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家某座小院待客厅内。
虎师䒛泡好茶，给师兄妹三人每人倒了一杯后，才笑着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疑惑，想问就问吧！能解答的我都会解答。”
她的话音才落，坐在她身边的虎石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
“阿姐，我也有很多疑惑。”
对此虎师䒛只能无奈地笑笑，伸手安抚他道：
“你听着就好，有什么疑惑，晚点阿姐再和你解释。”
尽管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万遍，但对自家这个蠢弟弟，她始终都是耐心十足的。
虎石感觉自己被敷衍了，但敷衍他的不是别人，是他最尊敬的阿姐。
算了，敷衍就敷衍吧！
反正阿姐也说晚点会单独给他解释。
都已经好久没有和阿姐独处了！
这样想着他也就乖乖地坐去了一边，但脸上忍不住就带上了而几分期待之色。
这样的神色放在已经是中年修士的虎石脸上免不了就有几分违和之感，但虎师䒛却一点都没有不适应的模样。
仿佛她面前这人依旧是少年的模样。
但见到这一幕的师兄妹三人的眸光却忍不住都闪烁了一下，彼此对视了几眼。
片刻之后，仿佛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夏未至开口道：
“虎前辈，我想知道这座城池以及城中的这些修士都是什么存在。”
虎师䒛似乎并不意外会听见这问题。
应该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问题了。
她笑着回道：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赤云城乃十数万年前玉虚门管辖之下的一座偏僻小城，你们现在所能够看见的这些城中修士，都不过是魂体而已。”
尽管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相关猜测，但在真相被说出来的那一刻，夏未至还是忍不住心中涌出一股悲凉之感。
那可是十数万年的岁月啊！
似乎是他脸上的悲痛实在是太过于明显，虎师䒛忍不住笑着安慰道：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们每五十年也才苏醒一次，一次最多也不过三个月而已，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
尽管她这么说，但夏未至认为这也不过是安慰之言而已，就算是每五十年只能苏醒三个月，但十几万年下来，便是几十万次苏醒。
无尽且看不到头的岁月，本就是最难熬的。
不过，虎前辈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了吧！这样想着，他将脸上那悲痛的神色遮掩了下去，转而说起了正事。
“这座城池最多只会苏醒三个月吗？”
虎师䒛点头，又道：
“没错，是三个月，我知道你们这次的秘境试炼有十年，但这座城池，又或者说是当前这座关卡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夏未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
“那之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虎师䒛打断，她说：
“之后的试炼内情我不知道。”
说完后，她停顿了一下，才道：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透露，那是属于你们的试炼。”
后一句或许是看在面前这几人出自玉虚门才会补充的。
如此果断的话让夏未至忍不住微愣，但很快便识时务地转变了话题。
“您能说说这座城池的来源吗？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这些修士的魂灵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对试炼者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每一次试炼开启之时，她或许都要被问上一遍，回答自然是要回答的。
也就是说，相同的问题她早就已经回答过几十万遍。
尽管如此，每次随着讲述回忆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有隐隐约约的痛感传来。
虎师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回答。
她的语气极为悠长，其中还带着几分怅然。
“你们也知道十数万年前魔物入侵冥岚中世界之事吧！”
对于这其中可能涉及魔物这点，夏未至倒是不奇怪，他点了点头道：
“宗门中有记载此事。”
虎师䒛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才继续道：
“那场大战持续了数万年才结束，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生灵陨落在其中……”
那是一段让人悲痛的历史，师兄妹三人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待客厅中一时只有虎师䒛娓娓道来的讲解声。
“……持续了数万年的大战最终以大部分魔物被赶出冥岚中世界结束。
但这远不是战争最后的结局。
满目苍夷的世界，无数被域外魔气感染以致于入魔的修士。
那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能够净化域外魔气的方法，但还不成熟，那些被感染后入魔太深，又或者是感染了特殊魔气的生灵，都只能有等死一个结局。
他们的死亡将会是真正的消亡，魂飞魄散的那种。
满目苍夷的冥岚中世界无法承受这般损失，因为这类生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在对抗魔物上，所有的生灵都舍生忘死地赌上了一切，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最后的结局。”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悠长地感叹了一句。
“那时候也无法去考虑这些，若是不能将魔物赶出去，整个冥岚中世界的所有生灵都会变成魔物的口粮。”
尽管她讲述的话语中并没有太过剧烈的语气起伏，但夏未至的脑海中还是忍不住跟着讲述出现了某些画面。
那是个满目苍夷的世界，世界中的生灵历经艰难舍生忘死地将入侵其中的魔物赶走之后，脸上却没有多少属于胜利的喜悦。
身后的世界还等着他们缝补，身边感染域外魔气的伙伴依旧只能等待死亡。
世界的灵机在消退，灵气变得愈发稀薄。
战争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创伤只能够依靠无数的岁月去弥补。
……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惨烈，让人忍不住心尖发酸。
“呜呜呜~”
一股极为悲痛的哭声打破沉默。
沉浸在悲痛中的师兄妹三人忍不住一僵，心中同时出现同一个念头。
难道是我哭出声了？
不过，敏锐的五感很快便告诉他们，哭出声的并不是自己，也是不是师兄/师妹。
不是师兄妹三人，自然也不可能是虎师䒛，那么现场能够悲痛到哭出声的便只有一人了。
已经是中年人模样的虎石。
他这会实在是太过于悲痛，那涕泪横流的模样让被抱住的虎师䒛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但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对于这一幕的发生似乎并不意外。
这让夏未至忍不住就想得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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