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恙顺着琴音走到了院门口,然后他便看到了他此生看过的最美的风景。春风拂过,落英缤纷,满院的桃树随风微动,桃花如同覆盖在树枝上的积雪一般随风离开枝丫,如同一场绝美的红色落花雨。
而在那雨中,那个身着白袍的绝美男子闭眼抚着琴,任红色的雨珠滴落在他的肩上,发上,白皙的脸庞上一片温和,唇角微扬,倾城如画,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那一瞬间,姜无恙便怔住了,心莫名动了一下。姜无恙还不知道,就是他当日的那惊鸿一瞥,便让他注定了此生孤寂。
待姜无恙回过神来,花吟浅已来到了他跟前。他连忙收回刚刚莫名悸动的心,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开口道:“吟浅公子,在下姜无恙,久闻公子琴技了得,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姜大人谬赞了。”花吟浅微作了个揖又道,“吟浅蒙难,幸得大人相助,吟浅在此谢过了。”
说话间,两名婢女便已在院中摆好了桌椅沏好了茶,姜无恙摆了摆手便示意花吟浅坐下,他轻呷了一口茶才道:“吟浅公子有所不知,无恙早些年怀才不遇,曾有一段时间四海游玩寄情山水,有幸与侯爷相识,得了侯爷的引荐才谋了个一官半职,也才有了如今无恙仕途上的成就。无恙与侯爷相识,虽不敢说有多了解侯爷,但侯爷的禀性如何无恙却是清楚。侯爷一心为国,刚正不阿,绝不会勾结外党。”
闻此,花吟浅有些激动地开口道:“没错,家父报效国家绝无二心,又何来‘叛国’一说?定是遭人诬陷,还望姜大人帮家父洗清罪名为花家平反。”
“姜某定会为侯爷清罪的,只是这事急不得,吟浅公子便安心在此住下吧,也算姜某为花家尽的微薄之力。”
“姜大人”,花吟浅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吟浅还有一事相求。吟浅还有两位兄长,吟浅的二哥如今仍在老家花家墓陵守墓,无人照料,望姜大人能派人将我二哥也接来,如此也好有个关照。”
姜无恙起身,笑了笑道:“当然,龙渊到鸣凤不过半月路程,明日姜某便派人去接二公子。只是这大公子……”
花吟浅也起了身,闻此微微怔了片刻,叹了口气才道:“大哥看淡红尘,十年前便隐居进了南无寺一心向佛,即是如此,又何必让凡尘俗事搅了大哥的清修。”
姜无恙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吟浅公子,在下还有俗事在身先告辞了,这京都的桃花已开,风景美不胜收,吟浅公子不妨时不时地出府观赏一番。侯爷的事不妨待二公子到了之后我们再行商议。”
话毕,又转身对着先前沏茶的两个婢女道,“端然施然,这几日你们便陪着吟浅公子逛一逛京都。”
“是”
闻此,花吟浅作了个揖道:“多谢姜大人。”
姜无恙看了眼花吟浅绝美的脸庞,带着笑离开了丁阑院。花吟浅侧目看着风中大朵大朵的桃花,曜曜的眼眸中一片漆黑,灿若辰星。
……
春雨贵如油,京都下了一场小雨,润物细无声。还未盛开的桃花更是朵朵含苞待放,饱满晶莹,显得娇艳无比。雨后清明,被雨水洗净的鸣凤城更显得清秀明朗,纤纤出尘。
花吟浅用过午膳便带了书言和端然施然一同向姜府外走去。
端然施然在姜府多年,都是照顾姜无恙生活起居的,端然成熟稳重,施然倒是活泼开朗,这几日已经同花吟浅和书言很是熟识了。
一路上施然同书言说说笑笑,不多时便走到了姜府门口。突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身着一袭月牙色长衫,身材挺拔颀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府。
花吟浅停下步子朝那人看去,那人似是察觉到了花吟浅的目光亦侧目向花吟浅看去。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花吟浅怔愣在原地,出神地看着那人,那人面若冰霜,却丝毫遮掩不了他俊美的脸庞,凛冽的眉峰斜飞入髻,剑眉下一双散发着寒气的眼眸里一派清冷,却又无比深邃迷人。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如画的侧脸……花吟浅的心好似漏了一拍,那莫名的心悸让他恐慌。
那人瞥了花吟浅一眼,微微一愣,却又面无表情地迈步走开了,似是没有看到他一般。见花吟浅失神,书言担忧地询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花吟浅惨白着一张脸回过了神来,扯着嘴角露了个淡淡的笑,率先走出了姜府,状似无意问道:“你们可知刚才那人是谁?”
书言三人连忙跟上,施然开口道:“刚才那人吗?他是我家主子的旧识。”顿了顿,施然语气微有些抱怨地续道,“那人性情阴冷,一天到晚板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除了我家主子,他几乎不与别人接触,虽说长得异常俊美,但却无人敢靠近。”
“可是朝廷中的官员?”
“不是”,端然看了眼一旁口无遮拦的施然,示意她别乱说话,然后续道,“他是主子游历时在外结识的,主子步入仕途之后便时常邀他到府上来做客。那人性冷,偏与主子性情相投,府中的下人们早以见怪不怪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
“卿之凉”…
花吟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漂浮着卿之凉的脸庞,突然他便想起了当初他离开花府去花家墓陵见他二哥时二哥说的话:“……大哥早已看淡红尘长伴青灯,而我也已放下了情缘,甘愿守着花家墓陵。如今花家败落,二哥不奢求你能过上昔日花家那般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求你这一生切勿爱上别人。花家的男子,注定了一生情路坎坷。”
花吟浅还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很久很久之后当他明白时,却也对那话悔之莫及。
……
姜府,书房里,卿之凉瞥眼看着做在椅子上悠闲喝着茶的姜无恙冷冷地开口道:“何事?”
姜无恙呷了口茶,眯着眼看着卿之凉冷冰冰的俊脸,咧嘴露了个大大的笑容:“凉,不要这么冷淡嘛,多日不见,你难道不想我吗?”
卿之凉白了他一眼,未答话。姜无恙见此也不愿自找没趣,收敛了情绪之后才正色道:“其实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你该已经听说花家的事了吧?”
卿之凉点了点头,姜无恙才道,“我与花老侯爷有些交情,不能坐视不理。可我毕竟只是文官,府中侍卫不多,我人脉也不广,查不出什么东西,最多便是多收集些对侯爷有利的证据,然后替侯爷多联系些曾与他有交情的朝中大臣一起向皇上进言。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查出是谁陷害侯爷和花家,为何没有一丝征兆就将侯爷斩了首以及这背后到底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卿之凉蹙眉思索了片刻,抬眼看着姜无恙说道:“我凭什么帮你?我与花家又没什么交情。”
“啊?”姜无恙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卿之凉,然后一脸讨好道,“凉,就凭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也该帮帮我吧?若是你帮花家平反,我还有花家的几位公子都不会亏待你的。”
闻此,卿之凉再次皱了皱眉,好似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失神。
姜无恙见卿之凉没有反驳便当他是答应了,也没理会失神的卿之凉,便招来了一名侍卫吩咐道,“等吟浅公子回来之后让他来一趟书房。”侍卫领了命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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