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照得人睁不开眼,给整个京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繁华热闹的大街小巷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百姓们今日都早早的出门,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占位置,像袁国安和孟晚这样来得早的,就能占到聚福楼二楼靠窗的好位置,但是聚福楼的茶水钱贵,少有百姓能舍得这个银子,所以这二楼环境还算过得去,不是那么的拥挤。来的晚的就只能随便找个地方站一站,买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等着前三甲游街,一睹状元榜眼和探花的风采。
宫门口也是人头攒动,都是学子在里面殿试,家人等在外头的,等了一上午,宫门终于开了,陆陆续续的有学子出来,因为参加殿试就意味着肯定有官当,所以几乎是每个人出来脸上都带着笑。
林氏和袁若纹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袁有枫出来,二人焦急不已,人一群一群的出来,就是不见袁有枫,林氏实在等不及,见一个小太监出来,她赶紧叫住人,先是悄悄的给小太监塞了银子,这才开口“这位小公公,劳烦您,您知不知道一位叫袁有枫的学子,他还没有出来……”
那小太监一听,脸色立马挂上了笑,“夫人莫急,咱家还要恭喜夫人,袁公子可是这届春闱的状元郎,这会儿应该是在准备游街,一会儿就会出来了,夫人您可以先回去,状元郎一会儿游街之后便能回家去。”
“母亲!二哥哥中了状元!”袁若纹高兴地拉着林氏的衣袖。
林氏点点头“多谢公公。”
“母亲,我们去聚福楼吧,去找大伯和大伯娘,跟他们一起看二哥哥游街。”袁若纹兴奋地道。
林氏此时也欢喜的很,忙点头。二人坐上马车,一路朝着聚福楼而去。待二人到聚福楼的时候,聚福楼一楼已经全被坐满了,二人好不容易挤到二层,这才见到了孟晚和袁国安。
“大哥,大嫂。”林氏欢喜的朝着二人走去。
“大伯,大伯娘,二哥哥中状元啦!”袁若纹欢快的跑到孟晚身边小声的说,这楼里人太多了,她没有大声说。
“恭喜弟妹!”袁国安笑呵呵的说。
林氏过来坐下,低头笑着。几人坐了一会儿,先聊着,多半时间还是听袁若纹讲她近日学看账闹得笑话。袁若纹逗得几个大人哈哈大笑,她开心的窝进孟晚怀里,“大伯娘,嫂嫂怎么没来?”
孟晚笑着说“你嫂嫂早晨出去忙铺子的事,一会儿就能来了。”
说话间,就见许如清带着素衣和茯苓已经挤过来了,她脸上带着薄汗,先是给众人行礼这才笑着道“这条街现在连马车都进不来了。”
孟晚让茶馆的小二又拿来一个椅子,赶紧让许如清坐下歇歇。
“嫂嫂!你快喝口茶歇歇。”
袁若纹赶紧给许如清倒了杯茶,跑到许如清的后面,小手给她捶捶肩膀。
“几日不见,你这小丫头还会这手艺了?”
许如清笑着喝了一口茶,调侃道。
“那当然!我每日都有进步!”袁若纹搂着许如清的脖子,跟她亲近的很。
“囡囡还是更喜欢嫂嫂,你嫂嫂一来,我这大伯娘都得排在第二了。”
孟晚笑着看着袁若纹,满眼都是慈爱。
“我都喜欢!喜欢嫂嫂,喜欢大伯娘,喜欢母亲!”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抱着许如清不放手,嘴上却是一碗水端得很平。
“哦?那你不喜欢大伯?”袁国安假装伤心的道。
“不不不……若纹也喜欢大伯……”只是语气满满的不情愿。
这一闹又逗得众人哈哈笑着。
说话间,街道那头已经有百姓开始欢呼,“应该是开始了。”许如清笑着道。
他们的位置极好,就在二层的窗边,一抬眼就能看见楼下的情形。
随着百姓的欢呼,身着红衣的少年郎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缓缓而来,他身姿挺拔如松,眉目如画,英俊潇洒,正是袁有枫。他身后是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的中年人,应该是这届的榜眼。走在最后的是个熟人,许如清揉了揉眼睛,这才看见那确实是凤清,他是这一届的探花郎!什么情况!?惊讶的不止许如清,身后茯苓和素衣同样惊掉了下巴。
许如清顿时无语住了,她爹娘的嘴巴真的是严实啊,凤清参加科考这么大的事,那几个人没一个人告诉她。而且考前凤清一直在管着铺子,没有要考试的样子,现在想想,科考那几天确实是没见到凤清,都是阿福来替他办事。
队伍敲锣打鼓的一路过来,街道两边的姑娘拿着花和香囊直往袁有枫和凤清身上扔,袁有枫笑着,眼睛却一直在四处张望,直道看见聚福楼二楼的窗口,袁若纹拼命地朝他挥手,“二哥哥!这里!”
