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年华如水君如故 > 帝都放弃了?

“啧~!慕宁不会是怂了吧?”三地奏折如数进京,三地互相通信也没有被阻拦。按说都八百里加急了,朝廷难不成想装死?杨锦突然觉得手里的糖糕都不甜了。
  “你说,会不会有钦差暗访?”被抢了糖糕,李立生只好啃山楂糕了。好在杨锦也更偏爱甜食,山楂糕也很好吃。
  杨锦的手一顿,糖糕掉在桌子上:“找你还是找哥了?”说着非常可惜地看着桌上的糖糕,嘟囔了一句,这才把糕饼扔进一旁的空盘子里。
  “我在守孝,关我什么事?镜子倒是快把头发薅秃了。真是……”李立生幸灾乐祸地道。
  “好惨一侯爷!”杨锦适时地开口,两人顿时异口同声,而后相视一笑。
  走到门口打开门的高凌靖,以及跟进来的陈瑶:……
  就挺尴尬的不是?
  杨锦和李立生反应迅速,一个端茶倒水,一个殷勤备至。
  “镜子,累坏了吧?”
  “来来来,赶紧坐,赶紧坐。”
  “这时候的清茶倒是香,镜子你快尝尝,再往后苦的不好喝。”
  “还有这山楂糕,锦儿难得愿意分出来呢。”
  陈瑶看着杨锦擦桌子,拉椅子,一副我很忙的样子,简直不能更叹气:“好了,你俩别闹了。”
  “嘿嘿,瑶姐说得对。哥,就随口一说。”杨锦说着又躲到李立生身后去了。
  心里骂骂咧咧的李大人很想大义灭亲!
  “确实有人找我。不过是江陵和江夏的地方官。”高凌靖也不为难两人,这么多年早就知道这俩是个什么东西了。跟她们生气?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气活过来再死不瞑目!
  杨锦和李立生一愣,随后李立生道:“慕宁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是江帝的意思?”高凌靖反问。
  “不能吧?慕晖逃亡三十多年了,还能有人惦记他?”杨锦不解地道。
  “破船尚有三斤钉!你别小看这所谓的皇族正统。名正言顺,从来不是一句空话。”陈瑶揉了揉杨锦的脸,显然是证实了她的话。
  “这么说,京城是要放弃江南之地?”杨锦的眉宇间划过一丝愁绪:重新设局么?
  江南地域本就是相对独立的体系,当年楚国太/祖也是靠着“互通有无”才勉强打开了江南的口子。如今收紧这道口子并不难。因为江南世家们从未放松过对朝廷的警惕,一直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只是,收紧了口子,必然要折损对朝廷商贸依赖严重的那些家族,很难保证那些人不会窝里反。毕竟这年头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人不要太多。江南相对也确实贫瘠。神光女帝将世家看作稳固百姓生存的调节点,世家也确实是促进地方开发的一环。至于朝廷?那是用来哄信陵君开心的!再说了,世家明面上也是一些小官小吏、百业工匠、商贾走卒的样子。真正高调以世家现世的那一群,不过是用来给朝廷看的,一般不出三代就会败落,至于有没有朝廷故意插手,谁知道呢?
  “分裂家国?这个罪名有点儿大啊。”李立生虽这么说,可脸上的笑容却很是不在意。
  “女帝当年以世家之名,想做的其实是藏富于民吧?现在是怎么玩成官逼民反的呢?”杨锦很困惑。
  “那这江南的事,你要怎么做?”世家的力量足以支撑起各个地方,换谁坐在上面都会害怕。不过,神光女帝当年想要的不就是这份害怕吗?陈瑶的眼神暗了暗。
  “先看看他们怎么选吧。好歹世家同出一源。而且我也想知道,女帝所说的‘腐朽’有多么可怕。”杨锦说着冷笑了一声,“剑断红尘三千载,重开日月换新天。”
  高凌靖更头疼了——当初就不该去什么军营!历练它个锤子!就像杨锦想混吃等死,难道她不想吗?不想吗?只看杨锦也知道,能和她混在一起的不会是个好玩意儿!
  “你这么聪明,你家列祖列宗知道吗?”高凌靖决定深刻反思自己这些年的自欺欺人。
  杨锦无辜地回答:“活人的事,哪由得死人来管?”
