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熬,对两人来说都是,同生蛊的存在让凌景川恢复很快,可他每每看着桦蕊都心脏都一阵抽痛,
桦蕊被双手反剪着锁了整整三天,迟越给他们留下了参汤,她本不想喝,被凌景川半强迫着灌下半碗,
红眼猛虎醒了,响着鼻息,盯着他们来回踱步,凌景川把横置于腰间的尖刺埋得更深了些,
“别想了,一力降十会,它体型是其他虎的两倍,你解决不了它的。”桦蕊依着墙,半瞌眼帘,她虽然重新拿回全部的恢复力,但自身受伤加上还要负担凌景川的那份,两者叠加让她疲惫不堪,
“不一定要解决这个畜生,留着它有更大的作用。”
他盯着猛虎踱过的地面,虎爪像铁钩一样划过石板,留下一道道刻痕,
“你到底在计划什么?”桦蕊问,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只要拖住这个疯子,等到真迟越的出现,我们就能得救。”
“怎么拖?”
男人没有回答,手指贴上墙壁,沿着石墙走了一圈,在渗水最厉害的地方停下,
桦蕊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烦,有什么计划全放肚里,好像说出来就会被识破然后失败一样。
“出去后你会去哪?”凌景川问,
桦蕊嗤笑,仿佛他问的是个傻问题,“当然是去找顾承佑。”
“你不会找他的。”凌景川斩钉截铁地说道,“桦蕊,我太了解你了,你的自尊不允许你去找他。”
“自尊?我的自尊早被你践踏成泥了,我没钱,家人也不在了,出去后连生计都是问题,除了顾承佑我还能找谁。”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就算让你走了还能穷着你?”
“是啊,你会给我宅子,但我肯定会拒绝,因为这样和没走一样,你还是随时可以找到我,接着你会提出给我银票,但那些银票都是被标记好的,一旦被兑换就能立马暴露我的行踪...更何况整个大遥都在你的掌控下,离开这里才是唯一的出路。”
“凌景川,你说你懂我,我又何尝不是把你看穿了。”
“那顾承佑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觉得他还会在原地等着你?若是他娶妻生子,你准备怎么办?”
“那就去青楼谋个生路,反正都是被迫张腿伺候人,伺候一个和伺候一群没区别。”
凌景川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被她的这些胡说八道给气到,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不要开吵,
石梯传来脚步声,二人同时望向前方的黑暗,
迟越轻哼小曲下了楼梯,他神情雀跃,仿佛好事临近,
“不吵了?”迟越问道,昏黄跳跃的烛光只照亮他一般面容,癫狂之色展露无遗,他手指点上凌景川,又移向桦蕊,
“你爱她。”
接着又指指高处,“她爱他。”
“...有趣,有趣!”
猛虎踱到他身边,和迟越一同逼近,凌景川被逼退两步,一手背在身后摸上腰间钉刺,
“我给你个机会。”他在桦蕊身前蹲下,拇指抚过皮肤和铁圈间的白布,他蔑笑一声,接着一把小刀塞进桦蕊手里,
“我这三天过得很无趣,你现在就杀了他让我开心下。”
蛊虫同时从两人手腕处钻出,迟越碾碎脚边的这只,甲壳的破碎声扎进桦蕊心里,
这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
他松开桦蕊脖颈和手腕的锁铐,这是她被抓进地牢以来第一次重获自由,桦蕊攥住小刀,活动手腕,长时间的拘束让她关节酸胀难忍,迟越一脸慈爱地看着,耐心等她恢复,
桦蕊心脏猛烈跳动,也许是因为长期跪坐,腿上也有点软,她持刀缓缓走近凌景川,
猛虎以伏击的姿态隔在迟越与他们之间,警惕地盯着男人,
凌景川看着她,眸中平静如水,,
“她若是杀了我,你要信守承诺留她的命。”凌景川看向迟越,迟越唇角的弧度翘得更高,“我自然会让她活着,而且会好好活着...”
小刀不过一掌长,两指宽,本该泛着冷光的刀身被长明灯映成暖黄色,
桦蕊觉得这把刀好重,
她抬头,凌景川垂眸,他们目光交汇沉默不语,
她被抱住,炽热的拥抱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凌景川鼻息喷洒在她耳畔,“我死以后,假意屈服,找机会引诱猛虎拍碎石墙。”
桦蕊喉头发紧,男人的话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声音,大脑好像停止转动,她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我不懂...”她喃喃,
迟越催促一声,猛虎开口咆哮,桦蕊被虎啸震到紧闭上眼,
...
“活下去。”凌景川说,
...
她不止一次试图杀了凌景川,甚是在梦中也一样,
...
现在她可以如愿了,
可她为什么会迟疑...
...
她举起刀,手抖的厉害,
小刀太短,不适合刺入腹中,从流血到死亡会经历太久,那会太痛苦...
她曾是个刺客,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这样死去,
男人放开,她怔怔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抬头,最后一次看向他,
“跪下。”她说,
...
凌景川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单膝下跪,接着双膝跪在她身前,
他看着她,眼里没有不安,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不舍,
...
只有让她感到窒息的爱意,
...
她一手搭在凌景川肩头,缓步走到他身后,
反手握刀,刀身贴着手臂,刀尖向着臂弯,
标准的处决手法,
她稍稍弯下腰,抬起左手蒙住男人双眼,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睫毛蹭过手指,她下意识地想躲开,
刀刃嵌入皮肤,血痕出现在男人咽喉处,
他们离得很近,她在轻喘,气息掠过带起凌景川耳边的发丝,
她像是把他圈住一样,一个独属于她的死亡拥抱,
“有什么遗言。”她开口,
...
“我爱你。”他说。
...
刀刃划过,血流喷出,手法依旧干净利落,
松开手,怀里人重重倒在地上,
血像永无止境一样,直到染红目光所及之处,手里的短刀太重太重,她根本拿不住...
金属撞击石板,声音在地牢里回荡,
...
她觉得脸上冰凉一片,蒙住他双眼的手摸上脸颊,
是眼泪...
...
“结束了...”
桦蕊站在原地,她赤着足,双脚被鲜血浸染,垂在地上的衣摆贪婪地吞吸着血水,衣袍变得好重...
迟越拍手称好,猛虎让开一条道路,他笑着抚摸桦蕊头顶,
...
“好孩子...”
“接下来的表演我会更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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