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来到了薛谂面前。
李谈、崔洽和石如山三人,跪在了地上,面色凄惶。
“表弟,你来了!”
薛谂咧嘴一笑,“表弟,你是不是要放我出去?快点吧,这个肮脏的地方,我是一刻钟也不想待。”
陈玄礼审视了一眼薛谂,心底骂道:“蠢货!”
“我且问你,为何要杀朴狗儿?”
李琩神色淡漠。
朴狗儿的死,需要薛谂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
毕竟陈玄礼,还要给李隆基交差。
身为朴狗儿的主子,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
“这个死太监,打了我,我就报复了一下,仗着表弟撑腰,当着我的面还敢大言不惭,我一怒之下就给杀了。”
薛谂讪笑道:“表弟,也就是死了一个卑贱的太监,你不会怨恨我吧?这都是小事,表弟不要放在心上,你要是面子上过不去,我给你赔罪了。”
李琩满意的笑了,继而问道:“你们还杀了,三个百姓?”
薛谂无所谓道:“也就是顺手的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当街杀人,并且煮而食之,此种恶行令人发指。”
李琩冷笑,“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是个蠢货,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呢?”
“表弟,我身份尊贵,杀几个人取乐,有何不可?”
薛谂嚣张跋扈的说道:“以前,死在我手中的奴仆,不少于两位数,有什么大不了?”
“见了你,你让我对无知和愚蠢,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李琩摇头讥笑,“你恶行昭昭,导致民怨沸腾,我奉命来杀你。”
“搞错了,表弟,你一定是搞错了。”
薛谂嘴角哆嗦,“我怎么可能会死呢?这样的玩笑开大了!”
“全部带走吧。”
李琩神色讥讽,转身就走。
陈玄礼淡淡一笑,“是,太子!”
“太子,我是你表哥啊,皇帝舅舅不可能杀我。”
“舅舅,救命啊。”
“太子,救我!”
“我错了!”
“让我给三个贱民,一个死太监抵命,我不甘心呐!”
薛谂慌了,恐惧的情绪侵袭了全身。
他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哀求,奈何没人理睬。
李谈、崔洽和石如山三人呆若木鸡,身体抖如筛糠。
长安城,街道上。
薛谂杀过人,并且煮着吃人肉的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做这些事的人,就是长安令韦坚。
李琩和陈玄礼,押着一干人犯到了之后,引起了百姓们的围观。
众人盯着薛谂等人的眼神,满是愤恨。
韦坚带着麾下的人手,维持着秩序。
“拜见太子,见过龙武大将军。”
韦坚神色恭谨,脸上满是笑容。
陈玄礼回应道:“韦县令客气了。”
李琩点了点头,目光在韦坚的身上,多停留了几下。
这个韦坚,算是一个人物。
出身于京兆韦氏,以门荫入仕,起家就是秘书丞,现在擢升为了长安令。
虽然是县令,但手中的权柄很大。
毕竟是长安令,光听这三个字就不简单。
韦坚的妹妹,就是李亨的忠王妃。
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李亨的得力臂膀。
韦坚的眼神余光,暗自打量了一眼太子。
薛谂所犯恶行,杀了确实让人痛快。
但出手的人是太子,也有一些麻烦,薛谂的家人,以及同情薛谂的人,将会对太子心存不满。
李琩面向百姓,陈述了一下薛谂等人的罪行,接着吩咐道:“行刑吧,先把薛谂的那些仆人砍了!”
陈玄礼领命,将命令下达了下去。
二十三个薛谂的仆人,跟着薛谂得意惯了。
此刻满目骇然,惊慌失措。
很快,二十三颗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围观的百姓,露出了痛快的大呼声。
这些人为非作歹惯了,他们敢怒不敢言,对于他们来说,权贵家的狗腿子,以及坏事做尽的权贵,死的越多越好。
李谈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崔洽面色青紫,面庞抽搐。
石如山大小便已经失禁。
三人看向薛谂的目光,满是怨恨。
他们只是从犯,薛谂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没想到他们,会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薛谂失魂落魄,已经吓傻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处死。
目光涣散,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贱民。
此刻,这些贱民幸灾乐祸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他。
某一瞬间,他在人群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再三确定之后,这才回过了神来。
薛谂当即大喊道:“三哥,救我,我不想死。”
薛镕看着薛谂,无动于衷,脸皮颤抖了一下。
“行刑吧!”
李琩没有在意,继续下达着命令。
陈玄礼将命令,再度传达了下去。
李谈的脑袋,被砍掉了。
然后是崔洽和石如山。
最后是薛谂。
当所有人犯全部死了之后。
百姓们,这才彻底的安心了。
他们就怕,薛谂能够逃过一劫。
毕竟薛谂是皇帝的外甥,那是皇亲国戚,皇族当中的关系太硬了。
没有人来求情,更没有人扰乱行刑的场面。
他们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况。
对于太子的做法,百姓们很是叹服,更加的佩服。
李琩和陈玄礼离开了。
百姓们兴高采烈一哄而散,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了。
薛镕吩咐身边的仆人,收殓着薛谂等人的尸体。
韦坚走到了薛镕的身边,惋惜道:“节哀!”
“唉!”
薛镕轻叹道:“我弟弟所犯之罪,确实罪大恶极,若是哪怕顾及一点亲情,也不会如此的大开杀戒,大不了把我弟弟流放岭南,这是皇亲国戚,应有的惩罚。”
“这都是太子所为,其实陛下,也舍不得杀薛谂,太子的劝诫,这才让陛下改变了圣意。”
韦坚不怀好意的说道。
“知道,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
薛镕脸色气愤,“赐死我弟弟,我也能接受,偏偏要当着大家的面,斩了我的弟弟,一个全尸都不留,这是把我薛家的脸面,踩在地上蹂躏,太过分了。”
韦坚道:“太子这么做,倒是收获了民意的支持。”
“哼!”
薛镕冷笑了起来,“太子是吧,我们走着瞧,我薛家那也不是软柿子,不会让他恣意的欺辱。”
“薛三郎说的是!”
韦坚的心中,露出了愉悦的情绪。
太子的仇人,就是他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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