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悄悄的握住了如歌的手,长袖遮掩,他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师父神采奕奕的散了天上还浮着的乌云,道:“你这雷劫真是让为师怀念,你既已晋升,我也放心回去,方才莫离被那雷劫击了一下,我带他去后堂看看,你运运仙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如歌点点头,忙看向莫离,果然他的左臂袖子上印了血,他倒是浑不在意:“师父,无妨,只是擦伤而已。”
说完还冲着如歌浅浅一笑,她正想着他身体硬朗着呢,就听师父道:“你这小子,当真以为为师看不见么。”
莫离还未答话,双眼一闭径直往玉泽怀里倒去,玉泽连忙扶住,这一幕着实吓坏了如歌,刚才与那雷劫斗的的时候还生猛的很,玉泽也无大碍,为何会昏迷。
师父用云托着莫离去了后堂,飘飘然留下一句:“莫离替你受了七成的雷劫,玉泽帮你驱了魔心智的仙力,赶紧跟过来伺候着。”
如歌歉意的冲清云行了礼,清云眉头轻皱:“无事,只是疲惫昏过去了。”然后又对着玉泽道:“你也劳累,歇着吧。”
玉安和陆青陆言也被师父遣回了房,阿罗早跟了师父一起去了后堂,玉泽看着如歌,眼神坚定,:“我没事,先去看看莫离。”
清云不再说什么,与如歌和玉泽一起也去了后堂。见到莫离时,他正紧闭着双眼卧在床上,师父喂了他几颗药丸,也让玉泽咽了几颗,也没做什么。
师父斜卧在榻上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支着头,黑发垂在肩上散在脑后,慵懒英俊,如歌又瞧了瞧玉泽,站在莫离床头,一身白衣潇洒俊逸。床上的莫离更是俊美,仔细想想陆青陆言也生的不错的面貌,阿罗曾对她说过,天上的仙女儿们都说灵妙山的男仙都是美人儿,这话倒是真的。
师父又让如歌喂莫离喝了几口水,便不再过问。
师父清咳了两声,道:“你晋升倒是把你师兄们累的够呛,这会儿身上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困。”
“那你睡会去罢,莫离一会儿就醒了,玉泽我找他还有些事情,你先回房罢,明日早起送送为师。”
如歌看了看清云,她正和阿罗一起摆弄师父的草药,如歌点点头,“师父去昆仑那么些日子,回来给如歌带点昆仑的果子回来。”
师父浅笑,将手中的书合上,道:“知道知道,为师给你留了些清酒,馋了就喝几口,别喝上了头出去闯祸。”
如歌想起上次她略贪了几杯,喝的有些迷糊,竟胡乱踩着云去了隔壁仙山,那里有只修仙几千年的白蛇杞轩上仙,如歌晕晕乎乎的从云上掉在了人家种仙草的园子里,幸亏杞轩接的及时要不然她可能就摔出个好歹来,急忙追在如歌后面的莫离见她如此丢人,拉着如歌就跑了回来,事后杞轩上仙来访,与师父下棋说起此事,师父颤了颤手,黑子落在了别处,输了一局。
见师父这样说,如歌倒有些不好意思,玉泽在一旁轻笑,若是莫离清醒定会与他一起笑她,如歌悄悄瞥了玉泽一眼,关上房门退了出来。
院中清风拂过,竹叶窸窣轻摇,如歌想起来还要绣个“青”字,看见翠绿的竹叶便想着正好绿色的荷包很衬陆青,踩着被轻风吹落的竹叶一路回了房。
桌子上还摆着针线,她挑了块翠绿带着花纹的布料,起了针,绷好布,刚要定针,就听到阿罗在门外喊她:“师姐,我进来了。”
应了一声阿罗推门进来了,看见如歌手中的物什,问她:“这是给四师兄绣的荷包么?”
