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用点茶水。谭小姐来了,此刻正在大厅等待。”冬雪轻轻地放下刚沏好的龙井茶。
“好,我知道了。”端起那杯清香四溢的茶,细啄了一口,好不容易把医馆的事忙完了,”才回城里一会,她就上门了。“
“小姐,不在的这些天,谭小姐来了三四回,每回我都说是小姐病体未愈作托辞。”冬雪也真是烦死了,非要来找小姐。
“是啊, 我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她不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不找我找谁呢?”而且她现如今该是全民公敌了吧,那些倾慕寒皓天的不得恨死她。
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便起身出去。
“袅袅,”谭心慧瞅见沅袅袅的身影,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上前嘘寒问暖,只放下手上的茶杯,露出她那招牌微笑:“可算见着你了。这段时间你总是生病,我也许久未见你。现在好多了吧。”
“有劳挂心。”沅袅袅在她的对面坐下,微微笑着点头。
换做从前,自己会开心地坐在谭心慧的旁边,孜孜不倦地跟她聊天,如今是半点也不想跟她来往。
许是察觉到沅袅袅的疏离,谭心慧这才起身坐到沅袅袅的旁边。
“今日见你气色不错,要不你随我出去游湖?皓天今日约了几个公子少爷,也让我请几个小姐妹一起同游。“谭心慧殷勤地说道。
呵,让我去作陪,我好说也是将军之女,也亏你想的出来。“坐船我可能不行,我身子还不太舒服。”我才不去,当我什么人,沅袅袅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
“去嘛去嘛,你刚病愈,就是要多出去走动,不然老呆在家里很难好起来的。”
“可是我不想去哎。”非要我直白一点你才知道尴尬是吧。沅袅袅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你不爱热闹,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你去,多交朋友才行啊,那会快乐很多的。”谭心慧说罢就起身,拉着沅袅袅往外走去。“走吧走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看样子这次是非拉我去陪衬不可了,行吧,去就去,顺便看看寒皓天在跟那些势力来往也好。“好好好,都依你。慢点可好,我身子弱受不了。"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
"就知道你最好了。“可算答应了,不然等会皓天该觉得我没用,没几个像样的朋友。要不是你的身份有点用,我才懒得让你去沾光。
...............
“皓天。”谭心慧一下车就快步走到寒皓天面前,完全不顾她那大病初愈的朋友还在慢吞吞地下了马车。
“心慧你来了,那位是?”寒皓天也看到谭心慧背后徐徐走来的沅袅袅,那身影仿佛似曾相识。
“噢,那是我的朋友,沅袅袅。”谭心慧回过头朝沅袅袅挥手“袅袅,快点。”
沅袅袅无语地点点头,她才不要过去跟寒皓天打招呼,晦气。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也到达,寒皓天马上弯腰贴着谭心慧耳边说道:“慧慧,你先跟朋友上船,替我招呼几位朋友吧,”
“可是...."谭心慧自然是也看见那辆马车了,但是又禁不住寒皓天的耳鬓细语,”好,我上去等你,“
”清风,“寒皓天朝跟着他身边的侍卫点点头。
“谭小姐这边请。”清风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带着谭心慧上船。
寒皓天则亲自走到那辆马车前:“金小姐,你来了。”
只见一位精心打扮,娇艳的少女从微微掀起的车帘中探出头,是冯菲儿。
“见过寒世子,靖霓她身子抱恙,不能前来,让我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辜负寒世子的美意了。”冯菲儿娇声地说道,没来也好,省得抢过自己的风头,自己又是样样比不过她。
听见金靖霓没来,寒皓天脸色顿时暗下来,他组这个局便是因为金靖霓,如今倒好,来了个不相干的人。
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友好形象,还是挤出一个微笑,“冯小姐,请。大家都到齐了。到船上去吧。”
“是,寒世子。”冯菲儿娇羞地应着,便由侍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是你!”沅袅袅本来想着会很无聊,没想到看到年世昀,立马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沅小姐,别来无恙。”年世昀一看是沅袅袅,便也微笑道。“怎么你也跟寒世子是朋友吗?”
“我不认识他,我今个儿是陪朋友来的。”谁跟他是朋友,晦气。沅袅袅摆摆手。
“原来如此。”
“你呢,你怎么就跟寒世子交上朋友了。”不简单啊,一个才刚历练回来,寒皓天就已经摸清他的底子吗?还是说年家也在找队伍站线?
“说来话长,那日对弈过后,竟屡屡碰见寒世子,又后续对弈了几次,因而熟络了起来。前些日子差人来送邀请函,让我今日一起来游船玩乐。”言下之意就是不是很熟,但是盛情难拒。
“噢。”沅袅袅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出去透透气吧。”便转身走向船尾,那里安静些没那么多人。
年世昀笑了笑,左右这些人他多不熟悉,对沅袅袅也不反感便也跟着一起到船尾去。
一心惦记着寒皓天的谭心慧却是没发觉沅袅袅上哪去了,只一心盯着船头,想看看是谁来了。
看到寒皓天打得异常鲜艳的又熟悉的身影时,谭心慧气的手帕都快扯烂了。“怎么是她这个贱人。”站寒世子身边她也配?