  合着你那画册里的还都是真心话啊!
  三人齐齐看向杨锦:读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通透呢?
  杨锦被三人看得有些心虚:读书的时候我才多大?谁,谁还不是历练出来的?再说了,那几块牌子还要靠人供香火呢!管?管得了自己再说吧!
  “瑶姐……”杨锦怯怯地叫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怕了。
  生活不易,陈瑶叹气。
  “要是京城真的不管了,你要怎么做?”陈瑶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猜到答案了。
  “由南向北,重定中原。”杨锦的话没有出乎意料,但是让人牙疼!
  活着就已经很难的人生,真的不需要再有波折了!
  高凌靖的额角流下一丝冷汗:“从古至今,历十二王朝,三千六百五十七载,南伐北……”
  “只有北明帝国开国太/祖是吧?我又不是傻子……”杨锦捏着甜甜的糖糕,就要往嘴里送。
  陈瑶伸手拦住杨锦,一把将糖糕抢了下来:“乖!五十多岁了,你别贪这个嘴!”

  “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杨锦委屈地看着陈瑶,“瑶姐,我喜欢!”
  另一边的李立生将山楂糕推到了杨锦手边。
  陈瑶:你就说你是不是在拆台?
  李立生回望:我没有!
  杨锦连盘子端起来,还故意跑到了李立生身边。
  陈瑶: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吧?
  高凌靖连忙推过去一杯清茶:“喝茶,喝茶!”
  杨锦吃了一块山楂糕,然后又拿了块糖糕在手里,等嘴里吃完了,才开口道:“只要能成功一次,就可以成功第二次。再说了,江国并非没有外敌。还是可以谈判对吧?”
  “齐秦燕这三个傻子,你还指望它们?”陈瑶到处溜达了几十年,当然知道外面那些国家在忙什么。
  “那三晋……”高凌靖的眼神亮晶晶的,显然很想出去干架。
  杨锦的糖糕掉在了地上:“姐!姐夫!你们要上天啊!”
  “你叫我什么?”陈瑶和高凌靖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错了!哥!哥!”杨锦的耳朵被高凌靖扯在手里,“嗷嗷嗷”地直喊,“顺嘴!叫顺嘴了!哥!快松手!疼!耳朵!耳朵!疼啊!”
  “镜子。”陈瑶心软了,上前扳开高凌靖的手。
  “谁叫你们当初扮夫妻……”杨锦捂着自己的耳朵,躲到了李立生背后。
  李立生一脸看勇士的表情:你可真是虎!
  陈瑶真的叹不动气了。
  ……
  武德十五年七月十二,陈瑶坐在烛光下,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军粮被贪墨,军队的不满自然叫皇帝恐惧,摄政王又在军队待过,自然是重视这种事的。镜子想入主军队,还是要有些底子才好。查这个案子算是让她在底层有些好感。不过这里面的水深啊……
  “是郡守还是将领?”高凌靖的眼神古井无波。
  陈瑶一愣:“你要硬上?”
  “你觉得我有心思陪他们演?”高凌靖反问。
  “我记得那地方要求夫妻……”陈瑶话音未落,就见高凌靖利落地换了发型,然后换了一套短打,又罩了一层富家公子的长衫。
  “镜子!”陈瑶的心都发颤了,咱们有没有可能可以薅一个暗卫或者侍卫?!
  高凌靖:“帮我一把。”
  “你认真的?”陈瑶的目光微冷。
  “杀戒不好犯。我不想折腾第二次。”高凌靖淡淡地回答,“世家腐朽,朝廷惫懒。我还是挺想看看当年信陵君口中的‘大争之世’。”
  “知道了。”陈瑶回答,手下的商队和人员也调动起来,眼中流露出一丝狠意。
  高凌靖点头:“你派谁来搭档?”
  “除了我,谁敢和你冒这个风险?!就算有人愿意,那些人暴露的风险几乎是随时的!还不如是我!”陈瑶和高凌靖是青梅竹马,扮夫妻也不是不行。实在不行……谁家表哥带着订婚的表妹出门还要先成亲?陈瑶年幼时还和高凌靖折腾过类似的事。不过是旧事重提么?不慌!
