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你怎么出来了?”女人开口问道。
夏栀感觉到胳膊上力道一松,趁机挣脱了出来。
女人看了她一眼,但是注意力都在少年身上,目光透着真切的关心:“不是发烧了吗?病还没有好就不要出来见风,看奶给你带回来很多新鲜菜,晚上给你做顿好吃的!”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又转眸看向夏栀,声音冷冷淡淡:“她,是谁?”
“她是奶回来路上遇见的,和朋友走散迷路了来到咱们村里,奶是见她可怜,想让她来咱家吃饭。”女人开口跟少年解释。
她走到少年跟前,用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入手还是滚烫,立马着急了。
“怎么还没退下去,巫婆子不是已经施过法,也喂过药了吗,怎么还是发烧?”说着脸上着急中又出现愤恨的神色,“奶一会儿就去找她,肯定是施法不诚心!”
少年依旧冷冷淡淡,甚至嘴角勾出了一抹讥讽的冷笑。
他看向一旁定定站住的少女。
夏栀显然也是因为女人说的话呆愣住了。
施法?还不诚心?
发烧了不是应该打针吃药的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思想还能封建到这种地步!
夏栀也看向少年,恰好与他的视线相对,少年对着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发着烧,笑容透着几分脆弱与可怜,让夏栀心生怜悯。
应该比她还小一些吧!而且发烧严重了是要出人命的!
夏栀忍不住开口提醒女人:“阿姨,我看您还是带他去看看医生吧,发烧了还是要打针吃药才能好的更快。”
女人马上瞪过来,目光变得阴恻恻的,她盯着夏栀冷声道:“你知道什么!巫婆子才是最厉害的,上次阿政生病差点死掉,谁都说救不回来了,不还是被她救回来了,肯定是嫌我这次钱给少了,心不诚!”
女人的样子有些偏执的不正常。
说完像是突然又变了一个脸色,笑眯眯地看向夏栀,开口:“小姑娘其实没有什么朋友吧,我看你浑身上下也没有装手机的地方,你在骗我对不对?”
夏栀心一惊。
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冷静道:“手机在车上,我开车过来的。”
“您家里有病人,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村口那边等我的朋友。”
夏栀想走,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直觉告诉她不要留在这里,车上的油还很充足,实在不行她就原路返回。
她不信到现在了两个绑匪还能在原路埋伏等着她!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村子里转悠,尤其是这么晚了。如果我是你,我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在做打算。”
夏栀转身时,一直沉默的少年突然又开口了。
她刚才一直觉得怪异,少年气质容貌一点都和这个落后的村子不搭,一开口字正腔圆,也完全没有一点女人的地方口音。
反而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煞是好听。
夏栀看着他,少年面上冷静,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并不抗拒,觉得他可信。
最终夏栀点头同意,跟着他们一块进了门。
家里相当简陋,两间砖瓦房,院子里搭着一个简易厨房,还养着几只鸡,咯咯咯地叫着,似乎除了这祖孙俩没有其他人。
女人朝着少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带着夏栀先进屋,她自己走到门口,将两扇门锁了起来。
夏栀见状心里一咯噔。
她刚要过去,手腕一紧,叫做阿政的少年伸手抓住了她。
夏栀心里接着下沉,难道是她想错了,这个少年也没有安好心。
刘政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女人,对着女人道:“奶,我饿了,想吃肉。”
女人立马喜笑颜开,连连答应。
刘政看夏栀道:“我们先进屋。”
跟他进了屋,夏栀没想到少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想卖了你。”
夏栀并没有多少意外,那女人打量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让她格外不舒服。
刘政继续道:“但我能救你!”
夏栀问道:“为什么?她不是你奶奶吗?她想卖我,而你却想救我?”
她看出少年对她没有坏心,只是想不明白少年要救他的原因。
刘政淡淡地笑了,脸上第一次有了其他的表情, 他碎发漆黑,锋利的眼眸垂下,但是夏栀没有错过里面涌动起的戾气与冰寒。
她听见少年一字一句地启唇,嗓音如雪水般冰冷。
“因为我也是被卖过来的!”
这一次夏栀的惊讶掩饰不住!
她盯着少年,无法判断他话中的真假,半晌,夏栀开口问道:“她不是你奶奶吗?”
她看得出那女人是真心疼爱他!
刘政立马否认,声音冷硬:“她不是!”
许是还在发着烧,身子虚弱,少年情绪一激动,禁不住晃了几下。
夏栀赶紧过去搀扶住他,让他坐在床上,看床上折叠的几件衣服,这间屋子应该是那个女人的。
刘政嫌弃地看了一眼,没有选择坐在床上,而是找了一个板凳坐下。
他仰头看着夏栀,屋内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皮肤白皙,相貌清俊绝伦。
夏栀也相信,那女人的基因估计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孙子。
“你说你有辆车,真的假的?”刘政说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被卖到这里三个多月,他也不是没尝试跑过,只是逃跑被抓回来,还被人伤了腿。
后面阴差阳错成了这个女人的孙子,他也借着机会多次出门察看这里的地形,从女人口中也问出了一些事。
这里太偏僻了,如果没有车,就算是他跑回去了不是被抓回来,估计单靠人力也走不出这座大山。
夏栀点头。
她看到少年的眼睛霎时间亮了,问道:“你想逃出去?”
刘政勾唇:“做梦都想!”
他那位好哥哥以为将他卖到这里就能毁了他吗?可惜,老天爷都不愿意!
女人还在外面厨房做饭,时不时地吆喝两句。
“阿政别怕,等奶攒上钱了马上给你治病!”
“阿政想吃鸡腿了是吧,奶没有舍不得那几只鸡,一会儿就给阿政宰了吃!”
夏栀听着她在外面自言自语,说话不着逻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像是精神不太正常。
刘政开口:“听说是她孙子死后,精神便出了问题。”
夏栀疑惑地看向他,“那你怎么变成她的孙子了?”
少年清冷的眸子里,裹上了几分嘲弄:“恐怕只是因为我的名字和她孙子的一样,让她将我当成了她的孙子吧。”
女人做好了饭端进来,看见自己孙子病殃殃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去奶床上躺着去,先睡一觉,明早我再去找巫婆子。”
刘政:“饿了,先吃饭。”
“好!好!”
女人张罗碗筷,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夏栀,眉眼笑起来,拉着她坐下,“饿坏了吧,专门给你做了饭。”女人将米粥端到她跟前。
夏栀下意识看向少年。
刘政默默摇头,对她用嘴型说:“不要吃,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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