的酒店附近了。
就在我们刚刚走下看台,脚刚踩在篮球场的地面上的时候,我们前面就出现了5个人,拦住了我们去路。
细看这五人,正是白天的时候,在水会门口闹事的那五人。
他们没受什么重伤,各自都包扎好了,五个人相互搀扶着。
为首的红毛左腿受伤,拄着拐杖一脸傲慢的看着我们。
“那个光头呢,叫他过来。”
说的是云叔。
白天的时候,他被云叔打过一巴掌,这小子还挺记仇。
赫连枭不动声色的,伸出左手,拔出腰间的甩棍。
耍的一声甩出棍子,紧紧握着,拳头关节鼓得高高的。
红头发青年身边,穿着黑皮衣的男子,蔑笑一声:“拜托,有没有点像样的家伙事,你当自己是治安队员呢,用甩棍?”
另一个小子看了看手里的长砍刀,跟着笑道:“就是,这才是正经玩意,憨批,拿个烧火棍吓唬谁呢。”
“哈哈哈~”几个吊毛哄笑。
这些人又哪里知道,赫连枭不是左撇子。
我多次看过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掌都是老茧,那是长期持握武器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赫连枭右手用的家伙事,没亮呢。
这才是能打的人,把狠招藏着,打起来的时候再用,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李响贴近我站着,两手松弛垂立,眼睛巡视着周围。
红毛用力吸干可乐瓶里的最后一点可乐,然后扔出玻璃可乐瓶朝我砸来。
“你就是粤省来的那个后台老板吧?
光头是你的人。
我给你五分钟。
你把他叫来,要是他不来,我们就弄你。”
厚实的可乐瓶子摔在地上也没碎,并没有砸中我,落在地上弹跳几下,被李响一脚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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