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郁枕着双手躺在床上,蹬直了腿向上抬起,看着涂满药膏的双膝,她是越想越恨,她没有害人之心,却要莫名受人欺辱,而坏人逍遥法外,这口气,她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莲蓉,莲蓉。”林馥郁气鼓鼓地坐起身子,试着活动了活动腿脚,这太医的药膏果然好用,膝盖上凉飕飕一片,无论怎么活动,都不会感觉到疼。
“小姐,您叫奴婢!”莲蓉手端茶杯,推门而入,她吃了太医给她开的药丸,整个人的精神好多了,就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
“你去给我找一身婢女的衣物来。”林馥郁阴森森地笑着,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前几天闲来无事做的弹弓拿在手里把玩。
“小姐想要做什么?”莲蓉担忧地看着林馥郁,她见识过这弹弓的威力,莫不是小姐想要······
“你猜对了,在走之前,我一定要让宋筱雨尝尝我的厉害。”林馥郁手持弹弓,满脸坏笑,她不取别人性命,但也不能让坏人好过。
“小姐,这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莲蓉拧着眉头,眼睛瞟向林馥郁受伤的膝盖,她不认为她家小姐能在受伤了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
“不用担心我,你准备好药膏在这里等着我就好。”林馥郁冲着莲蓉调皮的挤了挤眼,主仆二人默契地开始做起了准备。
莲蓉抱来一套王府婢女的衣裳,将林馥郁的发型改成婢女的样式,在她的腰间别上一个水袋,至于为什么林馥郁要别水袋,莲蓉怎么都没有想明白。
林馥郁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太满意,故意将头发弄得乱一些,然后蹲在地上用手蹭着地面上的土,在脸上涂抹着,直到脸上脏兮兮的,她才满意地回头冲着莲蓉咧嘴一笑,“等我回来。”
“小姐,小心。”莲蓉压低声音嘱咐着,她满脸的担忧,再加上因失血而惨白的脸,跟鬼魅一般,着实有些吓人。
林馥郁将弹弓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低着头出了屋子,向院外走去,负责守卫的于冬和于秋,冷漠地看了眼穿着婢女服装的林馥郁走出院子,没有任何反应,林馥郁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凭着记忆摸到宋筱雨每日散步必经之路,藏在灌木丛后,幸亏她身形娇小,不然还真不好找藏身的地方。
自从林庭哲派于冬和于秋守在离落院外,田博待在院子里极不自在,索性出来与李胜在凉亭中对弈几局,他也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那是哪个院子的婢女?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田博刚落完子,一抬头,便看见一名婢女鬼鬼祟祟地躲在灌木丛的后面,在地上不知道扒拉什么呢!
“哪是婢女啊!”李胜眼尖,了然一笑,继续盯住棋局,想着下一步子应该落在哪里,“你再仔细瞧瞧。”
“七夫人!”田博惊讶的张大嘴巴,“这——”
“来,来,来,稍安毋躁,继续下棋。”李胜对于眼前的一切,选择置身事外,“王爷出征前不是说了嘛,只要不把王府给拆了,让她们随便闹去。”
“可是——”田博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见李胜都无动于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事重重的,哪有什么心思再下棋,时刻观察着林馥郁的动静。
林馥郁没有发现她的身后高处的凉亭里,还坐着两位观众,她趁着宋筱雨还没有过来,赶紧准备她的‘泥弹’,她动作麻利,一看就不是第一回整这些玩意儿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她的战果满满,也就在这时,林馥郁警觉起来,因为她听到了宋筱雨那贱人一般的笑声。
“来吧,来吧!再近一些!”林馥郁奸笑地舔着自己嘴唇,眼睛紧盯散步还带着‘保镖’的宋筱雨,手上已经为弹弓装上‘弹药’,就等敌人送上前来。
宋筱雨正美美地沐浴在阳光之下,哪里想得到危险已经在向她逼近,就在她回想着林馥郁那狼狈的样子时,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啊——”一颗泥弹稳、准、狠的打到宋筱雨的脸上,她的脸瞬间被泥巴糊住了脸,她用手呼啦,当看到手上那脏兮兮的泥巴,气得疯狂大叫。
宋筱雨的保镖们迅速将她围了起来,一名保镖冲到林馥郁刚才藏身的地方,等她赶到,此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林馥郁早就在射出第一枚泥弹后,转移到另一个踩点儿的位置,又一枚泥弹准确无误地越过保镖射向宋筱雨的脑门儿上。
“好手法!”李胜有些忍不住想给林馥郁鼓掌了,这一声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真没想到七夫人使得一手好弹弓啊!”田博对眼前的一幕吱吱称赞,反看自己都不一定有七夫人这好的身手,尤其是她转移阵地时那灵敏的动作,此时的他又多了一分对她的好奇。
宋筱雨一会儿的工夫,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好似刚从泥潭中打滚儿出来,尤其是她从鼻孔中汩汩而出的鼻血,更是点缀一般的在她脸上挂着。
“你们这群废物。”宋筱雨气急败坏地骂着,她肯定生气,自己被袭击还抓不到袭击她的人,她能冷静的下来吗?
