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竹白了刘十九一眼,微微蹙眉,听着隔壁惨叫声越演越烈,转移话题道。
“刘十九,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我不想住这里了。”
刘十九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杯,道。
“明日吧,明早我们就离开这里,本王也住的有些烦了,满屋子的器械,也没人和本王一起试试好不好用。”
纤竹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用法,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狠狠的瞪了刘十九一眼,哼道。
“想喝茶自己起来拿,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说罢,纤竹进屋拿起皮鞭,推门走了出去。
刘十九忙喊道。
“纤竹,你做什么去?咱明早就走了,你别惹事,能来天字层的都有些身份,你低调点。”
纤竹的回答是哐啷一脚,隔壁的屋门应声而开。
随后皮鞭声响起,隔壁传来了好似太监的尖锐叫声。
啪!啪!
“你找死……”
啪啪啪!
“纤竹大人,老奴……”
啪……
“纤竹,你……老奴这就走。”
啪啪……
片刻后,隔壁安静了,纤竹涨红着脸,提着沾血的皮鞭回来了,关上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刘十九。
“刘十九,你们都这般对女子吗?”
刘十九一脸不解。“啊?”
纤竹的目光越来越凶狠,最后咬牙道。
“你若如此,我就杀了你。”
嘭!
纤竹一鞭甩出,墙上油纸崩裂,石灰纷飞。
这要落在人身上,皮开肉绽都是轻的,搞不好都要被打骨折。
刘十九吓得从摇椅上弹跳而起,惊呼道。
“纤竹,你怎么能拿我和太监比呢,我可是正人君子,就说这几天,我宁愿自给自足,都没惦记你对不对?”
“你要不信你出去问问,哪个男子住在怡红院,守着你这般如仙女似的美人,能做到本王这般。”
“说本王是当世的柳下惠都不为过吧。 ”
纤竹闻言怒气不减,显然三观受到了甄公公所为的刺激。
她直勾勾的瞪了刘十九半晌,最后冷哼一声,提着皮鞭进了里屋,将帘子拉上就没声响。
刘十九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带纤竹来怡红院了,他缓缓踱步到帘前,轻声道。
“纤竹,别生气了,我也是没办法,如今我已经被盯死了,什么也做不成。”
“只有在这京城最乱的地方,我才有一丝机会,我争取今晚把事情办成,明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纤竹,这个世上不公的事情有很多,我们若一件一件的管,穷极一生也管不过来。”
纤竹气愤道。
“那我们就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
刘十九拉开帘子,纤竹坐在床上,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纤竹,我的意思不是不管,而是要从根上管起。”
“只有让天下人都嫉恶如仇,与不公正之事不共戴天,才能彻底根除如今社会的毒瘤,还百姓一片公平且自由的天地。”
“纤竹,本王答应你,总有一天我要让着南风如你一般,真实可爱。”
刘十九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寻找起在楼下应酬的如花。
当他走过三楼的一个房间时,好似无意的撞了下门,然后便往楼下走去。
看到如花时,他大喊道。
“花妈妈,我是差了你银子吗?为什么送来的姑娘越来越差,现在给我找些好的,快点,不然我砸了你的怡红院。”
如花一拍大腿,导致身上的肉不断颤动,看得周围汉子眼睛都直了。
“哎呦,刘公子,怎么会呢,您可是咱怡红院的座上宾,奴家怎敢怠慢,若是今日的姑娘您不满意,奴家再给您换一批就是。”
“走走走,奴家送您回房,稍后就把最好的姑娘给您送上去。”
“哼,这还差不多……昨日那俩姑娘还不错,够水嫩……”
“好嘞,刘公子,奴家一会给您找俩更嫩的。”
如花说着抱住刘十九的手臂,回首和刚刚闲聊的恩客道了声别,便扶着刘十九向楼上走去。
路过三楼时,一个头发枯槁满脸褶皱,看起来却蛮有精神男子迎面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相互深深的看了一眼,都别过了头。
回到天字一号间,刘十九抽出被抱着的手臂,轻声道。
“如花姐,我今晚子时要出去,你准时将行头给我送来。”
如花一愣,以为刘十九知道了什么,急忙看向他,可见刘十九一脸认真的样子,不似知道了她的事,这让她不自觉的有些失落。
“子时?可不可以在早些,子时我走不开……”
刘十九不解道。
“你走不开?什么事走不开,可不可以推一下,我已与人约好,早去晚去都不好,若是出现意外,那人很难在活命了。”
如花柳眉微蹙,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的事她知道推不掉,又不想让刘十九知道。
她已经打探清楚,眼下要想保住怡红院只有这一条路,可若是让刘十九知道此事,绝对不会让她那么做。
她知道刘十九一直拿她当朋友,当姐姐,从没当过可以牺牲的下属。
她不想放弃怡红院,她也不想回北凉。
她不知回去要做些什么,她认为自己的价值,就是经营好京城的怡红院,打探出更多对北凉有用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回了北凉以后,她不知要如何自处。
石大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她写信,她不知回去将要面对什么。
是继续装作与石大山无关,管理着北凉怡红院?
或是大闹一场,让石大山迫于刘十九的压力对她明媒正娶,进侯爵府当个被人指指点点的侯爵夫人?
这两条路她都不想选,她宁愿留在京城,为北凉做些有意义的事,相信石大山还在等她回去,迎她做侯爵夫人。
见如花神情凝重,刘十九开玩笑道。
“如花姐,不会是你的个人问题吧?你可千万不能背叛石兄啊。”
如花猛然抬起头,一改往日的柔情似水,怒视刘十九,质问道。
“为什么我不能?石大山已经将数不清的小妾接进了家门,为什么我不能找其他男子?”
“难道只有我们女子要三从四德吗?你们男子就能随便不负责吗?还是我出身青楼不配你们负责?”
“你当我愿意出身青楼吗?你当我愿意做这些吗?”
“我来京城是你让的,来之前他石大山眼里只有我,他也只是一个山大王,现在他当了侯爵,府里妻妾无数。”
“你又轻飘飘一句让我回北凉,我回去做什么呢?回去给石大山那些年轻貌美的妻妾当老鸨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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