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一晚上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子宁醒来的时候,家中已经无人了。姐姐们带着谢佳早就做好豆腐上街卖去了,姐夫辛长风一早就扛着锄头去地里了。
子宁很无奈,她觉得自己已经起的够早了,没想到还是晚了。
子宁起身去厨房,发现还有给他留的一碗稀粥和饼子。子宁吃不惯这些,但是空间里都是一些大菜,重口味极了,大早上吃实在不合适,这些清粥小菜倒是爽口。
子宁吃完早饭就回到桌子前,看到桌子上的书,一下子头又大了起来。
他根本就不会书法,而且,他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叫他和古人一样参加科考,他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文采实力。
好在下一次乡试是在三年后,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补救,若是实在不行,只能动用外挂了。
子宁拿起笔,按照记忆,一点一点书写起来,好在原主的肌肉记忆够深刻,子宁练了几张字后,好歹和原主的字大差不差了。
不然过几天去书院,夫子也会瞧出他的变化,这可就不好圆了。
下午,子宁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镇上走去。她找到了谢家姐妹卖豆腐的地方,不过她没有露面,而是在角落里偷偷地看。
谢仪和谢佩站在摊位前,谢仪吆喝,谢佩包装,至于谢佳,已经不知道疯去哪里了。
谢仪幼时就跟着谢母卖豆腐,性子泼辣热情,再加上她多次改良豆腐,味道在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因此谢家姐妹的生意还算的上不错。
谢佩性格温柔腼腆,她吆喝不来,也放不出声,但是她干活细致麻利,姐妹俩配合起来效率很高。
只是在镇上卖豆腐依旧不是长久之策,谢家姐妹每日出摊,都要给保护费,一天50文钱,一块豆腐不过10文钱,相当于白白送出去五块豆腐。
谢家豆腐一天大概能卖600文钱,但是家中人多,杂七杂八的开销也挺大,再加上子宁读书的束修是大头,还有笔墨纸砚这些昂贵的消耗品,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钱。
而且如果遇到下雨天等恶劣天气,一整天都卖不出去几块豆腐,那么当日的豆腐就只能打水漂。但是谢家姐妹也找不出其他的营生法子,也就只能卖着豆腐过活了。
子宁不再看谢家姐妹,她打算找个当铺,先把空间里的金银珠宝拿出来当掉一些换成银钱,改善一下谢家的生活条件才行。刚才她看着瘦弱的谢家姐妹站在摊子前卖豆腐,眼角不自觉湿润了。
都是因为要供他读书,才叫自家姐姐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她知道有时候会有不长眼的人来调戏姐姐,所以姐姐们每日都把自己弄得丑兮兮的。可是明明是风华正好的年纪,哪个姑娘不爱美呢?
子宁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脑中一直在构思谢家以后的营生方式。
“哦哟!哪个不长眼的敢往小爷身上撞!”
子宁由于脑子里在想东西,一时之间没有注意路,撞上了人。
她自知理亏,随即作揖道歉,“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小生无意冒,不知公子伤到没有?”
一群半大的少年勾肩搭背,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和子宁一般大。但是子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形体瘦弱,身高更是只有一米五左右。比起面前一米六左右的少年,子宁感觉子宁被一群黑熊包围了。
不,那些少年应该家境不错,个个穿锦着缎,金冠玉带,面若初雪,他们全部低着头看子宁,眼冒流霞,似乎子宁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没事没事。”那少年低头看着撞了自己的小少年,对方温和道歉,似乎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看上去好小,自己是个大人,犯不着和小孩过不去。
“诶,江大,你今日怎么这么好脾气啊。”一旁穿着曙色长袍的少年惊奇道。
“嘿!”那少年听了这话颇为不满,刷得一下收了自己的折扇,看着说话的人道,“你什么意思柳三,我今天还非得把这小孩手打折了你才满意是吧?”
“小孩?”另外一身着琥珀色衣袍的少年乐了,“不会吧,江大,你不认得这少年?”
众人的视线又重新聚焦到了子宁身上,子宁也是一脸迷茫,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我?是什么大人物吗?
“他可不是什么小孩。他叫谢伶,今年十二岁,是我们吴江县最年轻的秀才了呢,哦,说不定还是苏州府最年轻的秀才呢。”
不知道是谁起哄,把子宁小小年纪中了秀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哎,也对,你天天不去书院,又怎么会知道呢?吴江第一纨绔你当得起。”
“哈哈哈……”
那群少年又勾肩搭背离开了,笑嘻嘻地说着他们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给子宁一个眼神。
子宁其实很懵逼,刚才的那些少年,她好像一个都不认识,瞧着他们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不过,他们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大白天却从竹叶馆里出来,想来确实是纨绔无疑了。
子宁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不怎么惹眼的珠宝,从当铺里面大概当了一千两银子。
她在回去的路上想好了这些银两的来源,到时候只跟家人说是从地主家里挖出来的。
县里有一户地主,姓刘。在县里买了一个大宅子,不过,刘家人丁凋零,只剩下一个老爷子,最近好像去投奔什么亲戚了,因此,县里的刘家现在是座空宅。
思忖间,子宁已经走到了刘宅后门,瞧着四下无人,就翻墙进入了。
谢伶的这具身体实在僵硬,虽然在家也会劈柴挑水,但是只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好一点。
刘宅看着确实像是久无人居,房门上都结了一个大网,更别说院子里的灰尘和园子里的杂草了。
子宁为了能对上她挖宝的说辞,特意在县城的刘宅逗留到了暮色四合才归家。
毕竟月黑风高杀人夜,更何况她这个偷拿掩埋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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