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时,惊鸿翊在楼顶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宴请风掠和浸溪叙旧。
觥筹交错之间,一阵凉风袭来,吹的微醺的人儿有些清醒。
惊鸿翊亲自为二人斟酒,两人受宠若惊。
惊鸿翊摆摆手道:“你们也跟随了我这么多年,区区斟酒不算什么。”
说罢,她一饮而尽,笑道:“从前和浸溪姐姐初识时,还是在惊鸿府里。”
“那时候我被逼修习魔道,汲取噬魂兽的力量,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浸溪姐姐,只有你,不怕我,还一直鼓励我给我温暖。”
“我也不过是个被兰家抛弃的人罢了。”兰浸溪苦笑道。
“不过幸好,我遇到了你。”
“属下亦感念尊主救命之恩,至死不忘!”风掠说道。
惊鸿翊笑着,把手分别搭在浸溪和风掠手上。
“我们能有今日这份田地,实属来之不易。我从未想过称霸天下,只愿天上天相安无事,一世无虞。”
风掠反手握住惊鸿翊,坚定而郑重地说:“属下愿追随尊主,忠心不二,誓死不渝!”
浸溪眼神微滞,但眼眸含笑,随即保证道:“我亦是如此。”
三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惊鸿翊分明从浸溪冰凉的手中感受到了细密的汗珠。
她关心道:“可是顶楼风大,怎的姐姐手中这样冰凉?”
“哦,不过是近日寒气入体,一直未曾痊愈罢了,不必太过担心。”
浸溪笑道,悄悄地把手收抽了回来。
“既是如此,姐姐还是回去多多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二人退下。惊鸿翊翻身飞上楼顶,躺在楼脊。
望着晦暗的月光,长袖随风飘扬,轻酌玉瓶中未尽的离人醉。
“翊儿。”来人轻唤。
惊鸿翊唇边生出笑意,起身道:“蕴凝姐姐。”
蕴凝点点头:“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蕴凝环视四周,才开口道:“晓风掠与兰浸溪的底细,如你所知的一般无二。”
“这样说来,许是我多心了。”惊鸿翊又喝了一口酒。
蕴凝摇摇头,同望着天外,沉沉道:“太过于干净未必是什么好事。我看得出晓风掠对你痴心一片,自然不会有什么。”
惊鸿翊攥紧了衣袖,并不出声。
见此蕴凝继续道:“只是兰浸溪,我总觉得的哪里不对。”
“此话怎讲?”惊鸿翊转头看着蕴凝道。
“兰浸溪原本就是东冯兰家人,兰家是以女子当家,且兰浸溪虽不是嫡出,却是样样出挑。”
“且无论才情修为和智慧,都足以承担重任,怎么看也不会是被嫡庶相克之说可以击倒的人。”
“浸溪曾和我说,她是被冤枉的,被逼迫才会被送到惊鸿家接受‘除魔’。”惊鸿翊努力回想着。
“哦?这倒是有些好笑了。”蕴凝笑意不明。
“你觉得她是一个如此轻言放弃的人吗?”
“可平日里,兰浸溪也算对天上天尽心尽力,做事情未曾有半分差池。若真如姐姐所说……”
想到这儿,惊鸿翊心中微微阵痛。
“翊儿无须担心。”
蕴凝宽慰地将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
“你只需做回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主即可,以后若有变动,我自会随机应变。”
惊鸿翊淡然地笑着,转身望着远方,喃喃道:“还是……没有星月呢……”
第二日,惊鸿翊早早地起身,去往雨花阁。
所到之处,除了人们规矩地行礼,竟无半分声音,仿佛是冬日里寒风吹过,生生的让人裹了裹衣襟。
惊鸿翊推开门,浸溪正在吃早饭,见来人笑道:“来得正好,坐下来一起吃。”
说罢,侍候之人便添了副碗筷,她也毫不客气,自行盛了点粥随便喝了两口,便直直地盯着兰浸溪。
玉琼楼见此,便悄悄地退下,关好了门。
兰浸溪并不在意,夹起面前的小笼包,放在惊鸿翊碟子中:“不要告诉我,你又要下山。”
惊鸿翊不由噗嗤一笑:“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姐姐。”
浸溪一笑:“小翊向来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儿,这次下山,怕是这些仙门世家都不得安宁了。”
惊鸿翊笑意更甚,瞳仁中闪烁着不明的光亮。
她轻轻的搅了搅,眼前的粥,朱唇轻起,轻快道。
“总而言之,是该让这些老东西吃一些苦头了。”
“毕竟是派了九州最聪睿的人安插在我的身边,我也不能平白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机遇。”
“小翊的意思是,要带着云寄锦一同前往?”
“是,”惊鸿翊坚定地说道,放下了勺子。
“云寄锦始终是一个隐患,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带在身边的放心。一来,可以验证他是否忠心,二来……”
惊鸿翊不经意地将玉指轻划红唇,衬得颜色如鲜血般艳丽:“可以随时除之而后快。”
惊鸿翊眼中嗜血的光芒一刹而过,迎上浸溪的目光,却是如华兰般的清纯。
“只是以后要拜托姐姐,替我监管这天上天,若有异动,随时通知我,我即刻赶来。”
浸溪握了握惊鸿翊的手,柔声道。
“翊儿尽可放心,万事有我。只是一点,万事小心,切不可掉以轻心。”
惊鸿翊笑着点头应允:“普天之下,若能有与我匹敌的人,倒也是一大快事。”
浸溪笑着点了下惊鸿翊的鼻尖:“你呀你,总是这样的骄傲,可有的时候,并非武力才能够取胜。”
“出门在外,不要掉以轻心,即使是亲近之人,也不可全全信任。”
“好啦知道啦……浸溪姐姐放心,若我处境艰难,定会传书与你,不让姐姐担心的。”
惊鸿翊嘟着嘴淘气地说道,转身便蹦跳着离开。
见惊鸿翊离开,琼楼走到兰浸溪身边,布菜道:“圣女可有什么计划?”
兰浸溪吹了吹勺中的粥,细细地咽下。
“你去祭仙堂暗地通知风掠,即可刻出发,暗中跟随,保护小翊安全,不得有误。”
玉琼楼放下手中银筷,蹙了蹙眉,脸上已然不悦:“圣女明知属下问的不是这个。”
“哦,那是哪个?”
浸溪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粥。
琼楼语气有些急促:“自是兰家……”
“哦,你说的是这个呀。”
兰浸溪擦了擦嘴,放下碗筷,轻笑道。
“我竟不知,如今是你玉琼楼才是主子,倒是我的不是了。”
琼楼听出兰浸溪语意,心中一惊,半跪道。
“属下不敢,今日所言,都是为了圣女着想。琼楼自小跟随圣女,圣女心中抱负,属下心知肚明。”
“琼楼不愿圣女一生都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有那兰花盛开,清香四溢的地方,才是圣女的归处……”
浸溪听得出玉琼楼地真情实意,心中叹了口气,眉头微舒,起身扶起她,轻声道。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只是,现在并非最佳时机。”
“可是……”
琼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浸溪出声打断。
“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这一天,不会太久。”
见浸溪这样的保证,琼楼也不再多言。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启声道:“只是少主,不该将他推出去。”
说罢便转身离开。
浸溪眼眸敛下,苦笑道:“可是,襄王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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