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心尖一颤,不知为何,脸上也有些发热。
她背身道:“等我一起就等我一起,多说两个字,难道不行吗?”
弄的那般有歧义。
北尧笑了笑,起身开口道:“若是得空,便一起去程家,若是你还忙,我和陈山一起去。”
“落井下石这种事我做不来,还是你自己去吧。”许愿摇头拒绝。
北尧点了点头,就要离开,转身那刻,瞥见在屋檐下坐着的许文贤,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许文贤看着北尧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许愿,开口道:“愿儿,你再来一趟。”
许愿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去了。
先前去找许文贤,其实也没说什么。
许文贤就是问了他昨夜去了何处,反倒是文淑芳和张清玉两个人担心的不行。
毕竟,在许文贤眼里,她是男子,纵然夜不归宿,也无伤大雅。
许愿进屋以后,闭门直接问道:“爹,还有什么事吗?”
许文贤让许愿在桌前坐下,询问道:“那个沈公子,叫什么名字?”
许愿先前是深夜把人带回来的,来的时候,北尧重伤,他们一家人也没有问过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只是听许愿叫一声“沈公子”,便都叫做沈公子。
许文贤也以为只是一个落难的路人。
可刚刚北尧看他那一眼,让许文贤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个男子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沈仁耀。”
许愿说完,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假身份,只不过他不提,我也权当不知道。”
“沈仁耀?”许文贤微微蹙眉,“你先前说,书塾里来的那个先生,也是姓沈,你可曾问过他们二人,是否相识?”
沈家这一辈,便是仁字辈。
可偏偏沈家嫡公子叫沈一川,而今又出来了一个人,叫沈仁耀。
而沈仁耀,才更像是太师府的后人。
“据说是堂兄弟,这也是我那一夜救人的原因。”
“原是这样。”许文贤点了点头,说完,他又嘱咐道:“愿儿,沈公子到底是从京城来的,我们不过一介村夫,还是少打些交道为好。”
“我知道。”许愿点头,“过几日他应该就会走了,此后我跟他,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许愿说完,察觉自己有些失落,又笑道:“不过无妨,人生路上,能遇见就已经是好事了。”
就如前世。
她从未遇见他。
她也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毫无顾忌的相信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她。
所以,能遇见就已经是好事了。
比起前世的经历,她已经知足很多,很多了。
许文贤点头,“的确,能遇见,就已经是好事了,愿儿,你答应父亲,若是日后上了京,若是与那公子再遇见,也要少麻烦他。”
“我知道。”许愿点头。
许文贤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其他东西,直到张清玉进来叫吃饭,方才停歇。
许愿肩上有伤,拿不起筷子,便要了一个木勺,见一桌子人都看着她,她解释道:“回来骑马,路上摔了一跤,过两日就没事了。”
对于这些事,许愿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报小不报大。
不然得听半天训。
果不其然,她话音才落,文淑芳就道:“愿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事也不知道稳重一些,三天两头的磕了碰了,你不心疼,舅母都心疼你。”
“这我也没办法,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许愿已经很努力的在避免受伤了。
如今这情况,已经算好了,昨日若不是有北尧在,她应该已经命丧大漠了。
比起丢了命,这点伤都不算什么大事情。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一次。”
张清玉也忍不住念叨。
一顿饭,就在两个人的念叨中过去了。
许愿吃完饭以后,回房间同程止成一起看书,依旧还是医书,她看着,一边想着北尧说过的话,慢慢的就出了神,直到夜幕降临,她恍然抬头,就听见程止成推门进来道:“许愿,程家被打劫了!”
“打劫?”
“对,整个程府连一盆草都没有了,人也都不见了。”程止成在许愿对面坐下,又道:“也不知道程杰知不知道。”
说起“程杰”,程止成一下反应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许愿,开口问道:“许愿,我关心他,你该不会生气吧?”
程杰和许愿积怨已久。
程杰如今已经进了军营了,但是程止成也不知道许愿是否还计较着先前的事情。
毕竟,他也欺负过许愿。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许愿继续低头看书,一边道:“我又不在意这些,若是世界上每一件事我都在意,只怕早就已经忙死了。”
许愿说完,想着程止成说的事,书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索性起身,合上书道:“我出去走走。”
“你去程家?”
“嗯。”许愿点头。
程止成想起昨日许愿也是出去以后,一夜未归,当即道:“天黑了,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师父担心。”
“可以。”许愿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衣服披上,等着程止成一起出门。
许愿的家和程家有一段距离,走过去几乎走了一刻钟。
和程止成说的差不多,整个程府被洗劫一空,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
有大呼叫好,也有惋惜这么大家业一夜之间没了的。
许愿立在人群后面,静静的看着面前程府歪了一半的牌匾。
某一刻,她转身,看见巷子深处停了一辆马车。
北尧就立在马车旁边,一身衣服雪白,风轻轻吹起外衫,雪花跟着落下,如梦如幻。
许愿微滞,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时,旁边程止成突然低声道:“许愿,我好像看见程杰了。”
“程杰?”许愿回神,追问道:“程杰在哪?”
程止成摇了摇头,“我也只是觉得像,刚刚一晃就没了,你说……程杰现在还在军营吗?”
许愿目光悠然一寒。
程杰,自然已经不在军营了。
他早就已经被赶出军营了。
没有了程天坤,程杰还会掀起什么风浪吗?
许愿想着,忍不住又想起了前世在大牢里,程杰冷冰冰看她的眼神和那无情的话。
“狱卒没有亏待你吧,我特意告诉他们,不能等伤口结疤,要把伤口一遍遍挑开,这样肉才会烂。”
“当年你就处处同我做对,如今都成阶下囚了,这骨气还是半分不减,只可惜了你那张漂亮脸蛋。”
“你说说,好好的女人家不做,非要冒充男人去参加国考,这下好了,被皇上知道了,什么好处没捞着不说,还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也没什么,就是你那跛脚的表哥被打死了,至于你父亲,上吊自杀了。”“现在,就差你……”
“程杰,你最好是逃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要再回来。”
许愿落在身侧的手猛然握成了拳头。
否则,她一定会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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