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回到清风苑袁有枫就注意到了她通红的眼睛和额头,他沉默下来“姨娘,你去哪了?”
林氏神情里满是兴奋,将提着的食盒往前一送,“枫儿,快吃,这是从你大嫂那里拿来的点心。”
袁有枫神情一僵,他以为大嫂是个和善的,没想到竟然也是这样“她……让你下跪磕头了?”袁有枫攥紧拳头。
“枫儿,姨娘还借到了银钱,你不必担心银钱的事了,还有……”林氏兴奋的还没说完,袁有枫的泪就掉下来了,他看着林氏手中的银两,他娘为了二十两,给小辈磕头,他抬手为林氏按揉着额头的红印。“再如何,大嫂她也不该让您下跪……”袁有枫声音低沉,他以为嫂嫂跟那些人不一样的。
林氏见自己儿子落泪,这才反应过来儿子在说什么,于是赶忙握住他的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少夫人很好,是我感激的无以为报,这才给她磕了几个头,她还躲开了。”林氏眼中满是欣喜,她把早晨发生的事跟袁有枫说了一遍,看着愣在原地的袁有枫,这才拍着他的手道“你嫂嫂是个好人,日后你有了出息,一定要报答她。”
袁有枫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回不过神,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懊恼,是,娘说的对,他要努力考出个成绩,将来报答嫂嫂。此时的袁有枫还不知道,许如清给她请的大儒是哪位,后来他见到谢大儒之后,自己都想回来给许如清磕三个头。这位谢大儒是天子恩师,后来厌倦朝堂之后,就在京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晚年,不少求学的学子都想请他指点一二,但他这么多年,也就只指点过两人,这两人都高中状元,现在都在朝堂身居要位。
送走林氏,许如清回屋提笔给谢大儒写信,大概表明意思之后,又另外提笔写了个药方夹在信中,这才派茯苓去送信。当天下午,信就送到了谢大儒手里,谢大儒把茯苓请进府中,极其客气的请她喝茶,“许小友近日可好?”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的问。
“回谢先生,小姐成亲了,皇帝赐婚,将小姐赐给英国公嫡子袁有为。小姐这段日子一直在忙,这才有空。今日也是有求于您,您先看信,有回话我再给小姐带回去。”茯苓喝了口茶,不卑不亢的说。
“什么!许小友成亲居然没人告诉老夫!”他气的胡子都炸了起来。
“京城都传遍了,谢先生您的消息有点闭塞。”茯苓笑着说“不过您老不是追求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么,所以才住在这鸟不……”谢大儒最讨厌别人语言粗俗,茯苓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鸟不出恭的地方。”
“你这丫头,就嘴皮子厉害。”谢大儒慢悠悠的打开信,那张药方就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惊喜的差点没跳起来,碍于茯苓在,他装模作样的看起了信,看完了信这才老神在在的道,“告诉你们小姐,小事一桩,老夫没问题,有了这方子,定能再教出一个状元。”
茯苓听到这话就起身准备告辞“先生的话,茯苓会带到,先生保重,茯苓告退。”说完,她从身上的背包中拿出来一个小油纸包,“这个是今年的春茶,小姐让我给您带过来。”
谢大儒一见那茶叶更是高兴,“嗯,老夫就不送你了,替老夫给你家小姐问好。”
茯苓笑着点头,这才离开。回到玉清小筑之后,给许如清复命,然后又趁着无人时,去了趟林氏的院子,交给袁有枫一个字条和玉佩简单交代一句就走了。那字条上写的谢大儒和许府的地址,玉佩是许如清的信物,让他缺钱的时候拿着玉佩去找凤清。
————
许如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几日她总是很困,想必是传说中的春困,自从上次解决完袁有枫的事,过了四五日,都没什么可忙的,小院子的支出账目都很好算,用不了一个时辰就理好了,何况有素衣在,她就更懒得看。玉琴玉棋玉书玉画四人把剩下的小丫头管理的服服帖帖,导致许如清更闲了。
“玉书,玉画,最近二房的人怎么这么消停?”许如清许久没听到二房的消息,总觉得她们没憋好屁。
玉书是她们四个里头最擅长隐匿的,许如清现在暗处打探消息基本都是派玉书去。玉画是几个丫头里最娇憨的,看起来傻傻的,很容易和小丫头们打成一片,她经常跑去二房那边,找那些小丫头玩儿,那些小丫头看她憨憨傻傻的,说什么也都不忌讳。
玉书想了想,摇摇头,“最近老太君病了,没吃药,每日就躺着,其他人都正常。”
玉画笑嘻嘻的道“二房的小丫头们说陈夫人给四小姐请了刘家嬷嬷,好像这几日就要住进来了。还说老太君生病不舍得吃药,钱都给四小姐请刘家嬷嬷了。”
“刘家嬷嬷?她们这么有钱?三万两也凑的出来?”许如清诧异。
“听说姓吴,说也是刘家的老嬷嬷,只要五百两银子一位。”玉书拿着一串小辣椒,准备晾晒。
“姓吴?没听刘嬷嬷说过,我知道的刘家几位出名的嬷嬷没有姓吴的。”许如清疑惑着。“那袁若纹呢?也给请了?”
