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老年夫妻和中年夫妻却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疯狂地冲破人群,哭喊着孩子的名字。
“云亭啊!我的儿啊……好好读个书,怎么就没了呢?你死得好惨呐!”
“晖儿!你们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了呢?你们让我们可怎么活呀……”
“我的儿啊!为什么会遭此厄运呀?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
他们哭得荡气回肠,令人心碎。
周围的人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有的人也不禁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捕快把两具骸骨清理出来,众人看去,骸骨已经烧得没有了皮肉,无法辨认身份。
那两对夫妻却扑上去,搂着眼珠子都没有的骸骨呼喊。
“儿呀,你死得好惨啊!才十五岁,还没有定亲呢,怎么就丢下爹娘走了啊......”
“孙儿呀,我对不起你爹娘呀,没护好你,祖母活着也没意思了,就随你去啊......”
那个中年男子忽然抓住了南云瑞的手。
怒声问:“南院长,我们好好的孩子送进书院,出来怎么就是一具骸骨了呀。”
那大爷也抓住他另一只手:“儿子儿媳死得早,我们两个老骨头好不容易把孙子拉扯大,这死在你们书院了,我们两老也活不了啦。”
书院死了人,南云瑞此时已经乱了心神。
这时,南夫人赶了过来,站在丈夫身边,高声说:“几位家长,先别急,这骸骨看不出相貌,不一定是我们的学子!”
南夫人遇事不乱,李雨微投去欣赏的目光。
南夫人看到大家安静下来,又说道:“诸位,你们看这两具骸骨,皮肉都没有了,火灾没烧多久,按道理不会烧成这样,还望捕头大人仔细查验。”
司磊自然知道这些,他已经传唤仵作了。
这时仵作也赶到了,得了司磊的指令,连忙去查验尸体。
那两对家长神色变了变,但仵作验尸是正常程序,他们无法阻止。
两名仵作认真查验后,说道:“这两具尸体的骨龄,一具大概是七十岁左右,已经呈现了驼背和骨质疏松。”
人群中顿时哗然,司磊大喝一声,才安静下来。
仵作继续指着第二具尸体说道:“这一具,腿骨是断裂的,应该是个瘸子,大概四十多岁。他们应该死了两年以上了。”
“那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呀,幸好!”
“对啊,没搞清楚状况就哭,白瞎了眼泪!”
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那两对夫妻也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忽然,百姓中有人问道:“不是他们的孩子,那这两具骸骨是谁的?”
“对啊,都死了两年了,会不会是书院中的人,害了人藏尸在屋里,火灾才暴露了出来了?”
众人闻言,心中各有猜疑,不过没人说话,目光看向了南云瑞。
南云瑞夫妇的面色并没有缓解,不管死的人是谁,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也都会牵扯到他们家。
司磊的脑中快速回想这些年的失踪人口,忽然,他对上了。
连忙拱手对正副两位城主禀报。
“大人,大约两年半之前,城中涂大娘报案,她的公爹和丈夫同时失踪,她的丈夫也是个腿脚不便的人。是一宗至今未破的悬案。”
苏北辰问道:“为何那么久都不曾破案?有什么线索吗?”
司磊答道:“据涂大娘提供的线索,他们的女儿涂紫被步家人捉去做妾,她公爹和相公男人去讨要涂紫,一去就没有回来。
她再次去要人的时候,步家称并没有见过她家的男人。只给了她十两银子,说女儿就算卖断了。
从此她没见过女儿,也没再见过公爹和相公了。”
苏北辰疑惑地问:“那官府调查的结果如何?”
司磊回答道:“我们去步家查过,并没有涂大娘家男人的踪迹,且步家有买卖涂紫的契书。此事就......下官当时是捕快,只能听令。”
苏北辰道:“好,我清楚了,你把骸骨带回城主府,传唤步青悟问话。”
司磊带着仵作和捕快离开,苏北辰对岳晖道:“你留下处理这边的首尾,再核实学子的情况。”
岳晖领命而去,苏北辰看向正悄悄退出人群的那两对夫妻。
“且慢,本官还有话问你们!”
衙役上前把他们拦下,推着他们回到苏北辰跟前。
那大爷着急地说:“大人,既然骸骨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得赶紧去找孩子了。”
苏北辰盯着他们看了片刻,问道:“那两具骸骨皮肉都没有了,你们是如何能做到一眼就认出自己孩子的?”
大爷愣了一下:“没,没认出来。就是感觉矮一点那个跟我孙子身高差不多。”
苏北辰冷哼一声。
“本官看你们是在演戏,你们袖中的姜,都抹了数遍了。你们是在这里招,还是到公堂上招!”
“大人明察,我们真的是丢了孩子着急,急昏了头。至于这姜,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头疼,在头上擦擦能缓解几分......”
“少废话。带走!”
苏北辰给玄麟一个眼神,玄麟带着护卫队,把四人押走了。
百姓见看戏的阵地转移,也跟着去了。
苏北辰对南云瑞说道:“南先生,这些骸骨怎么出现在你书院里,有印象吗?”
南云瑞摇摇头:“书院的每个角落,我都熟悉,不可能在书院存放两年之久不被发现。除非是埋在地下。”
但如今明显不是挖出来的,就那样直挺挺露在地面之上的。
不难推测,大概是有人故意挖来陷害他的。
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两位城主没有马上把他拷起来,说明已经看出几分端倪。
苏北辰点点头,说道:“嗯,不过你也得跟我回城主府,接受调查,结果未出来之前,委屈你暂时不能回家了。”
南云瑞夫妇闻言,并不意外,苏北辰对他已经足够客气和尊重了。
南夫人作出一个轻松的状态道:“相公,你随城主大人去吧,我回头送换洗的衣服来。家里不用担心。”
南云瑞颔首,跟着苏北辰走了。
李雨微也转身准备回府,南夫人连忙走到她身侧:“苏夫人,请留步!”
李雨微顿住脚步,南夫人小声请求:“苏夫人,可否劳烦你,帮忙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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