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你终于来了!父王快救我!这刺客杀了母后,还想杀我!”一见辰帝,李丰华就急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辰帝身前告状道。
辰帝一脸威严地瞥了脚下的李丰华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李树闻身上。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辰帝的眼里闪过几丝痛楚与无奈。
李树闻双手紧紧地抱着虞栀缨,表情复杂地看着辰帝无言。
辰帝神色未定地看着李树闻,又看向了一旁应皇后的尸体,还有满地受伤的羽林军,硬朗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疲惫之色。
“应后是你杀的?”辰帝直接朝李树闻问道。
李树闻双眼真挚地看着辰帝,摇头:“不是我,她是被太子的弓箭射杀的,在场的羽林军都可为我作证。”
闻言,李丰华立刻激动地跳脚,拉着辰帝的龙袍急声道:“父王,您别听他胡说,我母后就是被他所害,他们杀了大内总管杨蒿,被母后跟我发现。母后携着羽林军来抓他们,他们为了逃跑,挟持了母后,母后因此受害。”
李丰华说完,立刻扑到一旁应皇后的尸体面前,抱着应皇后掩面哭泣道。
辰帝脸色阴沉地看着李丰华,厉声道:“你堂堂太子,成何体统!起来说话!”
被训斥了一通,李丰华赶紧放下应后的尸体,站了起来。
辰帝看向应后,脸色稍显几分痛色,随即对身后的太监道:“来人,将皇后的玉身先带回淑荣宫。今夜内务府一事,谁也不得传出去!违令者,斩!”
“是!”太监上前,带着两名侍卫,将应后的尸身抬了起来。
辰帝不再看应后,仿佛死的只是个普通妃嫔,与他无关。
别说李丰华被辰帝的表现给惊到了,就连在场的羽林军都无言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国君之心,他们这些卑贱的下人,怎明了。
整个辰国人都知晓,辰帝在位数十年,独独宠爱过一人,那就是先皇后萧氏。萧氏死后,辰帝的心思都在太子李长策身上。爱屋及乌,辰帝对这个萧氏所生的皇子偏爱甚多,这小太子爷争气,聪慧过人,可太过耀眼的人,遭人嫉恨。一场大火,太子丧生,举国哀痛,辰帝痛不欲生。
明知此火是人为,但迫于权势压力,不得不放弃追查此事,又封了新太子。
但宫里的人都知道,每年先太子丧辰,辰帝都会去东宫旧址悼念亡子,悲痛啼哭。
而今,这死去的太子突然还魂归来,三年不见,模样虽变,但五官神态却越发像先皇后萧氏,旁人一眼难认,但辰帝却一眼就认出了。
他儿还活着。
果真三年前,静王给了他一具假尸体。
辰帝的眼眸扫过李树闻,落在了一旁笑而不语的萧晗身上,心中已然一片明了。
他自然是认得出萧晗的,当年太子国丧,晋国太子萧温年还来皇宫参加了丧礼,辰帝是见过萧温年的,而今辰晋两国关系紧张,两国士兵在边境剑拔弩,晋国太师却出现在他辰皇宫,与死去的先太子在一起,杀了他们内务府总管,还间接逼死了皇后应氏。
此番操作,若被传出,恐天下生变。
“告诉孤,你是我儿吗?”沉寂半晌,辰帝突兀地问李树闻道。
李树闻抬眼红着眼眶看着他,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怀中还抱着虞栀缨。
辰帝循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虞栀缨身上,沧桑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厉色。
“看来,你不是。我儿长策乃一国太子,心系天下,岂会为了儿女情长不顾大局,放弃太子之位,遁入江湖乡野之中。如此不知矜贵,岂是我儿!”辰帝失望道。
李树闻抱着虞栀缨直接朝辰帝跪下,祈求道:“父王,儿臣欺瞒您,是儿臣的不是,您要杀要罚,儿臣均无怨言。但请您先派御医过来,小缨中了毒,得救治,不然……”
后面的话,李树闻没有说下去。
他不知道应后下的毒是什么,他只怕失去虞栀缨。
都怪他,他不该大意,让应后有了可乘之机。
“混账!你堂堂太子,竟然为一草莽女子屈尊下跪!还妄想孤救她!你真是太让孤失望了!此女三年前联合晋帝生假子戏弄孤,辱我辰国,理应当诛,你竟然还想救她!”辰帝大怒道,伸手一掌用力地打在了李树闻的脸上。
李树闻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辰帝一掌,继续祈求道:“父王,只要您救她,儿臣不仅会将母后留下的宝库份上,以后您要做什么事,儿臣都听你的,求您先喊御医吧!”
李树闻真切地朝辰帝跪拜。
辰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终究是让了步。
“好,孤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来人,将此女送往太医院。其他人都给我退下,孤与太子有话说。”
辰帝话落,立刻有人上前,从李树闻怀里要接过虞栀缨。
李树闻不放心地没有给,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萧晗。
萧晗没有出声,直接识相地从李树闻怀中扶过虞栀缨,顺着众羽林军一同退出了内务府。
顿时,整个内务府大院就只剩下李树闻,辰帝,还有李丰华三人。
李丰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辰帝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这?”
李丰华一脸无辜道:“父王,您不是说要与太子有话说,儿臣现在也是太子啊!”
闻言,辰帝气不打一处来,他本就嫌弃这个儿子,若非李长策身死,应后一党逼着他立新太子,他岂会立此子为太子。
“给孤滚!”辰帝愤怒地一脚踹向李丰华道。
李丰华生生挨了一脚,不敢再多逗留,立刻识相地跑出了内务府。
待他的身影消失,辰帝才缓下脸来,定定地看着李树闻,叹了口气道:“说说看,这三年,你背着孤都干了些什么?从东宫失火开始,你去江湖都寻到了什么?都说说吧,我儿自萧氏离去后,就很久没与孤好好说话了。”
辰帝此番话,让李树闻不禁红了眼眶。
他原本以为辰帝心中早已没了他跟萧知蘅,他新立太子,又纳宠妃,乃帝王该做的事,他无可厚非,却不知道,原来辰帝一直等着他回来。
等着他一个解释。
“父王我……”李树闻刚开口就哽住。
辰帝语重心长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吧,慢慢说,只要有理,孤就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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