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对上李雨微的目光,躲闪回避了。随即她又看向大汉,大汉瞪了她一眼。
李香嗫嚅了片刻,终究闭着嘴巴什么都不敢说,控制小姑娘的手松了些,小姑娘连忙挣脱,向李雨微等人跑过去。
“姐姐,姐姐,救救我,我不认识他们的!”
念念虽然不知道李香是谁,不过她看懂了,那一男一女不是小姑娘的家人。她挺身而出把小姑娘护在身后。
大汉低声问李香:“认识吗?是谁?”
李香也怵这个大汉,她微微颤抖着,低声说:“跟我一个村的,算我堂妹吧,不过她家世好,看不上我,没叫过我堂姐。”
大汉抓到家世好这个重点,没有再问。
李香露出一丝小得意,她知道大汉心动了,只要他们对上,不管谁赢,她都高兴。
要是李雨微落在大汉的手里,下场跟她一样,她做梦都能笑醒。
要是李雨微能打赢大汉,那她能脱离大汉的控制,她也高兴。
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只见大汉搓着手走近李雨微,讨好地说:“原来是小姨子呢,其实我是李香的相公,他乡遇故知,真是难得,走,到我果园里摘荔枝,随便吃,姐夫不收费。”
说着,他伸手去拉李雨微,打算把她拉过来,控制在手里,这样她的下人就不敢轻举妄动,统统束手就擒。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的手还没有摸到李雨微,身上就被念念踹了一脚,形成一条抛物线,被踢出了十米开外。
“啊!”随着他的惨叫,人落在了小溪里,水花四溅。
大汉狼狈地爬起来,知道遇到了铁板,也顾不上李香了,顺着溪流方向逃跑了。
念念哪能放过他?飞奔过去把他踹倒,打了一顿,捆绑起来,拖回众人面前。
李香惯会审时度势的,见大汉在李雨微的侍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她连忙挤出几滴眼泪,跑到李雨微面前来。
“小微,遇到你,姐就有救了,呜呜呜......”
李雨微睨了她一眼,“好好说事,别攀亲戚,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没有姐姐。你怎么到南方来了?还干起人拐子的勾当?””
李香丝毫不尴尬,堆起了笑脸恭维道:“小微,我知道你有本事,妹夫,不,苏大人南下是任总督吧?”
李雨微冷哼道:“李香,好好说事,不说我走了,把你留给那大汉。”
“哎,小微,我说,我说,这不是看到你高兴,先叙叙旧吗?这个人是人拐子,他们在小隐村附近把我拐到南方来的。”
“他们有多少人?窝藏在哪里?”
“就在很远的一个村子里,叫猎村,原本都是猎户,但太穷了,娶不上媳妇,就开始出去拐人。
如今村子壮大了,全村的媳妇都是被拐来的,然后像我这样,被逼着帮他们继续拐人,要么带回去做媳妇,要么卖掉换银子。”
李香这几句话倒是交待得清清楚楚。
被念念踩在地上的大汉眼神黯淡了下去,完了,这女子是总督夫人,势必会让官府去村里查,到时候整个村子就散了。
他悔啊,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碰到这尊大佛。
他挣扎着抬起头,对李香说:“阿香,别忘记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你走了,孩子怎么办?没娘的孩子,可怜哇。”
李香顿了顿,眼神黯淡了下去。
是啊,他们村也不是没人跑掉,但留下的孩子就可怜了,不是没人管,就是被虐待,甚至还会被亲爹卖出去,换了银子去买个新媳妇。
她被拐来的三年已经生了一儿一女了,就是这个大汉的。
大汉还有一个妻子,是村长的女儿,只生了两个女儿,女儿都出嫁了。
李香样貌生得美,身段不错,大汉没舍得卖给别人,留在家里做了妾室。
可笑吧,那样贫穷的一个乡村,作为村长的女婿,还敢养妾室。
但正妻没有生儿子,凭着这一点,大汉说服了妻子和岳父,留下了李香。
李香不负众望,第一胎就生了儿子。但是被养在正妻名下,只有女儿养在她名下。
李香深知,若自己离开,才一岁的女儿命运一定会很悲惨,主母不会喂养她,能不能长大都不一定,被卖掉的可能性最高。
想到这里,李香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跟李雨微坦白了自己的境况。
说完,她给李雨微跪下:“小微,你放了我和铁蛋哥吧,就当没见过我。”
李雨微叹气,恨铁不成钢。
“拐人是犯法的,我作为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坐视不理?难道放任你们继续逍遥法外?让更多女子重复你的路?”
“不,小微,我保证以后都不干了,也会告诫全村不干了,求你放过我们,上苍有好生之德,若大人被捉,留下一村子的孩子怎么办?”
“放心,你的孩子,我给你送回小隐村娘家。其他的,官府会安排。”
“不,不!小微,绝对不能送回家,我爹娘本就不待见,不会给我养孩子的,这事对他们来说,太丢脸了,不能让村里人知道啊!”
她跪着爬到李雨微跟前,抓住她的裙摆,继续哀求:“小微,看在同宗同姓的份上,你放过我,把我摘出来,我带着孩子跑,隐姓埋名,好不好?”
“李香,你是被逼的,而且戴罪立功,判不了多少年。孩子既然不想送回娘家,我给你安排到孤儿院,你出来再接他们回家。”
李香听到戴罪立功,眼睛顿时亮了,爱八卦的她,基本知道各家各户都做过些什么,确实可以和盘托出,立大功,一定能从轻发落。
想到李雨微绝对不可能徇私,她只能选择戴罪立功了。
李雨微一行人没了摘荔枝的心情,把人带回府衙,李裕马上安排曹都尉彻查此事。
在李香的带领和指认下,一村子的人拐子全部抓捕归案。
村里没什么老人,仅有的几个都是元老,犯的事最重。
只余下未成年的孩子没有入狱。
李雨微以紫薇堂的名义捐了一座孤儿院,由官府筹建和管理,收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没有犯过事的妇女,有些回了家,留下的则进了孤儿院做工。
李裕特地请了先生去授品德课,把他们的观念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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