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寻过许多风水大师,皆是些老头子,甚至大多数都是独眼、瘸腿之人,毕竟算命这一行是三弊五缺,泄漏天机过多,或帮人逆天改命,反噬自身,历来有本事的大师没几个落得好下场的。
所以见着这么个美娇娘,他简直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不过眼前这个女子美则美,却丝毫没有媚俗之气,反而是正气逼人,他没敢继续开玩笑,朝李雨微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在了李雨微的对面。
是人还是神,聊聊不就知道了。
李雨微也不恼,用茶夹把一个杯子放到客人面前,注入普洱茶。
岭南人喝茶是有讲究的,上午喝普洱,下午喝绿茶。
“廖老爷,请喝茶。”
“好,谢谢!”
廖老爷端起茶杯吹了一下热气,抿了一口茶,倒不是他斯文,而是功夫茶很烫嘴,需要慢慢喝。
李雨微在他脸上观察了一眼,心里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廖老爷此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富贵,但额头低窄、鼻梁地陷、鼻翼薄小,是难以积累财富的面相。
而且,下巴短小,且后缩,晚年也不会聚财的。
但他如今财气逼人,想必是改过命格的。
而他的子女宫上有一条斜着的伤疤,这是后天破坏了子女宫,想必是钱财无数,却烦恼无人继承。
李雨微笑问:“廖老爷此番前来,是求子?”
“嘿嘿,正是,全羊城都知道廖某人家资颇丰,却身后无人,不知道大师可否为廖某解忧?如能得一子,多少银两都行。”
言下之意,就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看透也不稀奇。
“廖老爷,你命中本应子孙满堂,但被眼睑处的伤疤破坏了,此处破相是断子绝孙之相了。”
这个说法,也有别的风水师跟他说过,每次提起,他都怒从心生,暗骂伤了他的人。
李雨微给他续了茶,说:“廖老爷,这不能怪伤你之人,因为你家风水出了问题,无后是已经注定了的。”
廖老爷闻言,脸上已有恼怒之色。
“李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家祖坟风水极佳,保佑我从穷困潦倒到如今家财万贯,怎能说不好?”
他请过许多风水师看祖坟,无一不称赞风水极佳。第一次有人说他祖上风水有问题。
“廖老爷,你勿激动,你家祖坟必定是极好的招财风水位置,但不是什么人都能葬在宝穴上的,若非有深厚阴德之人,会伤及子孙根的。”
廖老爷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不过他能理解,就是他的祖先压不住滔天的运势呗。
“李大师,可否请你出山,去看看廖某家的祖坟?”
“可,请带路吧。”
廖家祖坟在城郊外的白云山山脉,李雨微观察了一圈,脸上是果然如此的神情。
廖老爷一直注意着她,连忙问:“李大师,如何?”
“果然是个风水宝穴,是招财风水局上的聚宝盆,且是聚宝盆里有一樽貔貅的绝好风水。源源不断吸纳财运,你家祖上是普通人家,福荫不深,无法驾驭。”
“那要怎么办?迁坟吗?李大师,求指廖某一条生路!”
李雨微摇头:“此风水局形成已久,你家族已经享福无数,迁到普通的墓地,不仅不能破除断根的命运,财运也会落败。”
“那......那怎么办啊?求李大师明示!”廖老爷直接跪在地上,朝李雨微磕头。
李雨微站到一旁,避开他的跪拜,他又转过头来继续拜。
“停!停!停!廖老爷,起来好好说话。”
廖老爷已经感觉到这个女大师有点本事,不敢触怒她,连忙站了起来。
“李大师,请明示,不管怎么样,廖某一定照办!”
李雨微叹了一口气说:“逆天改命是不可为的,但非要做,只能积攒阴德再做。我观你生平,虽然不曾做过大恶之事,但欺行霸市之类的没少做,逼迫良家少女做妾这类都是有损阴德的。
你若要求子,只能先去弥补做过的错事,然后积德行善,攒得足够的阴德,我才能违背天道给你迁一处丁财两旺的地方,给你逆天改命。”
“行,行,我去弥补。但是那几个小妾,放出去只怕生活更不易,我日后加倍善待她们和她们的家人,行吗?”
“这......你最好问问她们自己的意愿,我无法帮她们做决定。”
“好,若有不想留在府上的,我补偿她们钱银,保证一生衣食无忧。对了,李大师,需要积攒多少阴德才能改命呢?”
“这个不好说,待你有了一定的阴德,我们再求一卦,如果天道同意,我们就可以动手办事。”
“啊?那,不知道要多久啊?廖某已经五十来岁了。”
“那就抓紧时间,多行善事吧。”
廖老爷不敢多言,跟在李雨微的身后下了山,把她送回紫薇堂,留下了一千两卦金匆匆离开。
廖老爷前脚刚走,就有几个人上门来了。
阿强一看这群流里流气的地痞,心里顿时一慌,掌柜说开张吃三年,银票还没有焐热的吧,收保护费的就上门来了。
果然,带头的刀疤脸想推开阿强进屋,但阿强死死守着门不让进门,阿生也抵在阿强后面,但被刀疤脸一脚踹翻在地。
“何事喧闹?!”念念从里间出来,双手抱胸,眼神像刀子般落在刀疤脸等人身上。
“呦,还有大美人啊?来,给哥上杯茶,好好陪哥说话。”
念念如今正是如花般的年龄,容貌生得绝美,身材窈窕,刀疤脸色眯眯的盯着她,眼珠子都转不动了,身体都有了反应。
“你们是来闹事的?”念念语气冰冷地问。
“不,怎么算是闹事呢,像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是得有哥哥们保护吗?我们就来收点保护费,今日你们开大单了吧?先交个半年吧,一个月十两,先交六十两吧。”
“老娘要你保护?要么滚出去,要么你们一起上吧,速战速决!”念念冷冷地说。
“不不不,怎么能一起上呢,哥一个人上就够了,妹子真着急。”他边说边走近念念,伸出手想摸念念的下巴。
“咔嚓!”
“啊!”忽然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刀疤脸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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