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一群人中,除了秦家兄妹二人外,还有几位中年男女......
此外,他们皆肃立于一位老者身侧,小心翼翼地扶持着他,而这老者则捂着胸膛,面色苍白,满脸痛苦之色。
此景令邓轩不由得微微拧眉。
月震洪见状,眼中掠过一抹震动,旋即立刻起身。
“将秦宗主扶好坐下。”
“我去给他诊脉。”
月震洪面上流露出一丝焦急,身形迅速从丹药柜台内走出,对着月子研吩咐道:“子研,速将我炼制的灵针取来。”
“遵命!”
月子研不敢有丝毫怠慢,要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地位非凡,而秦家,更是江城中首屈一指的修炼世家,纵使所谓四大世家,在秦家面前亦显得如同尘埃般渺小。因秦家乃修行与武道并重的世袭之家,其家族先祖秦老爷子,曾于神洲战部立下赫赫战功,即便是江城城主,在秦老爷子面前,也要恭恭敬敬,以晚辈自称!
“咳咳!”
秦老爷子轻咳一声,嘴角渗出一丝带着乌黑的血渍。
秦家众人闻声,心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月震洪连忙上前为其诊脉,随后长叹一口气,“秦宗主的病情日益加重,长年的修炼损伤与积郁的伤病,使得原本就欠佳的身体更加恶化。”
“你们应当多加留意,不可让他太过劳累。”
“应以静养为主。”
秦家之人纷纷点头称是。
秦老爷子摆摆手,淡然说道:“老月,你也不要责怪他们,是我自己闲不住,在家中枯坐等待终结,那岂不是比杀了我还让人难以忍受吗?”
月震洪无奈摇头,“保重身体为上!”
邓轩同样皱眉打量着眼前的这名老者,尽管已逾古稀之年,但体魄依然硬朗,两鬓略带银丝,然而那份威仪与生俱来,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股刚毅果断的杀伐之气,想当年必是一位威震一方的人物。
只是如今,他的身体状况已是大不如前。
此人,难道就是秦羽婧的祖父?
“爷爷!”
月子研自内室匆匆走出,手中捧着满满一套精炼的灵针,“您专用的灵针,带来了。”
月震洪接过灵针,开始为秦老爷子施针治疗,数针过后,秦老爷子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面上的痛苦之色也随之消减。
然而,片刻后,他的脸色再度变得严峻起来!
与此同时,月震洪的表情也愈发凝重,紧锁眉头。
秦羽婧看见邓轩在此处,遂上前搭话,“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目光还停留在邓轩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身上,这位少女非常美丽,她与邓轩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莫名地,秦羽婧心中泛起一丝好奇,却又伴随着些许酸涩。
邓轩语气平淡地回答:“过来陪我同窗拿些疗伤草药,我母亲近期身体不适。”
“原来是这样!”秦羽婧还想继续询问些什么,这时秦龙海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羽婧,你爷爷身体不适呢,还不快过去照料?!”
听到这话,秦羽婧歉疚地向邓轩笑了笑,然后返回到秦老爷子身边……
而她身后始终肃立着的中年修士,以其如刀锋般犀利的洞察之目,亦将视线凝聚于邓轩身上,邓轩坦然而立,毫不露怯,丝毫未显惧色。
甚至,在此年轻修士面前,秦奋骄竟隐约感受到了一种被透视的错觉,他的修为气势非但未能镇住对方,反被对方的磅礴气息所压制。
正当此时……
“嗤——”
秦老宗师猝然一口逆血狂喷而出!
污血溅地,刹那间散发出腥臭之气,秦老宗师身形摇晃欲倒,呼吸瞬间变得微弱至极。
“父亲——”
“祖父——”
目睹这一变故的秦家长辈们皆震惊失色,纷纷抢前扶住秦老宗师。
月震洪满脸骇然,未曾料想秦老宗师的反应竟是这般激烈,此刻他握针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秦老宗师的脉象瞬间紊乱不堪,宛如狂涛巨浪,根本无法找寻其规律。
危矣!
月震洪顿感寒毛直竖,此情此景,麻烦丛生。
“老宗师这是何故?”
“此前前来诊治,不过是心火旺盛,牵动肺气亏损,如今一个月过去,怎的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恶化至此呢?”
