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字数已补,宝宝们可以重新看看哦,爱你们)
刘福根说得话,萧炀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他不会告诉刘福根,顾凛要的是什么,因为那东西他给不了。
萧炀伸手摆了摆,淡淡道,“不必了,他太危险了。装疯卖傻这么多年,饶是跟他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的生父顾林白那老狐狸都没察觉到。”
“朕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刘福根听萧炀这么说,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刚刚他也是脑子一热,竟然忘了在顾林白眼皮子底下,十四年都没被发现。
顾凛的心机城府,压根就不是他能揣摩的。
他更不可能让萧炀以身犯险。
回道,“陛下说得对,那就远离他,将他送回王府,让他们父子俩去斗。”
“来不及了。”萧炀摇了摇头,“朕答应了他,不将他装傻的事说出去,君无戏言。”
萧炀这么说,刘福根自然能听懂他的话外音,他要让刘福根守着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他不想让刘福根卷进来,只能用这些话,来敷衍搪塞人。
好在刘福根跟了他二十多年了,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好,陛下放心,老奴不会乱说的。”刘福根跟他保证道。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不过在用晚膳的时候,萧炀还是又被吓了一次。
他处理完奏折后,径直回了寝殿,刘福根已经命人布好了菜。
萧炀没什么胃口,随意夹了几筷子,便吃好了。
刘福根也是瞧他吃的太少了,觉得他每日费心费神的,要多吃些,不然累垮了身子,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他在那一大桌上,来回瞧了瞧,给人布了几道平日里,萧炀能多动一筷子的菜,带着些哄人意味道,“陛下,再吃些吧。夜里时间长,您还得批奏折呢。”
萧炀也不想刘福根太担心他,便吃了几口。
一看人动筷子了,刘福根那本就不大的眼,更是直接弯成了一道缝。
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他又看见旁边那炖盅里,不知是什么汤。
这御膳房惯会整一些新奇的东西。
他就想着,趁人心情好,让他尝尝,万一他喜欢,以后也有东西给人吃。
御膳房的东西,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毕竟九族在那等着呢。
刘福根也没细想,直接将东西给推到了萧炀面前,“陛下,这应该是御膳房新出的。您尝尝看,如果喜欢以后就让他们多做些。”
他将上面的盖子掀开,一股十分香的味道直冲进鼻腔里。
刘福根也跟着享受的使劲吸了吸鼻子,跟人夸赞道,“陛下,这御膳房的手艺又涨了不少,这汤做得是越发好了。”
他从桌案上,将汤匙拿起来,双手恭敬的递到人面前,“陛下,您尝尝。”
萧炀原本也没了食欲,但那盖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香味,直接勾得他吞了吞口水,肚子也跟着传来了饥饿感。
接过勺子,看向那奶白奶白的汤。
凑近闻了闻,没闻出来。
他又将汤匙在里面搅了搅,想瞧瞧是什么汤。
就在汤匙离开汤面的那一刻,原本期待的两张脸登时沉了下去。
萧炀甚至将汤匙都给丢了出去。
那汤匙上面的白肉,一段一段的,甚至于还能看见露出的一根根形同于鱼刺的骨头。
这东西分明就是蛇肉。
萧炀一时间头皮发麻,手无意识的抖着,不用想都知道是顾凛的手笔。
御膳房是不可能给他准备蛇肉羹的。
而且那蛇压根就不在菜单上,今日碰到蛇的只有顾凛一个人。
刘福根也被吓到了,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人钻了空子。
他惊恐的看向萧炀,快速解释道,“陛下,老奴也不知这蛇肉羹是怎么出现在桌上的。老奴这就”
还没等他解释完,萧炀就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听不出喜怒,“不怨你,朕知道是谁做的。”
不仅他知道,刘福根也知道,他快速的捧起那蛇肉羹,小跑着到了殿外,吩咐人将那汤给处理掉。
被这蛇肉羹一闹,萧炀再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东西了。
现在他只要看见那些东西,就不住的干呕。
扭身回来的刘福根看萧炀这样子,顿时心疼,给人倒了杯茶,漱漱口。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萧炀才堪堪缓过来,脸也因为剧烈的干呕,变得通红一片。
刘福根在人后背上轻轻的拍着,时不时递一杯水,给人顺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小太监的通传声,“陛下,韩君玉求见。”
听到通传声,萧炀从刘福根手里拿过手帕,将唇边沾染上的水渍,一并全部擦掉。
“韩君玉?这人是?”
