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没有等多久,谢晓成就回来了。
看见许愿的那刻,谢晓成还有些不知如何言语。
他道:“许公子,你可以回去了。”
“那个人呢?”
谢晓成措辞道:“短时间之内,不会出现了,还可以放心。”
“多谢。”
许愿拱了拱手,见谢晓成从马上下来,她牵了马上去,临走那刻,她回眸道:“谢将军若是选定了人,可得一直跟下去,否则,不忠不孝两难全。”
许愿一番话模棱两可,谢晓成闻言却笑,“本将军守着似水县,不会参与是是非非。”
“可你接下那封信的时候,你就已经选择了。”
许愿一笑,并没有多言,握着缰绳驾马离开。
看着许愿的背影,谢晓成道:“安排人去查一查这个许愿究竟是什么来历,另外,让人仔细盯着张越,这两个人,绝非善类。”
“是,不过将军真的想好了,要帮着三皇子?”
“朝中皆以太子马首是瞻不假,但你也别忘了,我是因为什么来到这穷乡僻壤的,朝中纷争我不想管,但若是谁想蓄意挑起两邦的战争,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谢晓成看见许愿最后一点身影也消失在视线里,最后吩咐道:“另外,安排一队人马,看好宋老先生,再去找一个人,越快越好。”
-
从军营出去,许愿心情大好。
她甚至还有闲心哼了一两首歌。
夜幕四合,她还了马匹以后才回家。
张清玉几个人还在等她吃饭。
许愿看了一眼北尧,还在昏睡,便出去吃饭。
张清易问:“越儿那边,一切都好吧?”
许愿咬着烙饼,重重点头:“舅舅放心,哥哥那里一切都好,今日还被收进了成字营,只不过谢将军说了,能不能留下来,那得看哥哥的本事。”
对于家人,许愿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而且,总体来说,今日和昨日差不多,她和张越,都不曾吃亏。
甚至,张越还因此进了成字营。
哪怕是军中对于张越有些不满,那也无妨,张越能留下来,说明他有能力,若是留不下来,那也刚好让张越吃一点亏。
年少时,走一些弯路也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文青玉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越儿能力没问题,我们都要相信他。”
许文贤也点头,目光温和。
说完这个,许愿问道:“今天咱们家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吧?”
“没有。”许文贤摇头。
“那就好。”许愿放下心来。
饭吃完以后,她把谢晓成给的银子都交给了文淑芳,而后道:“这是里面那位公子给的诊金,既然是诊金,咱们就大方收下,等以后他走了,我们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文淑芳有些犹豫,“这不好吧?哪有这样的,这不就是趁火打劫吗?”
“是他心甘情愿给的,哪里算作趁火打劫?而且,如今我们搬到似水县里,处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也正好补给一下家里,舅母,你放心,日后等我赚了钱,一定会把银子还回去的。”
听见许愿这样说,文淑芳也不好拒绝了,点头道:“那好吧。”
“嗯。”许愿应了声,要出去的那刻,她又折回来道:“舅母,你可千万不要觉得他给了钱,就要给他用好一点的药和吃食,咱们家里清贫,突然买那些贵的食材和药材,会让人生疑的。”
若是有心人,肯定会注意程止成没有来她家学习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不让程止成来学习,尚且还有理由。
若是突然间买了不少好的吃食和药材,便是无心者,也会多注意几分。
许愿不想因为沈仁耀一个人,害了自己一家。
文淑芳听见许愿说的,笑道:“愿儿,你放心,你爹已经交代好了,咱们家就当没有来这个人,这才是最安全的。”
想不到许文贤已经说过了。
许愿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出去。
不能去书塾以后,许愿时间就多了不少。
她准备找一本书回房去看,想到昨夜沈仁耀在破庙里说的,她又折去灶房,找稻草扎了一个小人。
她会武功,懂天齐律法。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在京城学的。
但有一个,她一直都不会,那就是看病。
是以,重生以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医书。
但以昨晚的情况来看,她还要走很长很长时间的一段路,还得更加刻苦努力一些才是。
书桌隔开了两张床。
许愿坐在书桌前面,小心翼翼的点燃了烛台,而后拿着张青玉的针,对着医书上的穴位,又在稻草人身上找着对应的位置。
一针,又一针。
北尧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许愿在看书。
他脸上没有笑容,端着最认真的模样。
烛火晃动下,发丝因为热气轻轻飞舞。
许愿是好看的。
北尧见到许愿的第一眼,就知道许愿和宋修婧一样,是不属于大漠这种地方的。
她长的像许文贤,脸小,干干净净的,皮肤白皙,眼睛最是好看。
北尧还记得,他让陈山调查过许愿和程杰如何结怨。
陈山回来说:是因为许愿生的太好看了。
程杰嫉妒。
从嫉妒,到欺负,再到羞辱。
都是因为许愿长的好看。
只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许愿个子不高,看起来格外娇小,也给人一种好欺负的错觉。
但是,北尧知道。
许愿那瘦弱的身躯之下,藏着他都要自愧不如的坚韧。
北尧轻轻坐起来,见到许愿依旧沉浸在稻草人之上,变掀开被子起来。
腰间依旧再痛,但他想看看,许愿在做什么。
烛火拉长了他的身影。
许愿正看着书,冷不丁的看到书本上多了一个人影。
门是关着的,不是她父母。
沈仁耀伤重,根本没有醒。
所以……
许愿手微动,抄起烛台就往后砸。
当她看到北尧的那刻,手已经收不回来了。
蜡油落下。
北尧本能的抬手握住许愿的手,而后步伐后撤,企图避开烛台。
然,腹部的剧烈一抽,他双腿力气顿失,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啊。”
许愿叫了一声,被迫跟着北尧一起倒下。
烛台掉到地上,灯芯断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户外面,一两点月光照射进来,勉强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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