“没有。老太君说六小姐太小了不急着嫁人先不给她请。”玉书把小辣椒垫着脚挂好。
许如清嘲讽的勾勾唇,二房这是还打着要让袁若矜入皇室的算盘,真的异想天开,五百两,怕是请了个冒牌货吧。想着,许如清闲着也是闲着,给刘嬷嬷去了封信,询问刘家是否有吴姓嬷嬷。
原本以为还要几日,没想到刚说完这事的第二日,那位吴嬷嬷就住进了袁家。二房一大早就欢天喜地的收拾院子,甚至还特地搞得声势浩大,就为了让许如清知道她们请到了刘家嬷嬷。
许如清却闭门不出,要不就是早晨一大早就出门,去自己的嫁妆铺子看一看,偶尔还能碰见凤清,问了问凤清袁有枫支了多少银子,凤清难得认真的跟许如清夸赞一个人,说袁有枫只问他支了十两买拜师礼的钱,其他的没有了。袁有枫还说等春闱报名时可能还要劳烦凤公子再支些银子,凤清要多给一些都被他拒绝了。许如清点头道袁有枫确实为人正直,但性子有些执拗,还要经过一些磨炼。
日子就这么过着,袁有为快半个月没回来了,许如清问了问姜武,需不需要给送点东西过去,姜武摇头,说那边什么都有,就是吃食粗糙些,若是夫人想送东西,就送点吃食。许如清琢磨了一下,觉得军机重地还是不要搞特殊,就没给送。
许如清也会打听打听袁若矜学的怎么样了,玉书说袁若矜如今学做饭呢。
“学做饭?”
“是啊,那吴嬷嬷说世家贵女也要有一道拿手菜,这样偶尔下厨,如此才能抓住丈夫的心。二房院里的小丫头们也都跟着学。”
许如清想起刘嬷嬷的回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嗯,不用管她们,让她接着学。”
“夫人,二公子近日能下地了,要再让他躺几天吗?”玉书冷冷的问,她的性子相对较冷,不善言辞。
“不用,他没来惹我,就不必管他。”许如清摆弄着花瓶里的花,心情不错的笑着说“这事儿还越来越有意思了。”
——西郊大营——
“将军,你都一连半月没回家了,不然剩下的事我们忙,您先回去休息休息。”李云生眼睛通红,他们这几人熬了几个通宵,就为了找出曹丞相通敌叛国的同党。
袁有为入伍七年,一步步的从小兵慢慢的升到将军,这是皇帝秘密封的,连英国公都不知道,一是为了麻痹敌人,在袁有为羽翼未丰之前保他安全,二是袁有为自己要求的,暂时隐瞒。但在军营中,大家都已经知晓。
“枢密院和军机处的各位大人都没休息,我怎么能休息。”袁有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如今朝堂动荡,曹丞相被查出是西凉国的人,潜伏多年,为的就是谋朝篡位。这几年,西凉一直虎视眈眈,西凉与大晋接壤的边境战乱不断,那里一直有秦将军守着,秦将军年纪已有六十,却从不叫苦叫累,秦小将军也在边境,妻女在京城,已有十年未见。
但事情还不至于那样糟糕,曹丞相本想挑拨太子与两位皇子反目,可皇室的三位皇子都品行端良,皇后之子太子司马骥极其聪慧,他与皇帝极其相象,心怀天下,悲悯却也够狠心。但太子之位恰恰需要这样的人来坐,是以司马骥稳居太子之位十一年,无人能够撼动。
江妃宅心仁厚,生下两个儿子,二皇子司马硕无心朝堂,就喜欢舞枪弄棒,索性直接入伍,后来在军中与袁有为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兄弟。三皇子司马义无心朝政也不爱舞枪弄棒,就喜欢研究木工结构,是皇宫里的工匠小能手。这样三位皇子,搞得曹丞相无处下手,所以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后宫想来个里应外合。曹丞相的女儿确实是个聪明的,可她却太过自信,高估了帝王之爱,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马脚,这才顺藤摸瓜,摸到曹丞相。