刘福根回道,“陛下可曾记得春猎时,他赢过了楚岚,得了第二的韩三公子。”
被刘福根这么一提醒,萧炀也有了印象,“他来做什么?”
刘福根也不甚清楚,摇了摇头。
但萧炀有预感,这人恐怕跟顾凛那疯子,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不然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根本就进不了宫。
他没表现出太多神情,单单手里捻着几张纸,有些脆弱的半倚在桌上。朝刘福根点了点头。
刘福根也回应般的点了点头,走到殿门口,“让他进来。”
不多时,身着玄色长袍的年轻人就进来了。
双手拱手作揖道,“拜见陛下。”
萧炀抬了抬眼,“免礼吧,赐座。”
“多谢陛下。”
萧炀胃里不适,也不想跟人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不知今日韩三公子所为何事?”
虽然这只是韩君玉第二次见萧炀,他却全然没有任何紧张的动作。
一切都表现的太过于从容。
站起身,“陛下,小人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毛遂自荐做押送赈灾银的押运官。”
这倒是萧炀没有想到的。
押运官这个职位,完全就是一个险职,无论谁上任,立刻就会成为那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动了那群人的利益,让他们没有东西可捞。
在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太多了,一朝不慎就会被人揪住错处,满门抄斩。
而且他们最惯用的便是栽赃陷害。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人,好似要将他看穿般,问道,“你可知这不是一个好差事。甚至于还会赔上你自己跟整个韩家人的性命。”
萧炀继续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朕说得是真话。韩三公子你很聪明,朕只是一个傀儡,届时有人朝你动手,朕护不住你。你可明白?”
这是萧炀对他最后的奉劝,无论怎么说,他爹也是救过先皇一命的,他不能看着韩家被韩君玉给悔了。
听完萧炀的话,韩君玉竟然笑了。
他这笑,一下子让萧炀惊醒了。能跟顾凛玩到一起的人哪有正常人。
韩君玉脸上的笑容不减,“知道,但小人心意已决。”
萧炀不再多言,撑着头问道,“顾凛的计划是什么?”
韩君玉往后退了半步,作揖的两只手遮住了大半张脸,“小人不知。”
“不是顾凛让你来的吗?”萧炀好笑的看向他,指尖一下下轻扣着桌面。
白皙的指尖跟黑檀形成强烈的反差。
韩君玉不清楚萧炀是如何得知的,但他没有忘了顾凛现在是一个痴傻世子的形象。
只能死咬着自己不认识顾凛,也不知道萧炀此话何意。
他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陛下,真是说笑了。小人与世子只匆匆一面之缘,何来相熟一说。”
他看向韩君玉的眼睛依旧清冷,“那韩三公子的记性当真是好啊。是不是见过一面的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啊。”
最后清清楚楚几个字,被萧炀咬的极重,似笑非笑。
“小人只是……只是对长相出挑的人记忆深刻。”
就在韩君玉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继续编的时候。
顾凛脸色阴沉的端着那蛇肉羹进来了。
冷冽的声音像裹挟着寒冰似的,目光凶狠的看向上位上的人,“哥哥,有什么疑惑,问我不好吗?我可是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萧炀看着他手里端着的蛇肉羹,就知道这人又来发疯了。
看着萧炀嫌恶的表情,他改变主意了。
顾凛安排韩君玉进宫,他怕最终不如他所愿,便想来看看。
结果刚迈进萧炀寝宫宫门,就瞧见一个小太监,蹲着在树根处挖着什么,旁边还放着那眼熟的汤盅。
那可是他特意煲了两个时辰,给萧炀做得蛇肉羹,大补。
那条死蛇还吓到了人,这蛇肉羹也算是给人赔罪了。
可现在他所有的心血都要废了。
他的火气登时就上去了。
大步冲了过去。
二话不说,直接从后面扯着那小太监的衣领,将人拖了出来。
顾凛的动作可谓是残暴,小太监的脸都因为呼吸不畅变白了。
等大手从他领子上松开的时候,他才觉得活过来。
