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看着打包票的虞栀缨,又看了眼神情冷峻的萧晗,似乎权衡了一番,最终点头笑道:“那就依礼王殿下跟虞姑娘吧。”
“放心吧,我保证帮你把人跟钱都看的死死的。”虞栀缨笑着拍拍胸口,转头环顾四周,继续道:“上次我跟小闻到这,就没有继续往下走,也不知道这藏在金缕楼底下的药阁是什么样子,今日趁大家都在,要不我们再探下,说不定还能在药阁里找到礼王殿下的解药,解他身上的毒呢。”
先前留有秦阳尸体的那个暗门被人堵住了,新的通道还得等李树闻重新寻。
“礼王殿下中毒了?”吴泽皱眉,下意识地看向萧晗问道,“殿下可有大碍?”
萧晗一脸的风轻云淡:“无妨,不过是内力缺失,无法动武罢了。”
闻言,吴泽微微松了口气,礼王可是晋国主和的领军人物,身家性命不容有失。
吴泽抬眼看向虞栀缨:“既如此,我们便继续往下探吧,金缕楼滥杀无辜,这里里外外,都得查清楚了。来人,去找找通往药阁的密道。”
吴泽一声令下,几个捕快们便在墙壁上仔仔细细地摸索起来。
虞栀缨等人见状,也跟着捕快们一同在墙上寻找暗门机关。
经过几人一同勘察,一名捕快突然触碰到墙壁上的一个烛台,顿时一阵轰隆声响起,右边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石洞。
“找到了,虞姑娘来看看可是这里?”一个捕快叫道。
虞栀缨连忙上前去,往里一看,开心道:“可能是呢,这条地道我和小闻上次没来过。”
那发现密道的捕快奇怪的问道:“这些密道都长的一样,虞姑娘怎么认出来的?”
虞栀缨指了指石洞内壁,解释道:“上次逃出来的时候,我怕迷路,每走一条地道,就会在靠近出口的墙上画一个血十字,这里没有。”
李树闻也接着说:“不仅小缨标了记号,我也在每条地道中留下了铜币。”
众人一看,密道内果然什么也没有。
萧晗看他们小“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副互相咱两真是大聪明,真有默契的样子。
萧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既然都没来过,那就走吧。”
说罢,不等虞栀缨等人阻拦,萧晗怡然地挥着折扇,朝洞门走去。
“你走慢点!小心里面暗器!”虞栀缨急着说道,顾不得迟疑,拉着李树闻的手,跟着萧晗一同走进了地道。
吴泽带着几名衙役跟在他们身后。
一连穿过好几条地道,李树闻带着大家停在了一扇石门前。
“到了,前面应该就是药阁。”
李树闻淡淡地说道,伸手按下了石门上的机关。
“你怎么知道前面就是……”
虞栀缨不相信地说道,走上前往门内一看,果真发现里面是一个圆形厅堂,堂中央放着好几个炉鼎,其中几个炉鼎的火还在烧。
跟外面一样,这里的人也全都死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虞栀缨惊呆了,她不得不佩服地看向李树闻,震撼道:“小闻,你好聪明啊,这地道那么多岔口,你怎么一下就带我们找到了……”
虞栀缨大大地夸赞着李树闻,李树闻被她夸得脸不禁微红。
一旁的萧晗见状,冷不丁地嗤了声,嘲讽道:“只要循着药味走,就不会走错。李少侠不过是嗅觉比他人灵敏一些,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瞧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得很。
虞栀缨没好气地白了萧晗一眼,要不是他是晋国礼王,她横竖要在萧晗身上戳几个枪眼子。
对于萧晗的敌意,李树闻直接没有理会,往药阁深处走去。
药炉旁放着几个木桶,桶边上还挂着血,一股腥臭味袭来,虞栀缨走到桶前,往里看了眼,胃里一阵翻涌,扶着墙吐了出来。
只见那几个木桶里还残留着些器官,像肝啊,肾啊,还有眼球。
“这做人药一定得用人的内脏吗?这搞的一块一块的太吓人了。”虞栀缨吐完,忍不住吐槽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本官听传闻说,一般人死之前,会因为恐惧在身体里形成一种能量,金缕楼为了提取这种能量,而用五脏六腑炼制人药。传闻这种人药可以让人永葆年轻,换老返童。所以越是虐杀,效果越好。”吴泽皱眉道。
“我的妈呀,真有人能吃下这玩意,太恶心了吧。”虞栀缨听完又吐了。
她宁愿老死,也不吃!
萧晗望着木桶里的脏器,脸色沉暗道:“虞姑娘是见识少了,吃人药算什么。当年我们大晋发生疫灾,百姓苦不堪言,生吃活人肉都不少,那才叫烈狱。辰国富庶,想来也不曾见过那样的惨象。”
“谁说我没见过,晋国瘟疫那几年,我们镖局还替你们晋国商贩送过粮镖,那些百姓确实是挺惨的。”虞栀缨愤愤说道,一想到当年她跟她爹他们在晋国的情形,那次送镖还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影生的身影来。
当年若非影生相助,她恐怕是回不来了。
也不知他被她捅了一枪后,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虞栀缨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在旁的李树闻等人也没好到哪去。
闻萧晗之言,吴泽不禁慨叹:“若非晋国先君好战,不惜倾尽府库征战国邦,百姓岂会遭此劫难。当年辰晋两国交战后,受难者何止晋国。辰国百姓,男子无论长幼,皆被征调上阵,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民妇携子苦候良人归来,最终却连尸骸都未见。当权者不识民间疾苦,以致民不聊生。百姓若欲安居乐业,唯有止战,望诸国君皆能以民为本,则天下太平。”
“晋国之君岂容尔等妄议。”萧晗冷面视之,神情肃穆。
吴泽面色一沉,拱手行礼:“乃吴某之鲁莽,然为君者,每行一策,皆须对百姓尽责,若仅顾自身喜乐,致民不聊生,他人,又如何不能评判。”
“吴大人所言甚是,身为朝廷官员,理应直言进谏。若世间多一些像吴大人这般一心为民的清官,国君便不会被蒙蔽,国家社稷方能稳固,又怎会有战乱之忧。天下之乱,皆因人心贪婪,欲望膨胀。”李树闻却是支持吴泽的观点。
虞栀缨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一个当皇帝的不顾老百姓死活,还不能说两句了。”
“你们……”萧晗瞪她道:“妄议晋国君主,可是杀头之罪!”
虞栀樱梗着脖子切道:“别给我摆谱,本小姐又不是晋国人,你杀不到我头上。”
“你!”萧晗每次都被虞栀缨气的说不出话来,甩袖便走。
吴泽跟在后面笑了一下,转眼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李树闻,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番话来。应该不是普通人,他微微挑眉,心中已有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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