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慕欣赫看出了许愿的欲言又止,“小愿,答应我,以后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再顾虑那么多了好吗?也许我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也许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呢?”
“欣赫,你。。。不是在银行负责公司业务的吗?”
“对啊,怎么了?”
“我想。。。你应该认识很多公司的中高层吧?可不可以。。。不用特意哈!就是顺便的时候。。。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想买我们家工厂的人或公司。”
“好啊!没问题的!很多公司都会跟我们打听一些投资项目的!说不定就有有兴趣的呢!你看!说出来多简单!还对我维护客户有帮助!”
“真的吗?真的。。。不会麻烦到你吗?”
慕欣赫握住许愿的手,“真的不会!反而还可能会帮到我呢!以后你多帮帮我好吗?”许愿感激地看着慕欣赫,她知道他在安慰她,他在试图让她放下负担。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许愿的母亲因为女儿要回来很开心,她“勒令”自己的丈夫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出去“应酬”了,许宁光也难得地答应下来,和妻子一起在厨房张罗着这场“接风宴”。
5个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许愿家楼下,“欣赫,今天就不请你上去吃饭了,我。。。想好好跟他们谈谈。”
“好吧,你不要太激动,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嗯。”二人吻别。
许愿家,“小愿,你可回来了!你看你都黑了!瘦了!快把行李放下,先洗手吃饭吧!哎?欣赫呢?”母亲眼眶含泪地说,许愿最不喜欢看到母亲这种表情,这两年多来,她记忆里最多的就是这张哀怨含泪的脸,使本来乐观开朗的她,经常觉得自己不应该快乐,不配快乐。
“妈,我让欣赫先回去了,我想跟你们谈谈,他在,不方便。”母亲明白她在说什么,许愿递给母亲一个厚厚的信封,“妈,这是我这半个月的工资,和本来准备继续租房子的钱,一共1万6,你收好。”母亲欲拒还迎地接过信封。
“小愿,你。。。你到底在乐水做什么工作啊?怎么能挣这么多钱?欣赫他知道吗?你。。。你可别犯傻啊!”
许愿真的很想给母亲一个大白眼,在她的认知里,除了她能想到的龌龊事儿就没有别的工作可以这么快速的赚到钱,当然,也不能否认许愿的幸运,这个世道能遇到好老板,还是同时遇到两个,真的很难。但母亲那样想自己的女儿,许愿还是很不舒服。
“妈,欣赫几乎一直陪着我在那边,你觉得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吗?我都跟你说了,那边宠物市场很好,不像咱们这边开一个倒闭一个,宠物的周边销量都很好,我提成很高的!”许愿知道,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告诉她驻唱的事。
“哎呀!你看你急什么!我不是关心你吗?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动不动语气就不好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脾气多好啊!你看看你现在!我说什么了我?真的是!你看看你那个样子。。。”
又开始了。。。这就是许愿想尽快逃离这个家的主要原因之一,许愿一如既往地闭上嘴巴,面无表情地听着母亲的训斥与控诉,这是唯一能使“战争”早点平息的方法,哦对!还有一个更快的方法,就是及时认错服软,但许愿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个方法了,她也绝对不会再用的,因为那只会让母亲的下一次变本加厉。
“哎呀!闺女不在家,你就天天念叨着想,还说都是我害的,天天骂我,现在闺女回来了,刚回来你就又开始了,行了吧!别吵了!”父亲从厨房里出来阻止母亲的歇斯底里。
“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这个家就我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你们父慈女孝!你们都好脾气!就我不识好歹!这个家的战争都是我挑起的行了吧?!都是我的错!你一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就嚣张跋扈,现在闺女回来了,你就开始装好人了!开始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了!你。。。”父亲转身进了厨房。“嗯!你现在开始在闺女面前装好人了哈!你之前那个嚣张气焰呢!怎么不朝我吼了?!怎么不骂你闺女是个白眼狼了?!闺女跑了你害怕了是吧?自己没本事!怕闺女不养你了是吧?!你可真会装。。。”
窒息感再次袭来,许愿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家,越远越好。。。
母亲自己发泄一通以后,又开始自责,“唉!小愿,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这个家的担子都压在我身上,我真的是被压得快喘不过气了!你别怨你妈,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许愿眼睛看着地面,毫无感情地点着头,同意着母亲的每一套说辞。
此时的许愿竟然也开始同情起了父亲,虽然目前家里的窘境是因为父亲的投资失败造成的,但母亲从不鼓励的打压式“教育”,任谁都很难成功吧?母亲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内心呐喊出来的行为,模糊了父亲之前想要100万彩礼时的那副嘴脸,现在的许愿似乎更想逃离的是母亲。
当母亲恢复平静,这个家也就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三人坐在餐桌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吃饭。许愿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爸,要不把厂子卖了吧?如果效益好,我们都撑一撑也行,但现在一直在亏损,这是个无底洞,想让它起死回生,你只能聘请厉害的营销管理人员,可我们根本就请不起,所以,还是卖了吧?卖了之后把贷款和借款都还了,我们也无债一身轻,再做点别的小生意,生活就好起来了。”
“就是!我早就跟他说赶紧卖了!留着他也做不起来,还让老婆孩子跟着遭罪!就。。。”许愿轻轻拍了一下母亲的腿,示意她别说了。见父亲没有说话,她又接着说。
“我跟欣赫提过这个事情,让他帮忙找买家,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说他会帮我们留意的,你人脉也广,你也打听一下,你要觉得没面子,就说累了,不想做了呗。”
“关键卖了,也不够还债的啊。”父亲终于开口,母亲恨的牙痒痒,刚又想发作,许愿按住她的腿。
“爸,你要想,现在不卖,它还在继续亏损,夜长梦多,等亏损的消息传出去,你到时候想卖就更难了,现在任伯伯他们虽然已经不是股东了,但他们的影响力还在,他们只是赖在这个地方挣工资,根本就没有干什么实质性的带来效益的事,你确定要这么一直养着他们吗?你能养多久?养到厂子完全垮掉,卖都卖不掉的时候吗?”
“就是!”母亲应和道,刚想继续再添把火,又被许愿阻止了,这个时候母亲再说话只会适得其反。
“好吧,你让欣赫帮忙物色一下买家,我一会吃完饭也出去联系联系。”
“又出去?闺女刚回来,吃顿饭你就待不住了!人家一说什么你就要马上去做,你不用在家想好了出去怎么说再走啊!你。。。”许愿已经阻止不了母亲的再次“进攻” 。
父亲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说了句“饱了!”,就摔门出去了,母亲又继续跟许愿控诉着父亲的种种罪行。许愿觉得身上麻麻的,就像是这一个多月来,慕欣赫帮她充满的电正在迅速地被消耗。。。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慕欣赫的一个做房地产的客户看好许愿家工厂那片地,虽然地不是许愿家的,但厂房是,而许愿的父亲虽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在人际交往方面也确实是有一些独特之处的,没有深交的情况下,还是能唬住人的,最终,厂房、设备等等处理干净,许愿一家一共获得了570多万的资金。
虽然还完贷款、借款和利息,最终只剩下不到30万,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许愿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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