袁有枫见自己的家人都在这,眸色一亮,看见许如清也在,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他这动作凤清自然也看见了,凤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许如清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凤清眸子弯弯,朝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
“……”许如清真的想跳下去捶爆他的头。
袁若纹高兴地转过身子笑着说“二哥哥都要被姑娘们的花和荷包淹没了。”
“咦,那不是嫂嫂的兄长吗?”袁若纹往后看去,正好看见凤清。
“是!是咱家公子!”素衣和茯苓惊喜的拉住许如清的袖子。
许如清扶额,她这时才朝着聚福楼对面看去,就见她的爹娘高高兴兴的在朝着凤清招手,好家伙,这是就瞒着她一个?
队伍慢慢的的往前走,已经快路过这聚福楼了,许如清起身,“公爹,婆母,二婶,我们回去等着枫哥儿吧。”
几人点点头,起身准备回府。
回到国公府,许如清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赶紧飞回许府看看什么情况。
府中袁国平正抱着状元文书傻乐,一见自己大哥回来,小跑着到袁国安面前,“大哥你看,刚才喜官送来的,我儿子中状元了!”
看着袁国平这一脸喜色,袁国安也替他高兴,“嗯,刚才我们在街上已经看见枫哥儿游街了,很是风光。如今日子都好起来了,你切莫像以前一样,以后要注意自己的清誉,莫影响枫哥儿的仕途。”
“哎!大哥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的跟林氏过日子。”袁国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如今老太君也没了,他只要不犯什么错,大哥不会不护着他。
袁国安满意的点点头,最近的日子过的真的顺心。
许如清到底还是坐不住了,跟孟晚说了一声,直接坐着马车回了娘家。等她到的时候,在门口刚好又遇见了凤清,许如清恶狠狠地冲下马车,给了凤清一捶,“瞒着我很好玩?”
凤清吃痛,伸手揉了揉刚才许如清捶了的地方。
“是你不关心兄长,怎么倒打一耙,你一心都在你夫君和二房那小子的身上打转儿,给他找谢大儒,哪有心思关注我?”
凤清的语气酸溜溜的,脚步不停的往里走。
许如清跟着他进府就见自己的爹娘一脸得意的给家丁婢女们发钱,“来来来,今日我儿高中,高兴!每个人都有啊!”
看见许如清气鼓鼓的进来,还塞给她一把金瓜子,“来来来,沾沾喜气!”
许如清捧着一把金瓜子,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最后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把金瓜子揣进兜里,不要白不要!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生气。茯苓跟着回来的,见自家小姐回屋,刚要过去,就见公子过去了,她就放心的留在这,笑嘻嘻的数着金瓜子说“老爷夫人再给我一份,我给素衣带回去。”
凤清嘴角带着笑,闲庭信步的跟在许如清身后,进到许如清出嫁之前的小院子,见她气鼓鼓的坐在床上,要是以往,凤清绝对不会过去。但这次他却很自然的走了过去,站在许如清面前,“娇娇还在生气?”