众人忙了半个月,终于截获了曹丞相给西凉的信,如今只差最后一步,找出替曹丞相伪造大晋户籍的人,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但这些琐碎的记录太久远了,不得已,众人聚在一起翻陈年旧档,翻找了五日还是没找到,只能闷头继续找。不过皇帝已然等不及了,直接先抄了曹丞相的家,把一干人等都关在天牢,朝堂上与曹丞相同流合污的几位大人也都被抄家,人都关在天牢等候发落。
第十八日,他们终于把最后的一条鱼抓到,至此曹丞相落马,西凉的奸计失败,大晋的法典和户籍制度的漏洞被重新梳理补充,忙完了收尾工作,袁有为终于能回家了。这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他送点东西,这二十来日,每次看见别人的夫人送来东西,袁有为都很眼热。
袁有为风尘仆仆的回到家,却扑了个空,姜武正在劈柴,他木着一张脸道“夫人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去嫁妆铺子查账了,这几日都是这样,晌午就回来了。”
袁有为想了一下,先去了净室洗漱一番,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洗个澡,回到家洗个澡换了身常服,这才觉得活过来了。眼看着到了正午,也没见许如清回来,他又把小六叫过来,仔细盘问了最近发生的事,得知二房请了刘家嬷嬷,皱了皱眉。
许如清此时正坐在珍馐阁大快朵颐,六个丫头都被她带出来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饭。
“谢夫人带我们吃这么多好吃的。”玉画嘴里塞了好些吃的,两颊鼓得跟小包子一样。
“多吃点,今日本夫人心情好。”许如清今日收到了一大笔银子,是凤清帮她管着的铺子的分红,许如清现在是真富婆。
她带着六个丫头逛了一天,晚上才回府,刚回主屋就见袁有为顶着两个通红的眼珠子看着她。
“夫君回来啦!”许如清有点心虚,今日回来的确实晚了点,刚才小六在外头悄悄告诉她,袁有为等了她一小天。“要不要吃糕点?”许如清指了指素衣手里的食盒。
袁有为二话不说,走到她面前去,一把把她抱起朝着卧房走去。“小六,今日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叫我。”
许如清身后六个丫头偷偷的笑,“快去备好热水。”茯苓年纪大一些,赶紧分配大家忙起来。小六挠挠头,瞥了眼茯苓,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袁有为把许如清放在床上,床幔的绳子被撤下,将二人封闭在这狭小的空间。许如清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夫君……”
“你个小没良心的,别家夫人都知道给自己夫君送些衣物膳食,你怎么都不送?这半月我在西郊大营受苦,夫人过得十分逍遥自在。”袁有为声音低沉,他骨节修长的大手捏住许如清的脚踝,把她的鞋子脱掉,紧接着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腰带解开。
许如清吞了口口水,有些发怵,上次虽然只差最后,但这次显然没什么事能打断,她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身子。
“你,不愿意?”袁有为脱外衫的动作一顿,眼神看向许如清。
“我……”许如清颤抖着唇,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我是有点怕,听说……很疼的。”她声音没了以往的清亮,细细小小的在袁有为耳边,倒像极了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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