秦家长辈们面面相觑,无人能给出答案。秦奋骄忙道:“月叔,这段日子,我们也并未让祖父做些什么劳累之事。”
“自从他身体不适以来,我们一直遵循您的医嘱,定期体检,按时服用丹药,并且还多方搜罗了不少灵药珍材给他进补……”
听闻此言,月震洪满面困惑:“若无其他外因干扰,这怎么可能呢?”
正欲再次施针之际,邓轩却冷漠开口:“月老前辈,若您继续施展这套针法,只怕老宗师难熬过十息时光。”
“您这一套疗伤手法施展完毕,恐怕老宗师会即刻魂归地府,即便是阎王爷亲自降临,也无力回天。”
瞬时间,整座医馆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邓轩身上,其中不乏充满警惕与冷冽。
秦龙海怒不可遏,怒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胆敢诅咒我祖父!”
秦奋骄威严的目光扫了过来,训诫道:“年轻人,你说话最好收敛些,听着让人极为不悦,知道么?”
邓轩冷笑一声:“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如若你们不爱听实话,那便随你们意吧,我们这就告辞离去。”
若非顾及秦羽婧与月震洪的情谊,邓轩或许连这样的警示都不会出口,毕竟他并非多管闲事之人。
不过秦羽婧却追问:“邓轩,为何你会这样说?”
邓轩语气平和地道:“令祖病症乃属表象,而真正的病因则深藏在他数十年积淀下来的体内隐疾之中。”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从你们秦家人每一个人身上都能略窥一二,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听得此言,秦家众人的面色渐趋凝重。
而秦羽婧更是焦急发问:“那么,你能救治我祖父吗?”
“能够!”
回答她的,只有简单却又坚定的二字,邓轩素来不喜赘言。
秦龙海冷哼一声,“妄言滔天!我岂会不知你心中所思,莫非欲在我师妹面前显摆修道之力?速速离去吧!”
他怒意勃发。
自家祖父的身份?
那可是此地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之首,即便已退居二线,其威势犹存,单人独力便支撑起了整个秦氏家族!
邓轩并未多做解释,既然他们不信,他也无需赘言。他牵起唐韵的手,淡然说道,“唐韵,我们走吧。”
他并非那种热衷于逢迎之人。
“龙海!”
秦老宗主低喝一声,“平日里我如何教诲你的!如此失礼,还不快向人家赔罪?勿要让秦家长辈颜面扫地!”
“祖父,我……”秦龙海满面愤懑,欲要辩驳几句,但瞧见自家祖父亲切而又充满失望的目光,话语到舌尖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只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道歉,“抱歉。”
秦老宗主道,“这位修士,实感抱歉,我家这晚辈言语无状,老朽在此替他向您致歉。”
说着,他又连连咳嗽几声。
月震洪亦起身说道,“道友,您真的有能力救治家父一命?”
面对秦羽婧与他的期盼目光,邓轩只能微微点头示意。
秦奋骄依旧保持着沉默,并未发言,只是仔细打量着这名青年,然而在他眼中,却丝毫不见波澜,甚至连半点情绪变动都没有。
那是一种源自于极深自信的平静神色。
他神情淡漠,既不高傲亦不自卑,早已不在乎外界对他如何看待。
月震洪说道,“道友,不然,您能否先替家父诊诊脉象?”
邓轩摇头道,“无需诊脉!”
听闻此言,月震洪心神微惊,其余人更是满脸难以置信。
无需诊脉?
那又该如何诊治病情?
好大的口气!
而秦奋骄也是皱紧了眉头,径直将此人视为了夸夸其谈的无知后生,眼神也随之变得森冷几分。
秦老宗主抬眼看向邓轩,问道,“年轻人,你想试试身手?”
邓轩反问,“我何需尝试?”
“开口警示,乃是出于朋友情谊,不愿令月老前辈因此背负误人性命之恶名,至于前辈您,我并不相熟。”
听见邓轩这般嚣张的话语,秦家人皆气得咬牙切齿。
而秦老宗主却是朗声大笑,“妙哉!妙啊!年轻人,性情独特!”
他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微微眯起,笑意盈盈地道,“那便请少侠施展手段,为老夫祛病一次,你看如何?”
邓轩点头应允,“你诚意十足,恰好我与你有缘,便为你疗伤一次,没问题。”
“万万不可!”
秦奋骄和秦龙海一听此言,纷纷出言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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