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上越走越觉得哪里不对。
刘志是个粗人没读过书,自然不可能同这些东西打交道。
但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不可能是凭空来的。
刘志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刘父,寻思了一下,又将怀里那张没有内容的画纸拿出来细细查看。
翻来覆去依然不可能平白生出内容来。
可这种熟悉感却越来越强烈。
突然他用力揉了揉那页画纸……
果然,再经过反复的揉搓后,这画纸竟然开始出现分层的感觉。
刘志骤然停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画纸直勾勾的一言不发。
察觉到身后没有声音的刘父,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刘志一脸惊恐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
“刘志。”
再一看,刘志手里拿的还是门口发现的那张画纸。
“你这孩子,捡这个做什么?”
一把夺过刘志手里的东西就要扔掉。
“李越,是李越,一定是李越回来了。”
刘父听到刘志说的话,停下了动作。
一脸的不解。
“李越怎么了?”
但见刘志的脸色都像是因为惊吓而变白,刘父却一下子不慌了。
走到刘志身后,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在这里装神弄鬼骗你老子呢,是不。”
“让你跟我出来干点活就这么难。”
刘家也算世代单传,对于刘志的到来,自然十分珍惜。
在有限的条件,几乎给了他这个家所有能给的。
这样自然就养成了刘志,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臭毛病。
即便如此,刘母却依然还是觉得刘志高贵不可攀附。
有刘母在前面遮风挡雨的,便是刘父想要教导刘志,到头来还是被刘母阻拦。
如此刘志也算是浑浑噩噩的到如今。
所以也不怪刘父看到他的样子会觉得他在装傻充愣,为了逃避接下来的活计。
毕竟在他之前的年月里,他都被刘母教导着熟练掌握了一切逃避工作的方法。
“不是,我见过这种画纸,在李越那里。”
刘志极力想要证明他的话。
毕竟若真是李越,那岂不是证明他大白天撞鬼了。
“真的,你信我。”
“他在王家那些日子,基本都在我们的掌握中,我亲眼见过他作画的样子。”
“是他亲口对我们说这画纸同别的不一般。”
此刻刘父对于刘志的话,十分已经信了五分。
“就是以上都是我胡说,那我只说一条。”
“就我们这村子里,除了李越还有谁会需要画纸做画。”
“便是识字的都屈指可数吧。”
这话一出,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刘父的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
若说刘志之前的话,还不足以为信。
那他刚才说的这句话可是直接掐中了命脉。
“若真是李越……”
刘父止住了脚步,在心里权衡。
前些日子旁人给他们介绍了一个活计,远处的那个镇子上,有一家员外郎。
他们家闺女要出阁。
这一去山高路远,便想要多多招募一些杂役,护卫之类的。
远是远了点,可架不住给的多。
他便动了心思,招呼着刘志同他一起。
可眼下若真的是李越在背后搞事情。
那别的事情就都要放一放了。
“如何?”
刘志看着刘父,等他做最终决定。
他本就可去可不去,是父亲说东家给的丰厚,才一直劝他一起。
他更多的原因也是为了出门躲清净才答应的。
“这活可以改天干,钱也可以再赚,但这李越必须尽快处理,不然怕是会累的我们一家的运势都不好。”
“他都死了。”
刘志是看着李越断了气的,若是他真有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被他们整死。
“死了更是晦气。”
说罢,刘父便扭头拐去了另一条路。
“我们这是去哪儿?”
刘志看了一眼身后那条路,那条路才是去员外家的路。
而眼下他们拐进来的这条路,正好背道而驰。
“去请高人。”
至于什么样的高人算高人。
刘父估计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那刘志就更不用说了,只管盲从便是。
丁薄行估计也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一次无心之举,便能在刘家搅动起风云来。
……
此时的丁薄行他们正要启程回盛阳呢。
吃完饭,祝杨便又重新将丁薄行捆了起来。
锅子还贴心的拿来了一件大氅给他穿上。
遮挡的如此严实,纵是有人从旁经过也只会以为丁薄行是体弱畏寒,才会在这个季节穿的如此厚重。
“你要不看看季节,穿这个不奇怪吗?”
旁人还没说什么,丁薄行先有了意见。
他自然知道锅子的用意,想要为他遮挡一下捆仙绳的印迹。
但这难道不会更引人注意吗?
“将就一下吧,也没有更多了。”
锅子强硬的将衣服给他披上,便把他往楼下拉。
一直到了马车上,丁薄行都还是那副臭脸。
其实这个大氅真的那么让人介意吗?未必。
丁薄行也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他只是在各种找茬以此发泄自己被束缚的不满。
“他怎么了。”
祝杨上来就看到丁薄行的臭脸,便问了锅子。
“嫌我这个季节给他披了那件厚衣服。”
“哼。”
祝杨听完冷哼了一声。
继而对着丁薄行说道。
“但凡你不那么能逃跑,我们也不至于跨越季节的追你。”
“你倒是还不愿意的。”
“你要是真的那么不情愿,索性就别穿了,一会儿我让人买口箱子给你放里面。”
“这抬进抬出的,完全不用担心季节适用性。”
“……”
好吧,丁薄行承认了,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天上地下他还没遇见过这么蛮横的人。
今天可算让他见识了。
“别了,就如此吧。”
他完全不怀疑祝杨说的话。
那不是商量的语气,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是真的从心底里动了那样的念想。
他是真的觉得他碍眼,想要将他打包成货物一般来回搬运。
若被绑的不是自己,恐怕他也会赞同如此想法。
确实好用又划算。
但现在他不能。
“我们这是去哪里。”
看了锅子和祝杨一眼,丁薄行试图转移话题,打探多一点消息出来。
“盛阳。”
“盛阳?”
丁薄行倒是头次听说这个地方。
包括上次的常田村也是。
他做人的时候,时代已经发展到二十一世纪了。
他做鬼的时候,地府兼容各个时代的产物。
他做任务的时候,大多去的也是他相熟的时代。
只有这次。
他从九重天下来后,屡屡出现在很古早的时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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