人齐了,船便开动往前去,大家纷纷走到船头欣赏美景。谭心慧和冯菲儿自然地一左一右围着寒皓天,不让旁人靠近一点。
沅袅袅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人,心里开始默默记下这些人,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应该是支持寒皓天的,“刑部尚书之子谷少铭,幽州知府之子林尘之,太常寺卿之子徐子傅,中书侍郎之子沈相言,洛城总督之女冯菲儿。礼部尚书之女谭心慧。工部尚书之女许姗姗。三大家族之一年世昀。“呵,朝中的势力看样子也不少啊。得一一击溃这些支持他的力量才行。
寒皓天烦闷地看着湖景,计划又泡汤了,实属郁闷。一口喝尽杯中的酒。便借口摆脱掉一左一右缠着他的谭心慧和冯菲儿。走向船尾想透透气,没想到看见独自在船尾的年世昀和沅袅袅正背对着他侃侃而谈。
“两位怎么不到船头去,前面的风景更宜人。”寒皓天走上前去说道。
闻声转过头来的年世昀朝寒皓天点点头:“自是人多,便想着偷得片刻清闲。”
“你们倒是清闲。”寒皓天笑了笑说道:“这位姑娘是?”
“沅袅袅。”见他问自己,只好转过身来行礼“见过寒世子。”
寒皓天看着眼前清秀的脸庞,再对上那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啊,定是沅老将军的孙女了。”
“正是小女。”沅袅袅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吧。”
“有劳世子关心,一切都好。”好的不行,你可快闭嘴吧。
寒皓天笑了笑没说话,也站到两人旁边一起看着风景。
沅袅袅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真是满头黑线。
“世昀,你们聊。”你不走我走,烦死了。
年世昀像是 感觉到沅袅袅对寒皓天莫名的厌烦,只点点头没有多说。
寒皓天见沅袅袅离开,顿时有点不爽的感觉,平常自己往哪一站,哪都是盈盈绕绕的,今还有人对自己不感兴趣。“呵,”像是有点无奈地笑一下。“世昀兄,我到前头去了。你请便。”毕竟是主人翁,还是要回到前面应酬。
“好,世子。”年世昀微笑着点头。
回到船头,寒皓天有意无意地寻找那抹身影,正好看见她与谭心慧站在一块,便穿过人群走过去。“心慧,沅小姐。”
“皓天。”看见寒皓天自是很激动,谭心慧随即用手摸摸自己的妆发,生怕有一丝凌乱影响了自己的美貌。
“沅小姐,旧时可曾与我见过?”心中莫名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认识许久的故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未曾见过世子。”沅袅袅淡淡地回答,:“也许世子记错人了。”旧时,何止是见过,我们还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呢!!“不打扰两位了哈。”沅袅袅又借口走开。
她在刻意避开我!是发生过什么,我不记得了吗?寒皓天皱着眉头反复回想,一时还真是想不通。
“皓天,”眼见沅袅袅这么识相,谭心慧还是很满意的,但是看到寒皓天的目光却追随着沅袅袅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的样子。“皓天?”
“嗯?”寒皓天总算在一声声地呼唤中回过神来。
“看你在发呆,想什么吗?”沅袅袅有什么可看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沅小姐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认识很久一般。”
“应该是皓天你啊,对我太熟悉了,而袅袅又是我的由小到大的好友,你便也对她产生熟悉感,我很肯定,你们没看过呢。”谭心慧突然就想通了,沅袅袅肯定没见过寒皓天,毕竟没有自己,她今天甚至都不会有机会来,更不说从前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好友,除了自己还从未有旁人约过她出门。
“也许是吧。”想不通就不深究了,寒皓天敷衍道。
“皓天我们到前头看看风景吧”谭心慧说罢就上前挽着寒皓天的手臂。
寒皓天皱着眉头,不着痕迹地挣脱谭心慧的手,只在人群中与友人谈笑风生。
“哎,那是谁的船?”突然有人指着迎面驶来的一艘船。其规模甚至比寒皓天的还要庞大跟华丽。
“那艘又是谁的船?”后面紧跟着竟还有一艘船。
“前面那艘看不清楚,后面那个应该是弈王的船。”徐子傅眼尖地看见后面那艘船挂着写有弈字的旗帜。
“是弈王的船。”沈相言也认出来了,那艘船特有的那些皇家标识不就跟寒皓天的船一样吗?
