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想到那毫无进展的订单。
整个人又有些沮丧。
“不用太过于担心,国师为人尚且还算和善。”
“是与不是都不会为难于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祝杨只看到丁薄行脸色变化,便想当然的以为他是在担心接下来的会面。
别的他可能不好插手,可在国师这里,他还是说得上话的。
就冲丁薄行能在紧急关头挡在他面前。
这个恩情他也必须要偿还。
“……”
丁薄行感激地看了祝杨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合计自己的事情。
人间这点子事,和善不和善的,大不了就是死前受点皮肉之苦,到底是伤不了他的元神。
订单长期没进展才是最让他头疼的。
但他又同祝杨说不着。
之前在常田村的时候,本以为可以从大师兄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的。
可到最后却连面都没见到。
虽然那八字箴言他现在还是没有完全领悟,但你就说得没得到吧。
他一直都说他在大师兄那里是没有秘密的。
但不管怎么样,上次好歹还有个盼头。
这次可倒好,莫名其妙掉到这个时空来。
也不知这里同常田村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还能否联系到之前的那些人。
谁又能在这时候赶来救他呢。
好久不见三师兄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有没有想着过问他的事情。
三师兄总是比大师兄好说话一些。
……
而被丁薄行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河洛酒街里买醉呢。
“再来一杯。”
唐梦龙将手中的空酒杯推向阮红玉,简明扼要。
阮红玉伸手按在他推过来的酒杯上,半点不让步。
“怎么,没酒了?”
酒街肯定不会缺酒。
但凡唐梦龙肯抬头看一眼阮红玉的脸色想来也就不会如此放肆了。
“你喝的够多了。”
阮红玉今日来的时候,唐梦龙已经坐在这里了。
她来以后唐梦龙仍然在喝。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
但是看唐梦龙的样子怕是早就醉了。
“我还能喝,快给我酒。”
阮红玉看他这样也有些生气。
可也知道凭着唐梦龙性格若不是真遇上难以解决的事情。
他也不至于如此。
“小丁还没消息吗?”
既然劝解不成,索性直接转移注意力试试。
听到阮红玉突然问起丁薄行的消息,唐梦龙愣了一下。
随即收回了扶在酒杯上的手。
看着眼前的一切,默不作声。
阮红玉顺势收走了他的杯子,为他换了一杯清茶上来。
这也是独属于唐梦龙的偏爱。
整条酒街只有阮红玉这里会为他留一盏茶香。
“或许吧。”
唐梦龙低头拨动着手中的茶水,喃喃自语。
也不知是醉着,还是醒着。
本来这话也不该阮红玉问。
丁薄行消失至今,整个河商酒街的人只敢私下揣摩,却无一人问到河童大队去。
她今日也是靠着他们之间的熟稔,才半是真心半是劝酒的问出这句话。
挡了唐梦龙的续杯即可。
至于丁薄行的下落,不知道是常态,知道了是惊喜。
她也没想着强求。
“没消息也是好消息吧。”
既然起了这个头,那话也得圆回去,不能平白惹了人伤心。
那样的话,岂不是手痛踩脚,玩的一手疼痛转移。
只是这话说出来显得寡淡,也不知是说来安慰唐梦龙还是安慰她自己。
“师父他们或许是知道的。”
“吴仁应该也差不多。”
“……”
唐梦龙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阮红玉不是很敢猜。
只能想着这肯定是醉话。
“愣着做什么,我没那个意思。”
唐梦龙喊了这么一声,也变相证明了自己还没有醉到失去神智的地步。
阮红玉这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师父不同我说,肯定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吴仁那小子,本事大,能力强,他知道说不定还能帮一把小丁。”
“我怎么会将这些放在心上。”
说完还暗自笑了笑。
既然不是因为小丁,那定然是同他的工作有关了。
“前阵子,你们队里不是还得了奖,这阵子是不是能好点。”
问完小丁,问工作,唐梦龙像是咂摸出了阮红玉的意图。
索性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对方。
“有话就直说。”
“和我还绕什么弯子。”
“那我可就说了。”
“平日里你喝酒绝不贪杯,今晚有点不对。”
“没有的事。”
“……”
唐梦龙一通否认打断了阮红玉的继续追问。
可事情真的也会这么简单的结束吗?
察觉到唐梦龙心里的抗拒,阮红玉便也没再多强求。
恰好远处有客人找,她便顺势过去解决问题了。
而唐梦龙却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陷入沉思。
今日做任务的时候,偶然见到了之前的老朋友。
说是老朋友,其实也同朋友没有半点儿关系。
准确说他们是属于敌对的关系。
如今的他是地府的正义使者,曾经的他在人间也是同样的职务。
一生恪尽职守,不卑不亢。
哪曾想最后能阴沟里翻船,倒在这个老朋友身上。
连带着阮红玉也同他一起遭此劫难。
他如何也没想到,普通的一次任务能这么巧合的让他们对上。
这种事他如何也无法向阮红玉透露,可留在心里却像是积病已久的毒瘤,让他疼痛难耐。
当初的意外,阮红玉只以为是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报复。
对于最后的结果也只能归结于自己的不小心。
对此他也没有过多解释。
只任由阮红玉那样认为。
可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让他不得不开始正视当年的事。
也更明白,当年的事情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去。
只是被他更深的封印了罢了。
再说。
他和阮红玉之间已经错过太多。
如何他也不愿再有任何波折了。
……
马车停下来的当口,不等锅子在外面喊话,丁薄行也知道,大概是到地方了。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到了。”
祝杨安抚的看了丁薄行一眼,便率先下了马车,单手为他撑着车帘等他下去。
丁薄行抱起一边的小狗,弯腰出了车厢。
等站在国师府门前他才有着后悔捡了这小狗。
当时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便将它留下。
却完全忘记了他如今的境况。
他自己还没个着落呢,这小狗跟着他也不知会是个什么遭遇。
祝杨说这国师和善,那是他们相处久了。
他一个生人,谈何和善。
“走吧。”
其他人都收拢东西回府去了,只有祝杨还留在原地陪着丁薄行。
“别怕。”
丁薄行跟着祝杨拾阶而上,国师府的内景也渐渐在他面前显露。
之前路上的时候,祝杨同他说起当今对国师的宠爱。
对他们的爱屋及乌。
文字的述说到底还是过于寡淡了。
等他移步换景走在国师府里,才真正明白了当今的看重落在地上是个什么模样。
他还记得他当时好奇那块令牌时的样子,同此时看见的这些相比。
令牌所带来的便利便显得有些几不可微了。
盛京作为一朝都城,怎么也说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批下如此大的一块地方建造府邸,已是不易。
何况这府邸里的一切显然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那边那栋房子是府上花房,那是当今特意为国师开辟出的一块地方。”
“盛京的气候算是四季分明的,好也不好。”
“有些名贵的花草在这里便难以生存。”
“原是想着有了这花房,便能人为控制温度,让国师随时都可以欣赏到各处的盛景。”
“可国师到底是辜负了当今的一片苦心。”
“现在那花房被国师拿来养他那些宝贝药材了。”
祝杨指着远处的一处地方同丁薄行讲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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