就在他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时,头顶就传来一道阴森可怖的声音。
现在明明是夏天,但他就是觉得遍体生寒。
抖了抖肩膀,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往后移了移,顺带着身子也往后蹭了蹭,让自己离这“冰源”远了些。
才敢慢慢的抬头,怯懦的去打量声音的主人。
四目相对间,小太监唯一想到的就是野狼。
因为顾凛看向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就像是已经盯上猎物的狼,随时准备出击,只要他想,分分钟都能撕碎他般。
小太监的心都揪紧了,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快到要从胸腔蹦出来了。
他的声音更是颤抖的厉害,
“世世世世子………您您”
顾凛本就心烦,结果这人还结巴个没完。
就算他现在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却依旧没忘了自己是痴傻世子。
蹲下身,十分珍惜的将那汤盅捧到了怀里,有些委屈的蹲下去,直视着小太监,“你把我给哥哥做的汤给偷拿出来了。”
这偷拿陛下东西的大锅,他可不背。
“不是不是。”那小太监疯狂的摆手,手腕都快摇断了,“这这这是刘公公,刘公公拿出来的,让奴处理掉的,真不是奴偷的。”
看这小太监死怂死怂的模样,谅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萧炀知道这是他送的,才特意让人给丢了处理掉。
想到这,他的戾气暴涨,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死死盯着寝殿殿门。
那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他生怕顾凛发疯真将他给杀了。
毕竟对于一个傻子来说,他又知道什么呢。
他就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太监,他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
在顾凛愣神的时候,他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顾凛的视线里。
顾凛收回视线,重新注视着手里的汤盅,冷笑一声,“哥哥,既然你不喜欢,那阿凛亲自给你送。”
顾凛这大摇大摆进来的模样,让韩君玉都给惊了。
所以萧炀早就知道顾凛是装的了,看这架势还是他自己说的。
那他刚刚那绞尽脑汁的胡扯不就是欺君吗?
捋清一切的韩君玉,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完蛋玩意儿可真是坑惨他了。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往后退,甚至还特意将脸往胸口的方向埋了埋。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凛可不管现在局面怎么样,他长腿交叠,手里端着一个汤盅,看向萧炀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
他将那汤盅打开,用汤匙舀了一勺,直接放进了嘴里。
挑衅的看了看萧炀,随后还眯了眯眼,夸道,“鲜美。”
刘福根的脸皱成了一团,将眼睛往其他地方瞟了瞟。
萧炀强忍着呕吐的恶心,将脸往一旁扭了扭,这直接就激怒了顾凛。
他这人疯起来可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径直走向萧炀。
手里还拖着一把椅子,他直接坐到了人面前,拿着汤匙一勺一勺舀着。
饶是萧炀再怎么稳重,但脑海里那蛇死时的模样,就是挥之不去。
他难受的呕了几下,眉头紧皱,眼里蓄满了泪水,模糊一片。
反复多次的干呕已经让萧炀的胃有些撑不住了。
他伸出一只手,靠着宽大的袖子,轻轻揉了揉,才舒服些。
顾凛恶劣的笑着,看向他,说出的话却引人遐想,“哥哥,阿凛不陪你用膳,你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到了晚上怎么还有力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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