许如清气鼓鼓的,至于为什么生气,她就是觉得这样重要的事,全家都没一个人告诉她,就好像她已经和他们不是家人了一样。此时听见凤清的话,顿时委屈的掉了眼泪。
“怎么哭了?别哭,是我不好!”凤清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安慰着。
许如清感受到他的动作,身子一僵,抬头看他,以前的凤清都很是知礼,避讳与她过于亲密,这是怎么了?
感受到她的僵硬,凤清笑着说“怎么了?”
许如清挣脱了他的怀抱,摇摇头。
“小姐,吃饭啦!快别气了!”茯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人听见,这才起身出去,去前厅吃饭。
菜色依旧是许如清爱吃的,她面色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好啦,别气了,我们也是凤清去考的时候才知道,这小子嘴太严实。”许父笑呵呵的说。
“是,都是我的错。”凤清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无奈,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的看着许如清。
饭吃一半,许如清才说“现下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物资也分批次的都运走了,我也要走了。”
说到这,许父许母脸上的笑意也淡下来了,二人放下筷子,担心的望向许如清。
“一定要去吗?”许母皱起眉头,她不希望许如清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嗯。”许如清很坚定,之前不知道未来的事,现在她手里有未来的战报,一定能帮得上司马硕和袁有为。
如果司马骥的战报没错的话,第一次大战会在六月初爆发,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她做了很多准备,现在只差她过去。
“那准备什么时候走?”许父也不放心。
“初十。”还有一点东西没准备完。
一顿饭吃完,许父许母都不似之前那样开心,主要还是担心许如清的安全。最后还是茯苓笑着说“夫人老爷放心,小姐的功夫也不差,还有奴婢时时跟着小姐呢。奴婢用性命保证,一定能护小姐安全。”
许父许母这才面色好些。吃过了饭,凤清送许如清出门,望着他的背影,他眸色深沉,最后嘴角扬起,这才转身。
马车上许如清问茯苓“茯苓你觉不觉得,阿兄今日有些怪?”
茯苓笑眯眯的在数金瓜子,闻言抬起头“没有啊,不还是原来的样子?”
许如清沉默着,她总觉得凤清好像哪里不对。
许如清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才发现国公府居然还没吃饭,众人都只垫了点东西,等着她回来一起吃饭。
许如清已经吃的很饱了,但是她还是跟着众人吃了点。
“有枫有今天,都是如清的功劳。”林氏先开口,她今日是真的开心,举起酒杯,“如清,二婶感谢你。”
许如清举起酒杯,“二婶不必客气,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的。”
袁国平面上都是羞愧之色,自己对这个儿子真的亏欠太多。
“嫂嫂!多谢!”袁有枫这时候站起身子,双手举着酒杯,恭恭敬敬的一拜。
“二弟不必客气。”许如清一饮而尽,笑着看着他,“陛下封了你什么官?”
“陛下封了翰林院修撰,许家凤兄封了翰林院编修,以后能一起共事了。”袁有枫笑着说。
提起凤清,众人这才想起来凤清中了探花郎。
“凤公子真的有才华!经商是一把好手,没想到科举也是一举便能中第。”孟晚笑着夸赞。
“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官,好好做。”袁国安笑着点头。
“是,有枫日后有不足之处,还望大伯指点。”袁有枫又举杯给袁国安敬酒。
“好说,好说。”袁国安笑着喝了一杯酒。
饭后,许如清疲惫的躺在床榻上不肯起身,“茯苓。”
“小姐?”茯苓闻声赶忙过来,现在袁有为不在,她和素衣还是更习惯叫许如清小姐,叫袁有为姑爷。
“你说我们运出去的第一批物资是不是应该到了。”许如清喃喃的问。
“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到了。”茯苓数着指头算了算。
第一批运过去的是棉袄,根据司马骥的战报来看,今年冬季,是个百年不遇的寒冬,军中当时很难筹集那么多袄子,炭火也不够。因为现在是夏季,这些东西都便宜又好买,但因为数量庞大,许如清还是花费了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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