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来临
微风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寒意。
省委办公室。
吴言法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看着秘书道：“这两天的行程帮我推掉吧。”
秘书曹云闻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番后，轻声道：“书记，那京都那边的会议？”
吴言法看着对面的政府大楼，沉声道：“让省长去吧。”
曹云看着态度坚决的书记，点了点头：“好，书记，我知道了。”
吴言法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双眼微眯。
此次京都的会议，不可谓不重要，自从李宏达来到江南，所推举的一切规划，吴言法一直都未曾表露出反对。
也正因为这样，李宏达才能迅速的在江南站稳脚跟，所部署的城市规划，才会稳扎稳打的推进下去。
在让他代表江南参加这场会议，那么将如虎添翼。
对于这一切，吴言法心中很清楚，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时间再往后退十年，那么李宏达的境地，将寸步难行。
作为深耕江南二十多年的吴言法来说，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王。
而江南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其经济实力，在国内位居前列，紧跟直辖市的步伐，远超其他省市。
功劳不可谓不大，之所以，现在他对于李宏达的动作毫无反应，是因为他老了。
按照国内不成文的规定，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该退休了。
至于往上走，吴言法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现在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的退休，颐养天年。
之所以推掉了京都的会议，是他要参加一场生日宴。
可能在外人眼里，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为了参加一场生日宴，推掉了这么重要的会议，无异于是啼笑皆非的事情。
但，这场生日宴的主角，在国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位功勋卓越，战功赫赫，为数不多，现如今仅存的老将军。
门生众多，从政者有，从军者更多。
就连如今的领导人，都要尊称一声柳老。
柳卫国，江南人，九十岁的高龄，精神抖擞，虎虎生威，为人刚正不阿，是个牛脾气。
但有一点好，不喜欢多管闲事。
所以，大家对于柳老，都是很尊敬的。
江南柳家，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知道的，都不是常人。
因为柳家的行事作风，一向低调，所以，江南的百姓，也都不知道，还有一位老将军在江南。
柳老只有一个独子，但不幸的是，儿子和儿媳双双牺牲，只留下了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孙女。
也算是给了柳老一个精神寄托。
吴言法的妻子因病逝去，膝下无儿无女。
吴言法的父亲，是柳老的警卫员，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
所以，对待柳青凝，吴言法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看着她长大，两年前，因为一场由他引起的政治斗争，柳青凝被陷害，故此远走他乡。
若不是当时，林牧以命相搏，恐怕，柳青凝也会在那场阴谋之中失去生命。
后来，真相大白，上面震怒不已，将参与陷害柳家的人全部绳之以法，这才有了柳青凝返回国内的机会，
只不过因为余波的影响，直到前些天，柳青凝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家乡。
对此，吴言法一直深感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柳青凝也不会漂泊海外两年之久。
想到这里，吴言法又老了许多，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柳家
林牧鬼鬼祟祟的拎着两大壶地瓜烧，蹑手蹑脚的放在柜子里，就打算开溜。
就在这时，一阵浑厚有力的嗓音响起，吓了他一跳。
“站住！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林牧谄笑着回头，看着双目如电，满头白发的老人弱弱的道：“我啥也没干啊。”
柳卫国来到柜子前，打开一看，沉声道：“我说这段时间酒怎么越喝越多呢，原来都是你小子偷偷摸摸的送的。”
“你是不是看我老糊涂了，好忽悠是不是。”
