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气氛变得复杂微凝。
尤其是那西阳王见皇上紧抱着白瑶不放松,心头越发嫉恨,侵占之欲高盛,心下冷笑:别说一个妃子,倒时你这江山是不是你的还另说呢!
而白瑶本就伤口未愈,又连经几番波折,此时,早已疼痛得冷汗沾湿衣背,不自主地把头微微歪向皇上怀里,然后身子徐徐滑下。
皇上只觉怀中的女子身子一沉,低头看去,只见白瑶神色痛苦,双眸半闭半阖似的,心下骤惊,也不顾得其他,立马把她横抱起来,沉声道:“徐顺,立刻传太医到养心殿。”
众人也是一惊,身旁人影闪动,再看去时,却见皇上已转身疾步离去。
******
养心殿。
当白瑶恢复意识时,双眸睁开,皇上正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地站在床边盯着她。
窗外天色已是上了黑影,那人就这样直直看着她,也不知他站了有多久。
她漠漠一笑,缓缓又闭上眼睛。耳畔,是男人转身离去时,衣摆重重摆动的声音。
接着,房内传来一阵瓷瓦破碎的委地之声,煞是响亮。
白瑶一惊,吃力地用手支起身来,下了床。
掀开帘帐,只见书桌上的东西都尽数推翻在地,而皇上站在一地的瓦砾之中,面色愠怒。
看着眼前男人暴怒的样子,白瑶咬牙冷笑,道:“我既碍了你的眼,你何不把我放回云华宫去?”
“放你回去?”皇上逐字逐字地重复着她的话,突然手指直指她,压抑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白云瑶,你想回去,告诉你,除非你死了否则别想做梦了!”
男人的语气里,有一股森冷阴暗却又有让人不可置疑的决绝。
白瑶心里一阵惧怕,直觉似的便要逃离他,于是她想也没想,鞋也没穿就要往门口跑去。
“你跑啊,今天那个被你打晕在房内的大宫女,朕已经把她给杀了。”背后,男人的话冷漠残忍得像魔鬼。
白瑶闻言浑身颤抖,怔怔地回过身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皇上也不看她,只是慢慢踱到书桌后坦然坐下,然后淡淡道:“你很聪明,问朕要了一个云华宫奴才的保命符旨意,不过你别忘了,朕是答应了你,只是不动云华宫的奴才,但这边侍候你的那些宫人,朕可没答应你不罚她们。既然她看不住你,那这失职之罪——”
他狠狠看了她一眼,道:“就该死。”
男人的话,让白瑶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手脚一片冰冷,她想冲到男人面前,像上回一样,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去厉声质问他“为什么”,可最后却也只能倚着门框,无力地滑下身子。
他的声音还在轻轻传来,“怎么,不是要走么?嗯,门口还有几名是侍候你的宫婢......”
男人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白瑶心如死水,她还能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双手颤抖地掩上面容,才摸上去,已是一手的濡湿。
“过来。”男人唤她。
白瑶起身,木然地走到书桌旁。
待她走近,两人的气息交缠,她已被男人攫入怀中。
温热的唇舌在她的眼睛,脸庞处慢慢游走着,她的泪水被他一下一下舔舐进肚腹。
恶心,想吐……
白瑶忍了又忍,心里发疯似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遍遍想起:她要走!她一定要逃离这里!
怀中的她温香又软腻,安静又乖巧,皇上甚是满意,只把女人搂得更紧些。大手轻轻一击掌,立刻便有人推门而进,却是两名小太监。
皇上眸扫了一眼地面,那两名小太监立刻会意,片刻之间便把房内的瓷瓦碎屑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将散落在一地的奏折卷宗重新折好放回桌面,撤换了桌上的笔墨,才徐徐退了出去。
皇上放开白瑶,又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白瑶心里悲苦,一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望着地面,过了一会,只听得他轻声问,“若是累了,就躺回床上休息。”
白瑶也不多说,闭上眼睛,缓缓道:“我胸口处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帮我传太医过来。”
皇上一惊,立马扔下奏折,来到白瑶跟前,伸手便要解开她胸前的衣扣,仔细观察。
“别碰我!我要传太医!”
******
夜色黯淡。
晚上,期期艾艾痛苦的呻吟声低低传来,皇上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女子,一摸之下,那怀里的人竟然浑身滚烫。他大惊,轻轻帮女人盖了盖身体,然后赤着脚便奔了出去。
“快给朕传太医!”
三更天,皇上的怒吼声响彻在整个养心殿。
......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殿外,还有数十名禁卫军在来回巡查,多名小太监和小宫女们也都惶恐地站在院子里。
房内,徐顺一脸冷凝地侍立在一旁。皇上坐在床沿,仅着宽大松散的中衣,一脸惊虑而又愤怒地紧紧搂抱着云妃。
当张太医和太医院的医女挽着药箱,随着传旨的太监一同急急赶到时,见着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云妃紧闭着双眼,一脸的潮红痛苦,胸口的伤口又渐渐渗出红色血丝,太医院几人不敢怠慢,立刻拿出药箱,开始施诊起来。
半晌,皇上沉声问道,语气暴戾,“今天早上,你们不是还来诊断过,那时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又成了这样?”
听到皇上的厉声询问,医女们一个个又惊又怕。那张太医小心翼翼看了皇上一眼,咬牙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的伤势本就甚重,又经历了滑胎之耗,而且今日还连番地走动,劳损了身子,加之......”
“加之什么?”皇上怒问道。
“加之娘娘思虑在心,内热在急,引起高热不退,而这心肝积郁,向来为病患者大忌,非药物所能控制……,若是娘娘再高热不退,只怕会郁血攻心,那时就算有再好的药,也只怕是......药石无医。”张太医把心一横,跪下回禀道。
药石无医......
皇上浑身一震,转身朝白瑶脸上瞧去,见她此时额头冷汗淋漓,眉心也痛得颦成一团,顿时心头惊骇慌乱,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默了言语。
“皇上,皇上......”
白瑶微弱的呓语从嘴里轻声发出,皇上蓦然回过神来,吻上白瑶的额发,迭声道:“瑶儿,你说,朕在这里,朕在这里呢。”
“痛......好痛……,我要出去......”白瑶毫无意识地呓语道,小手本能地紧攥住皇上的衣袖。
皇上心里大疼,怒道:“你们聋了吗?没听到吗?她说痛,还不赶快给朕动手医治!”
张太医急忙头碰地,然后又抬头摇了摇,颤声道:“还请皇上恕罪,只是云妃娘娘这心头郁结一日不除,那娘娘的病情就一日不可转好,就算是皇上要了微臣的命,臣也无计可施啊…….....”
接着是,瓷碗摔碎的声音,皇上大怒。
转头又搂紧白瑶的身子,哑声道:“瑶儿,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一定都答应你!”
“......”
白瑶早已被烧得意识模糊不清,只是那嘴唇一直在蠕动着说些什么,声音低涩薄弱让人无法分辨出来。
皇上俯身倾耳去听,才勉强听得清她断断续续的呓语。
“出宫……”
闻言,皇上咬牙道:“好,朕答应你!只要你能赶快好起来,朕一定带你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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