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后,找到了一处集市,惊鸿翊专心地挑选,风掠便跟在后面拎着。
渐渐地,物品摞得像山一般高,压的风掠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却毫无怨言。
进入天上天那一刻,仿佛换了一个世界。
天地可怖,邪气四溢,黑云密布,艳红的彼岸花张狂地随风舞动。
从前只听哥哥说过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是一种极凄美妖艳的花。
传说,彼岸花为死亡之花,花开彼岸,花落黄泉。
花开叶落不相逢,生于忘川河边,轮回皆为错过,世世永无得见。
大约,我死生再也不得见哥哥和娘亲了吧。
惊鸿翊想到,复而苦笑起来:也是,像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怎能入得了轮回呢?
阴风飒起,惊鸿翊看着妖艳的花海,只觉得满目凄凉。
见惊鸿翊形影相吊,风掠心中凄冷,把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起风了,尊主还是进屋避一避吧。”风掠柔声道。
惊鸿翊感受到了身上的暖意,报以微笑,轻轻地拍了拍搭在肩上的手,走进了阁内。
雨花阁内,浸溪早早备好了热茶,见二人进来便走过来,替惊鸿翊摘了披风。
看到熟悉的梅花纹饰,想来是风掠的。
浸溪心底一冷,面上却笑道。
“早知你们定是要踩着月光才会回来,所以提前备好了热茶,快来喝口暖暖身子吧。”
“是。”说罢,二人就坐。
惊鸿翊双手握住了茶杯,汲取了些许暖意。
浸溪抬头,只见随从抬着山一般的物件进来了。
浸溪笑道:“这次可是尽兴了?”
惊鸿翊放下茶杯笑道:“不过是随便挑了些东西罢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可想好给谁了吗?”
浸溪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笑道。
“嗯,早就想好了!”
惊鸿翊得意地说,看着物件,一件一件地数落起来。
“这机关水车,替我带去净世给阿离,那孩子最爱这个了,若是得了,定会欢喜得不得了。”
未等浸溪答话,惊鸿翊继续兴奋地说道。
“对了,荆右使是个武痴,这些上好的强身健体和金疮药带去给他。”
“还有,我记得风掠你说过,千帆的妻室生活简朴,把绫罗绸缎尽数送了去……”
“还有……”
惊鸿翊又絮絮叨叨了一大通,挨个嘱咐了,送去时要说晓长老带的,才放心下来。
“如此,属下可是担了不少美名啊。尊主可会嫉妒?”风掠戏谑道。
“哼!本尊还在乎那几个老东西的感恩戴德么?”
惊鸿翊不屑道。但浸溪和风掠都明白这个傲娇的人儿,虽颜面上雷厉风行,也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哎……”
浸溪托着腮故作伤心道。
“想来,定是我和风掠不得主上青眼,所以独独我们什么也没有,想来可真是难过啊。”
惊鸿翊知道浸溪只不过是玩笑话,笑道:“这样偏心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不过是好戏压轴罢了。”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云锦手绢,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对银丝手钏。
手钏着如夜星般闪耀璀璨的灵石。
她取出一只,带在了浸溪手上又把另一只带在了自己手上。
两只皓腕并在一排,甚是柔美。
惊鸿翊笑道:“这是我多年寻来的灵石,有安神凝气之效,所以,从来不舍得轻易使用。”
“还有,这灵石最为神奇的是,除非是手钏的其中一个主人不幸离世,否则另一只永远无法取下。”
“所以前些时日,便托能工巧匠做了这对手钏,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惊鸿翊兴高采烈道,浸溪眼中却含着泪花。
见浸溪感动不已,又怕惊鸿翊看到,多生感伤,便故作不满道。
“既然圣女都有了手钏,那我呢?我也算是尊主半个兄弟吧!怎的不见我的份儿呢?”
听闻此话,浸溪破涕为笑,惊鸿翊更是乐不可支。
“若是给你一只手钏整日里带着,可不是要被属下们笑掉大牙了?”
“自然,看在你为天上天效力多年,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份上,这,便是给你的!”
说罢,惊鸿翊拿出一只玉佩道。
“俗话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平日里看你懒散惯了,连玉都不佩戴,倒让人家觉得我苛待了你似的。”
“所以,便特意用上古灵玉,花了九九八十一天,又用灵物淬炼,才雕刻了这九孔昙花佩。”
说着,便把玉佩郑重其事地放在风掠手心,正色道:“从今以后,没有本尊的允许,不许你摘下来!”
这玉触手生温,又有灵气浮动,传到风掠体内,使人神清气爽,灵力倍增。
这是风掠第一次收到惊鸿翊的东西,心中欢喜不已。
他捧在手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继而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间,庄重地说道:“是,属下主上谨遵法旨!”
浸溪和惊鸿翊掩唇而笑。惊鸿翊笑道:“你呀,整日里无所事事,说话又这样油腔滑调,也该找个人管管了。”
听闻此话,浸溪心中咯噔一下,她盯着风掠,眼神中有掩饰不住地紧张不安,连呼吸也放慢了。
这话如此突然,风掠的心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才稍稍平复下来。
他调侃道:“只是主上不得良人,属下岂敢造次?”
“你!”
惊鸿翊听闻此话又羞又恼,脸也涨红了。她指着风掠怒斥道。
“好你个晓风掠,亏我对你这么好,竟胆大到连我也敢调笑了!这次一定要你好看!”
见惊鸿翊要动手,风掠赶紧找了个靠山,跑到浸溪身后躲着。
还时不时故意探出头来反击几句,惹得惊鸿翊更是恼羞成怒,顺手抄起茶杯就要扔去,却又怕伤到浸溪作罢。
就在这硝烟四起时,浸溪的心腹玉琼楼进来,说有要事禀告。
浸溪趁此劝了下来,二人这才休了战。
“启禀主上,晓长老,圣女。暗卫夜枭来报,说在天上天抓到了仙门的细作,所以特来请示主上。”
琼楼恭敬道。
“哦?从前怎么样,现在便是如何,又何必讨我的示下?”
惊鸿翊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转着手钏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原该是照规矩办的。”
琼楼说道,继而话锋一转。
“只是这次是四大家族中的云家人,因着云长司的缘故,故而不敢轻易做主。”
说罢,她小心地用余光观察着惊鸿翊的表情,谨慎地斟酌回味着自己的话语。
果然,惊鸿翊冷笑一声:“总想着一些事,得过且过,现在看来,是本尊大意了。”
她杏眼一凛,刀剑一般扫到玉琼楼身上,惧得琼楼心中一颤,登时不敢多言,只是一味地低着头等惊鸿翊的指示。
见琼楼如此惧怕,浸溪忍不住想说个情,可是看惊鸿翊脸色如此阴冷,一时间也不好多言。
她只能用眼神示意琼楼,不必害怕。琼楼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沉默许久,惊鸿翊突然大笑道。
“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云长司自己来做决定吧,顺便也看一下他的忠心究竟有几分!”
“是!属下这就去办!”玉琼楼得了示下,便立刻执行,片刻也不得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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