林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忙道：“哪有，您肯定是记错了。”
柳卫国走上前，拍了拍林牧的肩膀。
林牧顿时龇牙咧嘴。
“爷爷，你轻点啊，胳膊都被你拍断了。”
柳卫国看着装模作样的林牧，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去，跟我锄地去，正愁着没人帮我干活，你小子就来了。”
而从楼上下来的柳青凝看到这一幕，也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林牧熟门熟路的换了一套衣服，背着锄头屁颠屁颠的跟着柳卫国出了门，来到了小河边的菜地。
林牧先拿着锄头，翻了一遍土，又均匀的洒了一些水，做完这些之后，柳卫国洒起了种子。
时不时心虚的瞥了瞥空无一人的门口。
随后便低声道：“小子，赶紧的。”
林牧无奈的掏出了香烟，递给了老人一根。
老人叼在嘴里，林牧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燃了香烟。
背对着门口，美美的吸了一口。
低声嘟囔道：“憋死老子了。”
林牧叼着烟，一边拿着钉耙翻着地，一边无奈的道：“爷爷，医生都说了，让你不要抽烟，你咋就不听呢。”
柳卫国闻言，骂骂咧咧的道：“那群庸医说的话就是个屁。”
“我都抽了几十年的烟了，不还好好的，你看村口那徐老头，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才活七十岁就两腿一蹬入了土个屁的了。”
“抽烟喝酒，能活九十九，你不知道啊。”
林牧无言以对，只好闭嘴。
说话间，一根烟就抽完了，柳卫国咳嗽两声，林牧只当听不见。
见此，柳卫国低声道：“再给我一根。”
林牧摇了摇头：“不行，一天一根，我们约定好的，说好的不能反悔。”
柳卫国撸起袖子，没好气的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赶紧的，别磨叽。”
林牧放下钉耙，摇了摇头：“你打死我我都不给。”
“嘿，你小子！”
“你打，你打，你打我就跟你孙女告状。”
“你小子要不要脸啊，别有什么事都找女人。”
“我不要脸，要那玩意作甚。”
“臭小子！”
吴言法刚到门口，就看着老爷子一脚踹在了林牧的屁股上。
见此，吴言法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老爷子，你们俩又在干啥啊。”
柳卫国闻声回头，看着来人，咂吧了两下嘴：“言法啊，拿根烟我抽抽。”
林牧在一旁幽幽的道：“吴叔，爷爷刚才都抽过一根了。”
话音未落，就挨了一个暴栗。
吴言法见状，也是无奈的掏出了烟，给柳卫国点上。
“老爷子，我每次来，就看到爷爷揍孙子，你说，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老这么冲动干啥啊。”
柳卫国美美的抽着烟，看着苦大仇深的林牧，眼中闪过一抹暖意。
可嘴上却道：“王八蛋是他爷爷。”
林牧闻言，不甘示弱的道：“王八蛋是他孙子。”
看着一老一小又斗起了嘴，吴言法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叔，你什么时候来了啊，怎么不进屋。”
吴言法闻声回头，笑着道：“小凝啊，我刚来，跟老爷子唠会。”
柳卫国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动作熟练的将烟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随后抢过林牧的钉耙，装模作样的翻着地。
柳青凝走上前，用鼻子嗅了嗅，皱了皱眉：“爷爷，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
柳卫国闻言，放下钉耙，笑着道：“怎么可能，我早戒了。”
柳青凝狐疑的道：“是吗，那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柳卫国指了指一旁的林牧：“还不是这小子一直在这抽烟，那味道冲的很。”
看着宛若老小孩一样的爷爷，柳青凝也并没有揭穿他。
锄好地之后，几人一同回了屋。
柳青凝端上茶后，就坐在了林牧的身边，托着下巴看着三人聊天。
吴言法看着林牧道：“你小子最近可没少出风头啊。”
柳卫国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小子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看着蠢蠢欲动的老爷子，吴言法将网友称林牧为国民老公，九亿少女的梦说了出来。
老爷子闻言，撇了撇嘴：“就他长得这副模样，村口刘大爷的孙女都不愿意嫁给他，还国民老公，都是胡说八道。”
林牧一阵无语，但却没法反驳，村口刘大爷的孙女只喜欢一个明星，叫什么蔡什么来着，就是唱鸡你太美那个。
过了一会，林牧看了看时间，就带着柳青凝去了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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