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的。”
影眉尾一挑,好看的桃花眼饶有趣味地看着惊鸿翊,意味深长道。
“因为你与我……是一样的人啊……”
听到这个回答,惊鸿翊毫不介意,畅然一笑。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送你个礼物。”
影得意笑道,咬破手指,将鲜血送入惊鸿翊唇边。
咸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惊鸿翊不禁皱眉,想要抗拒,却又逐渐感觉到没有知觉的双眼,正在微微发烫。
原本黑暗的世界,似乎透露进零星的光亮。如此,惊鸿翊只得强忍下胃部的不适,逼迫自己喝下影的血液。
终于,影缓缓地移开手指,将一条白纱轻轻地覆盖住惊鸿翊的眼眸,柔声道:“你的眼睛不可见光,再过几日适应之后,便可以痊愈。”
惊鸿翊点了点头,缓缓地睁开眼睛,因为眼上覆着白纱,所视之物,如同蒙了一层薄薄的岚气,所以看的并不真切。
微弱的光透过白纱,让惊鸿翊的眼睛有些不适,便又闭上了眼睛。
“你的血……”
惊鸿翊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
“我的血,对于魔族之人,有疗伤复原之效。”影抹去手指上的血液笑道。
“不过,当初你不愿饮下我的血,可让我好生为难呢……”
“以后不会了。”惊鸿翊挑眉一笑,复而补充道。
“因为我会成为六界之中,唯一的王。”
三日之后,荆右使如约而至。从初晨破晓,待到日暮西沉,未曾见到惊鸿翊的影子。
荆右使在结界之外焦虑不已,不停地踱步,时不时地望着结界入口。
荆右使心中焦灼,再也无法坐以待毙。
正待他要不顾一切地闯进去时,却不料结界缓缓破开,惊鸿翊与一鬼魅般的玄衣男子一同出现。
荆右使大喜,迎了上去,恭敬道:“尊主万安!”
惊鸿翊的双目被蒙于纱布之下,荆右使的轮廓并不分明。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惊鸿翊微微颔首。
影上下打量了荆右使,狭长的桃花眼意味不明,挑眉轻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小跟班啊,看起来倒是个可靠之人。”
“小影子既然这样褒奖荆右使,便是他的福气了。”惊鸿翊戏谑地看着影,勾唇一笑。
“影?难道你就是……”
荆右使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耳朵。
“传说中历代魔君,无往不利的利刃——影祭司。”
影得意地笑道,眼中闪烁着狡黠和阴冷。
一时之间,荆右使的心骤然沉入深渊。
他知道惊鸿翊已经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逼入绝境。荆右使想过惊鸿翊会复仇。却未曾想惊鸿翊会为了复仇,选择走上魔道,继任魔君。
荆右使难以置信地看着二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惊鸿翊自然而然地拉住影的手,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下我的世界。”
绝尘殿里,殿下的人议论纷纷。
自从净世之事之后,惊鸿翊便再也没有召见他们,不知此次突然急召,所为何事。
正说着,惊鸿翊身着一身绣着肆意开放的,金色的彼岸花朵的墨色华服,缓步走入殿中。
影亦步亦趋,毫不怯弱。
影身量修长,长发如瀑,夜色般黑暗的衣裙上,勾勒着银色的祥云。苍白如雪地面容,透露着难以抑制的邪魅。
影乜斜眼扫视着殿下之人,仿佛在看一群渺小的蝼蚁。
惊鸿翊看着原本风掠和浸溪所在的位置,如今已空空如也,淡然地移开了视线。
惊鸿翊习惯性地转了转手钏,开门见山道:“想必各位已然知晓最近天上天发生的事情。从前仙门对我们的挑衅,想来各位如本尊一般,一一记在心里……”
惊鸿翊扫视着殿下垂首惶恐的人们,话锋一转。
“众人以为,今后的天上天,是该继续忍气吞声,还是给予回敬呢?”
惊鸿翊细细地看着玄机扇的扇面,语气轻快,勾唇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自是要给那些仙门好看!平日里我们隐忍不发,却并非无法反击。可他们却变本加厉,丝毫不知收敛。既如此,我们又为何要任人欺侮,平白受这些侮辱?”傅左使慷慨激昂,义愤填膺道。
惊鸿翊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应。
而殿下之人,亦有出言反驳:“净世被毁,圣女和晓长老已然叛变,天上天元气大伤。且尊主身体尚未复原。若是强行开战,四大仙门联合对抗,我们未必能取胜,更甚者因此覆灭,实非最好的时机!”
惊鸿翊闭目养神,悠闲地用玄机扇,轻轻地敲着额头。
“小翊儿,原来你这里还会收留这样的懦夫啊……啧啧啧啧……可真是让我生出些不自在呢。”
影虽然面容带笑,可语气却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说话之人。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绝尘殿妄言!”一人看不惯影如此嚣张,怒不可遏道。
影眼神一凛,寒光乍现,魔气汹涌。
荆右使察觉到影的不悦,生怕生出事端,便厉声呵斥道:“放肆!怎可对影祭司如此无礼!”
“影祭司?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人惊骇不已,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影。
听得荆右使已然出言训斥,影便敛去了眸中的愠怒。
影继而懒洋洋地靠在华椅边,似是无意看着惊鸿翊,调笑道:“他们似乎对我很不服气呢。”
惊鸿翊朱唇微启,美目含笑,华袖一挥,起身扫视,声音清冷却透露着压迫。
“今后天上天的所有事务,由影祭司掌代为掌管。”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惊鸿翊意料之中,不足为奇,依旧笑道。
“影祭司的来历,想必诸位心里清楚,也不必我多言。只是,若是让影祭司心里不快,那本尊也无法顾及昔日同袍之谊。”
“所以……不要让本尊太过为难。”
一时之间,再无人敢议论,纵使有几个不服气的,也只能侧目而视,不敢多言。
影满意地看着众人被迫屈服的模样,心中升起了别样的快感。
影笑着对殿下之人说道:“如此甚好。我向来不比你们的惊鸿尊主好性,所以,你们要乖乖听我号令,不要让我生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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