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直劈朱柏心头,使得朱柏刹那之间便全身发麻。
如今更为惊慌,父亲突然问此言语,远远超出了朱柏的预料。
朱柏虽然心头一惊,却没有回答,默默低下了头,保持着沉默。
老朱看的真切,看来实际情况与自己的怀疑毫无二致。
“咱看得出来,咱之前就有怀疑过,老十二自幼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天赋。”
“咱虽然十分欣慰,但你近期所做的举动,实在超出了咱的预料。”
果然老朱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了怀疑,这一点让朱柏更为惊讶。
他倒以为老朱虽有帝王之气,但为人虽是狠毒,却也憨实,虽是精明,却也宽待。
尚且不至于考虑自己的事。
今天他却想错了,原来老朱早就已经有了怀疑。
“自迁都之事,再到修建铁路,现在又要改古往今来之学制。”
“不得不说你太强了,历史上有多少帝王?即使秦皇汉武,也都不及你的功绩。”
“迁都之事,自古历来也有,却无人敢牵制伊犁,咱闻听,柏儿是为了染指欧亚大陆,并非古之帝王之格局。”
“修筑铁路,古往今来更无一人可及,其中涉及工理,更非天下读书之人,饱经学识之事,可轻易闻得。”
“改革学制,古往今来,列祖列宗皆以旧制而学,你却要改革创新,研发学理。”
“更不说养精蓄锐,统筹兵马,登基阅兵等事,我朱家世代为农,今顺应天意,承接天下之道。”
“却无一人能有如此格局,更无一人敢行如此之策。”
老朱语重心长,虽然心中怀疑可脸上的慈祥却未曾改变。
他心里清楚,即便老十二不再是老十二,归根结底他仍然姓朱。
但接下来的话却更令朱柏震惊。
“你虽有千古帝王不可企及之态,但却不像是我老朱家的种。”
“父亲知道,我儿是有能耐,但咱更清楚,咱老朱自己又有多大的能耐。”
说出这话的时候,老朱心中也透露着些许无奈,尤其自己退位之后,朱百所提出的各项决策和创新,已然超出了自己认知之外。
这种无奈更像是自己不及儿子身为老父亲的无奈。
又像是身为帝王未曾创立万世之功绩的无奈。
这个固执帝王终于也还是认命了。
沉默片刻之后,朱柏微微抬头。
看向老朱,老朱的表情还是刚才那般复杂,是在微笑,但却看不出其中的半点笑意。
“父皇,儿臣坦白。”
说罢,老朱瞪大眼睛猛然抬头,看向朱柏,是有所期待,又似求真。
“儿臣既是朱家后人,却又不是,还望父皇明断!”
“这……何出此言?”
朱柏再次沉默,她也终于定下了决心,既然是穿越而来,那自然不当有任何掩盖。
遂果断开口。
“儿臣……是穿越者。”
此言出,让原本还有些许疑惑的老朱脸上更是闪过极为强烈的震惊之色。
“你说你是穿越者?可的穿越是什么意思?”
老朱先是惊讶,然而心里还是十分疑惑,更和朱柏面面相觑。
眼前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即使二龙相见,又是父子。
他总不至于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在骗他,可问题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答应迁都之事,他也不至于编造这么离奇的经历。
毕竟这个东西已经不是超越他认知,是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
“简单来说,父皇,我是来自千年之后。”
朱柏表情严肃,开口更是淡然。
老朱震惊之后又然沉默,心里更多还是不信的。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是属实?”
“你以为天子,以大明律法,法不加于尊,咱又不会如何待你。”
老朱好歹也是当过皇上的,这万里江山一统八荒之势都已经历过。
方才听到这些却也仍然让他觉得极为震撼,但即便如此,他也在极致的保持着冷静。
柏儿是自己的骨肉,自然不能欺骗于他。
二人都在沉默,周围的空气也已寂静的可怕,再见朱柏,这已贵为天子,正值壮年的帝王却依旧从容自若。
这份光彩,这份气态就远超常人能比。
“父皇若要证据,倒也简单,我也可向父皇证明一件事情。”
朱柏清楚没有使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向父亲证明自己的真正来历。
也能够让父亲更加坚定的相信自己,确实是穿越而来。
“若我所料不错,如果没有我在,父亲必然会将皇位传给大哥,可后续话语儿臣却无法多言。”
仅仅这一句话,老朱虽然好奇,可心里却已敲定了想法。
“咱问你,如果你并非是穿越者,大明的未来将会如何走向?”
老朱严肃了,这个时候的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意识到了此事,似乎当真如同朱柏所言。
因此更不能以怀疑的态度对待。
“日后大明仍然强盛。”
“十二所言不错,若老大标儿能够继承皇位,他将会把国家治理的如何?”
朱柏沉默片刻,他已清楚如今要不将此事说明,恐怕父亲仍然不会相信于他。
“大哥会死于父亲之前。”
此言出宛若晴天霹雳,更是利刃尖刀死死刺穿了老朱的心。
猛然一出,老猪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这一刻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发闷,甚至无法呼吸。
难道正如柏儿所言,标儿因病去世?那自己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光如此,此时代若无我穿越,母亲也会死于父亲之前。”
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响应在了朱元璋的脑海,仿佛每一条消息都在刺破他心里一道一道的防线。
这一刻的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震惊,让她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
“母亲会先病逝,而后便是大哥,父亲日后也会因此大开杀戒,朝中开国之臣、功臣、贤臣、忠臣等。”
“都会被父亲屠戮殆尽。”
这一刻朱元璋内心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他慢慢起身却又觉得双腿发抖,猛然的头脑发昏,让他不自觉的一屁股跌落在地。
朱柏连忙上前扶起了朱元璋,不知是何等原因才会导致他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可是呢,他会不知吗?