寒皓天自然也认得自家大哥的船,只是前面那艘是谁的船呢?大都内拥有这么一艘船的人可不多,正思索着却碰巧看到他那同父异母的大哥正与佳人站在船头,那正是今天身体抱恙的金靖霓,原来如此吗?原来对我就身体抱恙,对寒君逸就能谈笑风生,呵。眼里露出淬了毒的光芒,总有一天他要把寒君逸踩在脚下,你母妃是皇后又如何,我才是这个天下的王。想起自己母妃萧贵妃处处受皇后的压制,有寒君逸一天自己就难有出头之日,拳头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寒君逸自然也看到寒皓天的船,更是看到船上有谁,心中嘲笑着寒皓天的不自量力,但是眼神还是盯着前面那艘神秘的大船,他也好奇到底是哪家的人有实力敢如此招摇过境。
“啊,”谭心慧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一个站不稳便前前倒去,吓得惊呼。
“小心。”沅袅袅假装担心,却暗自运气也推了一把,竟然有人想害谭心慧,自己当然要搭把手。自己刚刚的小动作自是没人发现的。
而始作俑者却是许珊珊,从上船她就目光追随着寒皓天,自是看到谭心慧与冯菲儿的明争暗斗,但是谭心慧却总寸步不离地跟着寒皓天,寒皓天还因着她又与沅家小姐聊了几句吗,自己是从头至尾没说上话。让自己心添厌烦。冯菲儿她是不敢动手,沅袅袅又是将军后人,谁知道会不会武功,当然挑软的柿子捏。
于是就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谭心慧一头栽进湖里。
“啊,救命。啊”谭心慧在水里扑腾着。
寒皓天才不想下水,朝清风使了一个眼色,清风便迅速跳进湖里救起快要溺水的谭心慧。
看着被救起来的落汤鸡一般的谭心慧,沅袅袅强忍着笑意,心里想着谁跟她这么大仇恨啊。环顾四周,看见唯一一个面露笑意的许珊珊,沅袅袅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谭心慧已经树敌到这个程度。
“姜茶。”沅袅袅作为朋友只能陪着谭心慧在船舱里,递上下人送进来的姜茶。
“好像有人推我,本来还能稳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下去了。定是有人妒忌我跟皓天的关系,想要害我性命。”谭心慧恨恨地说道,她很肯定是被人推的。
“那你觉得是谁?”往这个方向想倒是没错,也不算太笨嘛。
“冯菲儿!一定是她要害我。”谭心慧一脸肯定地说道,除了冯菲儿与自己有过纠纷,船上没有与自己不和的人了。
“冯小姐当时离你最远了,应该不是她。”沅袅袅无奈地说道。
“不是她还能有谁?”谭心慧是一条心认定是冯菲儿干的,梁子这下是结大了。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沅袅袅实在是不想跟她待久了,看到她那张脸就会想起上一世的事。
“马上就靠岸了,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发生点意外小插曲事大家都不想的,都别往心里去。”寒皓天的意思便是不追究谭心慧掉水一事,毕竟今天要来的都是自己拉拢集的势力,无论是谁干的都不可能追究下去。
“什么?”谭心慧刚踏出船舱听到他说耳朵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寒皓天,这是不为自己出头的意思吗?再看着冯菲儿看戏的嘴脸,谭心慧简直要气炸了。
“沅小姐先离开吧,我有话跟心慧说。”寒皓天解散了众人走到谭心慧的面前。“清风,送沅小姐。”
”请,沅小姐。“
“我送你回去吧。”年世昀上前一步说道。
沅袅袅点点头,便跟着年世昀离开,她巴不得快点走,看着这两人多一眼,怕是忍不住当场剁了她们。
“皓天!”谭心慧有点恼怒地喊道:“我很确定是有人推我下去的。”
“慧慧!”寒皓天拉着谭心慧进了船,“让你受苦了,你要知道, 今天来的都是日后要相助我一臂之力的,你难道想看着我孤立无援吗?日后你是要与我并肩走天下的,是吧,慧慧。“不得不说寒皓天哄人是有一手的,三言两语就把谭心慧哄笑了。
“人家自是不愿看到你孤立无援的,”谭心慧害羞低下头,脸微微地发红。
看着谭心慧浑身的衣服湿透,那若隐若现的身姿,寒皓天一把抱起谭心慧进了房。
“皓天,”谭心慧娇羞地捶着寒皓天的胸口,她当然知道寒皓天接下来要看什么:“这大白天的......唔"
话还没说完,便被寒皓天用力地吻住了。
..........
"谢谢你送我,今天晚了,改天再邀你到府上闲聊。“沅袅袅微笑着说道。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年世昀放下门帘,马夫便驱车离去。
好在冬雪知道自己喜欢沐浴后再用餐,一到家就可以洗个热水澡真是太好了。静静地泡在浴桶中休息,并开始复盘今日发生的一切。
“他们这个时候就搞上了吗?上一世也有游船,只是差点掉湖里的是自己,不是谭心慧,而且自己也被寒皓天拉住了才没掉下去。刚刚谭心慧的手腕分明是没有了守宫砂,看样子他们俩确实亲密无间了。只是上一世也在这时候就好上了吗?自己硬是丝毫没有察觉。”沅袅袅反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又回忆着上一世的记忆碎片,想要来搞清某些不解的地方。又反复念叨着回忆刚刚船上的所有人耳朵名字,这些人统统要解决掉,要么为自己所用,要么就跟着寒皓天坠入深渊吧。
沐浴过头,胃口顿开,沅袅袅心情愉悦地用完餐,便又到书房去看医书,近日就她少练习,汐汐估计已经甩自己一大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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