“昨晚上绣好了陆言的,闲着无事,一并绣出来。”阿罗撇撇嘴,
“师姐刚刚晋升金仙,歇着吧,我给他绣,不就是绣个青字在布上吗。” 阿罗从如歌手上接过绣针,一针一线认真的绣了起来,如歌坐在一旁,给自己和阿罗倒了两杯茶,随后支着脑袋,看着阿罗,问她:“你来我这,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阿罗秀眉轻皱,”我想跟着师父一起去昆仑,他不带着我。”
“师父还从来没带咱们回过昆仑,不带也是情理之中,你无需多想,师父说了半月之后就回来。”
阿罗有些低落,如歌逗她:“若是陆青师弟知道这是你绣的,估计宝贝儿的很呢。” 阿罗手中的针熟练的穿引,
“师姐怎么不绣张帕子送给大师兄呢,我新学了鸳鸯的图案,我教给你,你绣了送他,如何?”阿罗银铃搬的笑声让如歌红了脸,
“鸳鸯太难绣了,绣个青竹倒是不错。”说着如歌也拿起了一块雪白的帕子,打算绣给玉泽,阿罗还是咯咯的笑着
”师姐,送给意中人的信物精致些好,师兄喜欢青竹你就绣个青竹吧。“阿罗从箩筐里挑了青绿色的丝线,递给如歌。
如歌想,意中人的信物,那镯子算是玉泽送她的信物么。
照着师父园子里的青竹,像模像样的绣了起来,手艺不精阿罗总是提点如歌,阿罗的手艺精湛,陆青的荷包多了几样别致的花纹。如歌手中的帕子只让她绣了几根立着的青竹在左角,如此淡雅的图案在她手中也不在那么亭亭玉立了。
用心绣着帕子,不知不觉已是黄昏,阿罗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的将绣好的荷包递给如歌,精致的图案配上清香的香料,阿罗一双巧手当真让如歌无地之容。
阿罗锤了锤肩:“师姐别说是我绣的,我去师父那了,这个时辰师父要下棋了。”
如歌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道:“去吧。”
阿罗瞧了瞧她,临走前笑眯眯的道:“师姐,赶紧送给他,我看莫离师兄的姐姐看大师兄的眼神跟你一样呢。”
如歌想起那日在龙宫,清云瞧着玉泽的眼神,甚是羞涩。
想来,玉泽年轻有为,身份贵重,又有天赋,容貌俊朗,天上的仙子都想与他成亲,何况清云,又何况自己呢。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入西海,只露了半边,幻出火烧一样的红云,甚美,如歌推门来到院中,踌躇着要不要去敲玉泽的门,想了许久走到玉泽的门前却是不敢敲门,又返了回来,来来回回好几趟,天也跟着黑了下来。
明月悄悄的浮上夜空,如歌手中还握着那块绣着青竹的帕子,上次在竹林已被玉泽婉言拒绝过,若她再表白心意,玉泽会不会不耐。
正想着,玉泽突然推门,看着一脸惊慌的如歌悠然道:“你在我房前来回的走什么。”
如歌忙把帕子藏到身后,挤出一点微笑:“师兄还不睡啊”原来我失神中已经走到了玉泽的门口。
“藏什么呢,你有事找我?”玉泽拽过她藏在身后的手,见她手中紧握着帕子,轻笑道:“你藏它做什么。”
如歌见败露,索性将帕子塞给他,:“送你的,灵妙山众师兄弟人手一份我的绣品,好好保管着。”
玉泽拿起帕子认真的翻看了许久,才放进了袖子,抬头对着一旁看着他入迷的如歌道:“你为何不给我也绣个荷包,莫离腰上挂着的那个我看着挺好。”
那个是如歌绣的第一个成品,粗糙的很,如歌见他饶有兴趣的瞧着她,当下有些脸红,:“那便给你绣个再是了,我来就是想给你帕子,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玉泽揉了揉如歌的发,:“谁说没事,师兄我白日帮你渡劫,有些劳累,你来陪我喝酒清醒清醒。”
如歌心想大晚上的清醒做什么,没等她答话,玉泽握着如歌的手已经进了他的房间。
玉泽的桌上已经有了一小坛酒除此之外还摆着一些医术,草药之类的琐碎,如歌那日看见的画像已不知所踪。师父爱酒也教着他们喜爱喝酒,所以时不时把师父藏起来的藏酒拿出来喝掉,师父发现也就一笑而过,从不计较。
“你从哪拿的酒?”如歌闻了闻还是桃花酒。
玉泽在柜子里拿杯子,头也不回的道:“在你上次藏清酒的地方。”如歌咬咬牙,那是她藏得最后一坛桃花酒了。
玉泽的房中飘着草药的清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如歌倚在榻上,玉泽拿着杯子抱着酒坛也坐在了榻上,他替如歌斟满了酒,递给她,自己也斟满了一杯,随即拟了一盏明亮的灯在桌上。
如歌捧着酒杯小口啜酒,玉泽盯着她道:“你头上的簪子很别致。”
如歌顺手摸了摸簪子,“为何你们都爱瞧着我这个簪子不放,这是莫离老早送我的,一直没戴过。”
玉泽转过脸,喝了口桃花酒道:“许是这簪子好看罢了。”
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如歌与玉泽都不语,有些尴尬,与他独处一室如歌的脸像火烧一样发烫,玉泽又掏出了那快帕子,对如歌道:“这帕子上绣的是我喜欢的青竹,想你平时心大,竟也记得我的喜好。”
如歌似乎喝多了酒,有些上头,开始犯晕,答他:“你的喜好我也就知道你喜欢青竹。”
玉泽突然凑过来,浅浅一笑,道:“我还有个喜欢的,你知道么。”
如歌竟晕晕沉沉连眼皮也抬不起来,问他:“什么啊。”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可是如歌早已头晕脑胀,困得睡了过去,也没听得到玉泽说了什么,朦胧中只感觉被人抱着,然后就不省人事。
又是梦。
是在山下的竹林,岐昱一身白衣立在湖前,待如歌走近,他回头对她微微一笑,道:“如歌仙子已经有了意中人。”
“与你何干,你屡次出现在我梦中,是何居心?”
岐昱把玩手中的玉笛:“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如歌想后退却是动也动不了,只见岐昱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他的发随风而动,衣摆也随风飘舞,终是来到如歌面前。
他抬起手,指尖滑过如歌的脸,冰凉的触意让她有些清醒,他靠近在如歌耳旁轻声道:“只是梦。”
如歌只觉唇上一凉,便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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