老朱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已无法再继续冷静的坐在那里,却也仍在为刚才摔倒的事找托词。
“咱肯定是喝多了酒,否则也不会摔倒。”
“柏儿,你跟咱说说,标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哥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只因父亲因过于严苛,使得天下官员虽不敢贪,却仍然在贪,过分的杀戮才招致于此。”
“那你娘呢?咱妹子又是怎么死的?”
“父亲曾在母亲生前和母亲大吵一架,母亲含恨而卧病在床,久劳成疾,方才如此!”
听到此言,老朱愤怒起身更是一把丢掉了酒盏:“胡说,那些开国将军都是忠臣,咱怎么可能杀了他们?”
然而当他怒目圆睁继续看向朱柏的时候,朱柏却也在直视着他,仿佛眼神已经洞穿了一切。
“父亲难道当真不知吗?大哥懦弱,孔无法整理朝政,更不能掌握百官,因此父亲要在老死之前将朝中所有恃功骄主之臣全部诛杀。”
“方才能让大哥顺利执掌皇位。”
老朱沉默,脸色瞬间变了,仿佛在的一瞬间,自己心中所有的打算和所有的预谋都已被人看穿一般。
回首又想起朱柏所言穿越者之事,此事虽远超出自己认知,可他审视内心,即便自己不愿承认,但柏儿所言却也句句属实。
如今他想不信也不行了。
“那日后呢?”
“大哥死后,父亲欲立长孙朱允炆为帝,然而其上位之后,他却将父亲的孩儿,全部正法。”
“不符合常理的削藩以及朝廷的高强度施压,使得各地藩王死的死,入狱的入狱,生病的生病。”
“四哥终于无法再忍受了,为了躲避削藩以及侄子朱允炆的打压,曾躲在猪圈之中装疯卖傻数年。”
“最后成功造反。”
而当真听到造反那句话时,朱元璋更是全身瘫软,他瞪大眼睛盯着朱柏,内心仍不敢相信。
此人所言莫非就是大明今后的未来吗,若是没有柏儿。
一切都会按照历史的发展顺序继续往后推进。
造反,朱家竟然还有人造反。
显然老朱仍然不相信,巨大的信息量令他无法再继续保持理智。
他甚至产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喝多了酒?才导致自己幻听。
或是太老了,耳朵也听不真切。
“虽然四哥造反成功当上了永乐皇帝,在四哥执政期间,打穿了河西走廊,直至狼居胥。”
“扩大了我大明朝最大的疆土,还修筑了古今最全百科书永乐大典,其功其过,后人皆有分说。”
“简而言之,还算不错的。”
朱柏已看出老朱的震惊,他已经快听不见人说话了。
甚至坐在那边瞪大眼睛,几分钟过去眼睛愣是没眨一下。
老朱呢,坐在那边久久不能平静,这瞪大眼睛皱着眉似乎是略有所思。
消息量实在太大,一时之间也让他无法接受。
朱柏也没有说话,父子二人就这么对立而坐,沉默不言。
与其再给父亲做过多解释,其实莫不如先让父亲自己消化一下。
至少这样他的心里也能慢慢接受这个想法。
“父皇,儿臣已将所生之世全部告知父皇,若父皇还有什么要问,也可以尽管来问。”
她不想再继续有所隐瞒,如今所作所为,一切都已向整个大明证明他和古往今来的圣主都完全不同。
所做的一切不单单只是为了大名,而是为了华夏千秋万代之和平。
就单凭那一句,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就足以证明此人之格局根本不是老朱家的格局。
比起这些,老朱却对穿越和造反的事情更有兴趣。
他不敢想象在自己如此严厉的治理下,老朱家竟然还有人造反。
太子朱标因病早逝,使得长孙朱允炆继位后强行削藩,最终导致四叔朱棣谋反。
这种事传出去可是老朱家的丑闻啊。
只恐千秋万代都要受到这般影响,这是何等的丢脸。
这个要是传出去,这老朱家的历史,他将要受千秋万代人的耻笑。
朱元璋未曾回应,而是慢慢起身,此刻的他显然已经麻木,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朱柏所说的话,而是独自一人落寞地离开了尚书房外的后庭。
猛然之间收获了这么多的消息,想必他自己也需要慢慢接受。
因此朱柏只是恭送,仍然没有阻拦。
返回慈宁宫,马皇后知道老朱是提着酒葫芦出去的,但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没有醉意。
便走上前来关心打趣:“怎么了?重八,年龄大了,酒量倒是见长。”
“我看你倒是没怎么醉呀。”
老朱没有回应,独自一人返回了房间当中,马皇后立马就觉得不对劲,这绝不是老朱的性格。
便匆忙跟随老朱进了房间。
见妹子进来,老朱连忙关上了门,这倒是给马皇后吓了一跳。
“怎么了?大白天的弄的神神叨叨的,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且先注意你的仪表,让内幕看了,还以为咱们真的老了,那可丢脸死了。”
“妹子,咱跟你说个事儿,你万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朱元璋神色慌张,但表情又相当的严肃,这是马皇后几十年里都未曾见过的惊慌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老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还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事儿?”马皇后试探性询问。
“刚才我到了老十二那边,和他喝了些酒。”
“然后……”
朱元璋彻底忍不住了,将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从穿越,再到后来的太子去世,直至最后朱棣谋反,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马皇后。
听罢,马皇后心头一惊,顿觉全身发软,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本来心中也更不应当相信这些鬼怪学说,今日听到也只当是乱风过耳,可这话确是从老朱的口中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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