林馥郁捂着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暴露自己的位置,她满意的闪身就跑,绝不恋战。她跑的速度极快,即使腿伤让她疼得呲牙咧嘴,但她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眼尖的保镖看到她的身影,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只能在园中瞎跑,见到把她们甩远了,才窜进了离落院,于冬、于秋诧异的对望一眼,确定这是那名刚才出去的婢女,便也没有追进去,也是因为这样,林馥郁才能顺利跑进卧室,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她迅速脱掉婢女的衣物扔给莲蓉,散下头发梳理整齐,把脸擦拭干净,莲蓉赶紧将衣物藏了起来,她看到林馥郁膝盖上的伤口又渗出鲜血,心疼的帮林馥郁上药。
宋筱雨的人看到那个婢女钻进了离落院,便到离落院来兴师问罪,她敢肯定,这一定是林馥郁指使的。可于冬、于秋不是吃素的,即使宋筱雨一方人多势众,在他们兄弟俩这里也没占半分便宜。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李胜和田博适时地出现在离落院的门口,假惺惺的询问着,看到宋筱雨一身脏污地瞪着眼,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咳,这位是?”
李胜这一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宋筱雨大吼一声,在保镖们的护卫下,硬生生冲进了离落院,跑进了林馥郁的卧室。
“啊——轻点儿,轻点儿,疼,疼,疼。”林馥郁只着中衣,两只裤腿都卷到了大腿的位置,莲蓉正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虽然有些疼,但也不至于太疼,她之所以大呼小叫的,是喊给宋筱雨听的。
宋筱雨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馥郁上药的一幕,她是越看林馥郁比她美上万倍的脸庞越不顺眼,恨不得拿刀子在她的脸上划上几刀,让她从此再无脸见人。
“你谁呀?”莲蓉见有人闯入,赶紧将被子给林馥郁盖上,起身挡在林馥郁的身前,她不是有意这么问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满脸泥污的女人是谁。
“呦,这不是咱们的六夫人吗?”林馥郁从莲蓉身后探出脑袋,嘲讽一笑,“换造型啦!原来六夫人好这口啊!哈哈哈!”
“呀——林馥郁,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着,宋筱雨就要冲向林馥郁,长这么大,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放肆——”说时迟,那时快,林庭哲飞身向前,一把揪住宋筱雨的衣襟,一个转身将她扔出了卧室,狗吃屎一般地啃了满嘴的土。
“天哪,天哪!快快住手,这是造的什么孽呀!”王妃大叫着躲进花妈妈的怀里,对眼前的宋筱雨简直无法注视。
王妃来了,林馥郁赶紧‘虚弱’到让莲蓉搀扶着,去跟王妃行礼。
“王妃,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妾身都没命再见您与王爷了!”林馥郁颤颤巍巍地跪坐在地上,委屈的眨巴眼睛,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妾身受了王爷与王妃的教育,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好地在房中养伤,好为陛下效力,可六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身泥巴,就巴巴地跑到妾身的房中,要杀了妾身,妾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六姐姐不再讨厌妾身。”
狼狈的宋筱雨被她的婢女扶了起来,她还想往林馥郁的身上扑,吓的林馥郁哭得更大声了。
“六夫人,您有些太不像话了。”不等王妃开口,花妈妈偷偷瞟了一眼冷眼旁观的林庭哲,赶紧呵斥不懂事儿的宋筱雨。
“花妈妈,妾身看到那个袭击妾身的凶手躲进了离落院,肯定是她指使人来报复妾身的。”宋筱雨急得直跺脚。
“妾身马上就要代天子出巡了,何苦再与你纠缠?”林馥郁声泪俱下,哭得稀里哗啦。
“就是你干的,我敢肯定。”宋筱雨急得快语无伦次了,她看着众人,众人那怀疑得眼神深深刺痛了她。
“王妃,为了证明妾身的清白,请王妃下令将妾身院中的婢女全都叫到院中让六姐姐指认。”
“好,这样最好。”王妃转头给花妈妈使了眼神,花妈妈领了命令走出屋子来到院中,叫出所有的婢女在院中站成一排。
宋筱雨在她的婢女的陪同下开始查看林馥郁院中的婢女······
“不可能,不可能······”宋筱雨惊异地摇着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指着林馥郁,“肯定是你,你扮成婢女的样子偷袭我。”
“六姐姐,您就行行好吧,您看妾身这个样子,能把你怎么样啊!”林馥郁委屈的样子让人看的难免不动恻隐之心。
“够了,宋筱雨,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院子你也搜了,你还想怎样?”林庭哲背着双手跟了出来,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六夫人,您病了,还是好好回去养着吧!”花妈妈接收到林庭哲的眼神,示意宋筱雨的婢女们赶紧把她带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没病,花妈妈,我没病,真的是这个女人,她就是个妖女,她是妖女啊!”宋筱雨被婢女们架着出了离落院。
李胜与田博侧立一边,冷眼旁观,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就差竖起大拇指,‘高明’。
“七妹妹,你好生养着吧,唉——”王妃安慰了林馥郁一句,叹气离开,这个宋筱雨真是太不中用了。
“谢王妃做主。”林馥郁虚虚弱弱的叩拜,待王妃离开,她一把抹掉眼泪,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
“小姐真是厉害!”莲蓉扶林馥郁起身,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耳语。
“呵呵,这就叫,走贱人的路,让贱人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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