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后之人一直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哪怕墨凌查封了夕台楼和随州银矿,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原本凤九卿只是想截下一些外面人送给京城中人的“礼物”,再悄悄运道长宁赈灾,没成想居然劫到这样一个好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来自随州那座银矿,还真是歪打正着。
更巧合的是他们居然将那银子制成了假官银,虽然仿制得和官银几乎一致,但他凤九卿手下不缺能人,认出这种假银子并不算难。
这批银子是在运往京城的路上被劫的,所以那幕后之人定然在京城。有能力压下一座银矿来开采的人不多,此人必然位高权重。
但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皇亲高官,一个个去排除太过麻烦,于是凤九卿便准备在宫宴上直接将这批银子暴露出来。五万两,对于京城的达官显贵或许并不是很多,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但坏就坏在这批银子是按官银的模样打造的,顺着这五万两查下去,迟早断了那人伪造官银的路。
一下损失三个钱袋子,凤九卿就不相信他还能不着急,只要他一着急,凤九卿想抓他的把柄就容易许多。
此人故意挑拨他和墨凌之间的关系,无非是想让他和墨凌鹬蚌相争,以便幕后之人渔翁得利,只是可惜,他根本就没有那份心思,也不会与晏儿为敌。
“卿卿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沈老太君慎重的问道。
凤九卿点头,轻声道:“夕台楼除赵王外,幕后还有一人,而前段时间的随州银矿也有那人的手笔,这次又是官银,这三件事的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而且那人应该就在京城。”
“沈国公爆出了官银,那人定会记恨,所以您务必让沈国公小心再小心。”
沈老太君点了点头:“老身会提醒二郎的,卿卿在宫中也务必要好好的。”
“嗯,卿卿知道。”凤九卿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处偏僻之地。
“一群废物!那点银子都会运出差错,要你们有何用处!”
那群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那人身旁有个书生模样的人道:“主上息怒,这群人确实该死,可为今之计,是要阻断墨凌继续往下查,才能将伤害降到最小。那些个仿制官银的人,怕是保不住了。”
“按先生说的做,至于他们,败事有余的东西,死不足惜!”
地上的几人连求饶都没喊出来,便被一旁的黑衣人抹了脖子。
那人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那银子当真是沈国公找到的?京城外的山寨建的十分隐蔽,里面的人也从不会出去劫货,为何会被沈国公发现?先生可有何看法?”
那书生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不论如何,只需将这笔帐记在沈国公头上便是,至于是否有人引导他,只要沈国公出事,幕后之人自然也会露出马脚。”
“让沈国公出事谈何容易,再者如今府库空虚,若久久不能填上,只怕容易生变。”
那书生依旧笑吟吟的:“这有何难,主上,如今长宁地动不是在赈灾吗?主上何不借着这个偷龙转凤,困难不就迎难而解了吗?再者沈国公性子直,从他的个性入手,不愁抓不到把柄。”
那人突然笑道:“先生好计谋,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即便是拿了长宁的粮,也只能解决短期的问题,先生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书生附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眼睛一亮:“不愧是先生,若此事能成,则危机可解矣。”
书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低头将眼中的鄙夷掩去。
六月的月色皎洁,星空也格外漂亮。
凤九卿坐在乾元殿的屋顶上,充分演示了什么叫三天不打上方揭瓦。
一群太监宫女在下面急的不行,偏偏凤九卿坐在房顶上格外的悠然。
“贵君,您快下来,危险!”
凤九卿摇头:“没事!这点高度,摔不死我!”
结果刚说完,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沉着脸看向他:“摔不死?”
凤九卿笑容僵硬在脸上:“阿晏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不会摔。”
墨凌看了眼凤九卿,对着下面的人道:“都散了,朕会看着贵君。”
“是。”
下面的人很快散了个干净,墨凌这才坐到了凤九卿身边,轻声道:“就这么喜欢爬上房顶?明日只怕皇宫的角落都会流传着贵君上房揭瓦的传说。”
凤九卿打了个哈哈,“也没有很想,只是想在这上面看看星星而已。”
“星星好看吗?”墨凌脸色平静,似乎真的在和凤九卿唠家常。
凤九卿点了点头,轻声道:“好看,现在我们看到的星星,都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他的光经过了漫长的宇宙穿梭,而当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说不准他们已经消失在了漫长的时间长河中。”
墨凌淡然地看着凤九卿问道:“卿卿怎么知道的这些?”
凤九卿笑了笑:“读书咯,读书使人明智。”
“既然卿卿这般喜欢读书,为何没尝试过考科举?以卿卿的才学,想来也能中个进士。”
考科举,你看我像疯了的样子吗?高考便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科举甚至比高考更难,凤九卿又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在经历了高考之后还想着考科举,那是卷王该做的事,他只是条退休咸鱼,并不想卷。
“不曾想过,科考这种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卿卿自问没有那样的能力,故而不曾科考。”
墨凌笑了笑:“天时地利人和?科考比打仗还要讲究这些?”
凤九卿点头:“虽然卿卿不曾考过,但卿卿也是知道一二的。科考只有才学是不够的,还的有人,毕竟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墨凌收起笑容:“卿卿在哪里听的这些?朕怎么没有听过?”
你没听过的事情那可太多了?凤九卿摇摇头:“一些常识罢了,算不得在哪里听过。”
“科举舞弊可是大罪,谁这么大胆子,敢做这些?”
凤九卿看着墨凌,轻笑出声:“等下一次科考之时,陛下不妨亲自去看看?也免得觉得卿卿在夸大其词。再者卿卿也并未参加过科考,不过是道听途说。”
墨凌点了点头:“好。”
“阿晏今日似乎心情不好,还是因为那些银子的事?”凤九卿抚平墨凌皱着的眉,轻声问道。
墨凌将人拉进怀中,轻声道:“朕国事繁多,不及卿卿这般清闲。”
他什么时候闲了,他很忙的好不好,连传个消息都得偷偷摸摸的。
“卿卿才没有很闲,阿晏不是让卿卿管理六宫吗,卿卿怎么会闲。”
墨凌捏了捏凤九卿的脸:“如此倒是朕错怪卿卿了,朕给卿卿赔罪。”
墨凌将凤九卿困在怀中,低头吻了下去,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到底谁给谁赔罪啊!凤九卿欲哭无泪,这明月皎皎,房顶敞亮,墨凌不会心虚吗?就不怕突然被人撞见吗?墨凌不要名声,他可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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