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耐心的等了三天。
第三日一早,许愿出门就看见了北尧的马车。
陈山正准备下马车,见她出来,主动开口道:“许公子,请。”
许愿回头,闭上了门,没有犹豫的走了过去,一边问道:“你家公子呢?他不来?”
许愿也算是了解北尧。
若是北尧在,一定会在听见她声音的那刻,用玉扇撩起帘子。
若是没有,那就是不在。
听见许愿的话,陈山解释道:“今日之事,公子不便出面。”
许愿了然,“我明白,麻烦你了。”
见后宫妃嫔不是小事。
便是大臣妻女,也要有召见方才能入宫相见。
而今,她不仅不是女子,还是男子扮相,自然会更加困难。
“许公子不必客气。”
陈山笑着,利落的赶马,一边道:“许公子,里面备了一副,你换上,等会入宫以后,直接去静安宫。”
许愿问道:“三皇子的静安宫?”
“是的。”
“若是荥妃娘娘不想见你,还请许公子速速抽身离开。”
若是以往,安排这些自然没什么麻烦。
可现在皇后娘娘一直盯着静安宫,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亲身前来。
北尧担心的,便是许愿会碰到皇后。
皇后为了太子,不择手段,保不齐借此发难。
许愿闻言,点头道:“我会注意的,一定不会麻烦你家公子。”
陈山不再说话。
许愿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太监的扮相了。
马车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陈山下了马车,将令牌递给许愿道:“我就不能进去了,过了宫门以后,有一个内监,成喜公公在等你,他会带你去静安宫的,一切听他的安排。”
许愿点头,接过令牌。
成喜,是三皇子身边的红人,陪着三皇子一起长大,两个人感情深厚,同样的,他也是三皇子身后的助力之一。
跟着三皇子的人,不论是谁,都格外的忠心,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许愿下马车以后,抬头看着面前辉煌的宫门。
前世,她无数次的穿过这一个门,却没有一次,有今日的紧张。
她要见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而那个人,决定了她后面,应该如何去做。
许愿想罢,强行压下心里的激动,缓步上前交了宫牌,而后慢慢走进去。
陈山见许愿进了宫门,便回了马车上等着,一边道:“希望今日,皇后娘娘不会突然造访静安宫。”
过宫门以后,许愿就看见了陈山所说的太监。
她还未出口,成喜便挥了挥拂尘道:“可是许公子?”
许愿点头。
他又道:“随奴才来吧,静安宫有些远,需走上一段时间。”
“是。”许愿说完,立刻跟上。
她进宫的次数不少,但大多数都只是在靠近宫门的文华宫活动。
要去静安宫,得经过文华宫,太医院,过江山殿以后,再穿过乾清宫方能到。
平日里,后宫嫔妃不会轻易到前面来,前面的学子,亦不能随意的去后宫。
冬日风冷,许愿一直跟着成喜,不见成喜说话,她也只能沉默着。
走了足足近一刻钟,成喜才停了下来,而后继续走着。
许愿抬头看了一眼,宫门之上,悬挂着“静安宫”牌匾。
已经到了静安宫了。
见成喜抬步进去,许愿便又跟紧了一些。
直到穿过主殿,成喜才停了下来,回头同许愿道:“许公子,已经到了,您进去吧,切莫冲撞了荥妃娘娘,届时奴才不好交代。”
“我知道,麻烦公公。”
许愿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宫殿的门。
即便是白天,殿内也点着蜡烛。
四角都是熏香,整个房间就如这个宫殿的名字一样,安静祥和。
许愿慢慢走进去,直到看见一个对着烛台站着的女人时,方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荥妃亦是跟着转身,看见许愿那一刻,她蓦然一愣,久久不曾回神。
荥妃没有开口,许愿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荥妃,沈翊枫。
沈太师嫡女,若是许家没有落难,那她嫁的,便是她父亲。
沈翊枫很典雅,周身萦绕着一股书卷气,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嫡女,她的气度,远非齐盛竹和宋修月能比。
这也可以说是百年世家的沉淀和底蕴。
两个人都在彼此打量着。
而后,荥妃开口道:“这里是静安宫,不知公子要见本宫,意欲何为?”
“荥妃娘娘。”
许愿拱了拱手,而后郑重的跪下,“晚辈今日前来,是想起先前有人同我说,荥妃娘娘有一信物流落寒州,晚辈不才,近日才找到了这个东西,还请娘娘,看看是真是假。”
“什么东西?”荥妃说着,不由想到了北尧说的话。
北尧没有说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找她。
只是说,若是不见,她会后悔。
如果真的是她想寻的东西,不见,的确是会后悔的。
“一枚玉佩。”许愿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道:“还请娘娘看看,此玉佩是否是娘娘所寻之物。”
荥妃没有伸手,她看着那枚玉佩,直接退后了两步,扶上桌子的那刻,方才停了下来。
“你……你从哪里找到这枚玉佩的?”荥妃说完,看向许愿时,眼里已经全是泪水了,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他,他还活着吗?”
“家父跛了一条腿,走路有些不灵活,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许愿说完,便看见荥妃笑了。
她唇角弯着,泪水却如雨坠一样。
“家父……他是你父亲啊。”
“是。”
听得这句话,荥妃转过身,擦去脸上的泪,开口道:“你今日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还这一枚玉佩吧?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本宫帮忙。”
“看来我父亲说的不错。”
许愿垂眸,看着手里的玉佩,轻轻一笑,“我上京之际,他便嘱咐我说,若是遇到了麻烦,就拿这枚玉佩,去太师府寻沈太师。”
荥妃转过身,看着许愿。
她脸上的泪已经擦干净了,在一瞬间,又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妃嫔。
她两手交叠落在腰间,问道:“你想要什么?”
“今日我来还这一枚玉佩,不是想求的沈家的庇护,而是想问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许愿抬头,看着荥妃,缓缓开口道:“先皇后之子北琛,是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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