  ……
  江边的大船灯火辉煌,陈瑶一身白衫跟着高凌靖来到港口。
  “高公子,真是稀客。”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甩着帕子笑道,打量了陈瑶一番,继续道,“这位姑娘……”
  “拙荆想来看看热闹。”高凌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容易让人沉醉。
  老鸨的脸色微变,露出一副稀奇的样子:“公子真是爱开玩笑。哪有带着夫人来这等寻欢作乐的地方玩的?”
  高凌靖不在意地一笑:“怎得不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地方只要花的起钱,谁来玩不是玩?怎么?妈妈这是怕我出不起钱让你丢脸?”
  “高公子这话说的。咱们开门迎客,只有客人对咱们不高兴的。哪有我们挑剔公子呢?是奴家不会说话,让您不高兴了。只是夫人……”老鸨的目光落在陈瑶身上。
  陈瑶一下子就攥住了高凌靖的胳膊,娇气地笑出声:“表哥,我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闲人。算起来,这些年我也去过不少有趣的地方。上回在清风楼,那位松月姑娘真是风姿绰约,叫人流连忘返。要不是姨妈催我,我还不想回来。”
  “原来姑娘也是常客。倒是奴家没有见识了。”老鸨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真切了,“您二位这边请。”
  ……
  “清风楼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什么松月姑娘……”高凌靖带着陈瑶一边往里走,一边压低了嗓子问道。
  “你以为就你会提前准备假身份?陈和旼是个有名的纨绔,爱看美人。我跟这位族妹打过交道。她看中了我店里的一个小玩意儿,我要用她的名头。”陈瑶说着加大了声音故意道,“表哥这般生气做什么?姨母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谁家外头没几个相好的?表哥也别说我,你自己养过的姑娘多了去了!反正我总要和表哥成亲,表哥何苦为难自己,也叫我难做人!”
  高凌靖嘴角抽搐,却配合着甩开陈瑶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能一样吗?姨母真是太过分了!我高家的未来当家主母流连花楼算什么?!”

  “难不成我陈家就活该有个逛花楼的主夫?表哥也别说什么过分不过分的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瑶指着高凌靖的鼻子骂道,“多少人嘲笑本小姐头上绿?本小姐何曾质问过你?怎么能一样?怎么不一样了?我又不是嫁给你高家的小媳妇儿!少给我摆你那夫主的谱!”
  说着两人竟是在围观中不欢而散。
  高凌靖跟陈瑶分开,各自叫了个姑娘和小倌陪自己喝酒寻欢。姑娘和小倌听各自的金主骂骂咧咧地说自己的媳妇/丈夫多么的不守妇道/男德。
  也许是不自醉人人自醉,不过半个时辰小倌就先被陈瑶灌醉了。陈瑶将一小包迷药倒进酒壶,又将小倌杯子里的残酒添上一些药粉,而后灌进小倌嘴里。这才分别将自己和小倌的酒杯倒了半满。陈瑶做完这一切便进了里屋将衣服反穿到身上,从小窗越出,直奔先前打听好的地方。
  ……
  奢华的甲一号船舱,觥筹交错,歌舞喧嚣。陈瑶趁人不备跟着一个舞姬混进了舞台。不等陈瑶进一步动作,突然听到一阵喧哗,一个黑衣蒙面人拿着剑杀了进来,一把扯走桌面上的账本。
  “抓刺客!”
  “保护公子!”
  “来人!”
  陈瑶一脸受惊过度,跟着人群向外走。路过一个青帽小厮时,一招妙手空空扯走人家腰间的荷包,而后快速趁着人群混乱将衣服正穿,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酒喝下去,又倒了一半,顺着药效倒下。
  等外面闹起来,冲进房间就看到陈瑶和小倌昏迷不醒的样子。
  高凌靖惊恐不已地冲进来:“表妹!你怎么了?!表妹醒醒!”
  “表妹!表妹!表妹!表妹!”高凌靖连声喊着。
  “哎呦!我的高公子!您这是闹什么哦!”老鸨甩着帕子进来,高凌靖一把卡住了老鸨的手!
  “我倒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大夫呢?我表妹这样子!我不会放过你们!”高凌靖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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