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大婶实在有些不可理喻,左右乡邻也就懒得再理会她,纷纷扭头回去收拾着院子里的残局。
先前有过庆箕村的经验,邢放这次首先运用的还是那熟悉的办法,无论是人还是牲畜,先抽离其生机,再以阴邪之气去感染躯体,最终达到致命的目的。只不过根据环境的不同,又有了一些新的变数而已。
生活在这个世间的生灵,很多生理特性其实是一样的,而相对于饱受挫折的人来说,有些动物在抵御精神的能力方面自然也要薄弱得多,尤其是这种主伏精神灵魂之类的邪祟。
只是一夜之间,邢放所驱使的鬼侍,结合环境中聚拢的阴霾之气,就将方圆十几里之地的牲畜尽数给霍霍了,这次一开始就下了重手,为的就是尽快的给这里的人制造出恐慌。也可见他这一次的出手完全没有了丝毫的顾忌。
话音刚过,甚至还没有过早饭的时间,一些人的家里边相对比较孱弱的老人,或者是本来就有些体弱的病人,就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突如其来的反应。
有些忽然神智开始不太清醒;有些大热天的非得说自己很冷,裹着厚厚的被子依旧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而更多的则是莫名其妙的发着高烧。
一时之间,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一到两人着急忙慌的装备往医院里送。本来清爽祥和的早晨,霎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宁静。
望着匆匆忙忙的人群,暂时幸免于难的人有些帮扶着把病人送上了车,有些正抱着膀子,嘴里还是习惯性的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道:“这是闹鬼了,还是咋的?咋突然就这么邪乎呢?”
旁边的人一听,紧跟着质疑着问道:“闹鬼?诶,你们昨晚有没有做着什么噩梦?”
听他这么一问,围着的人瞬间起了哄,说道:“怎么?难道你也做噩梦?我还以为就我跟我媳妇儿这么巧同时做了噩梦了呢。”
本就一语惊动了所有人,大家东一句,西一句总算把事情讲述了清楚。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大家几乎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要么就是做了噩梦,精灵古怪、山匪恶煞,因人而异,跟见知和习性有些差别以外,没有一个不是把自己给吓得半死的。就连少有的几个村民那会儿没有睡着,做不成梦的人,也有一会儿突然莫名觉得心慌,还不见凉的天气似乎也突然变得如腊月寒冬。
正围着圈的乡邻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惧之色溢于言表,再也没什么心情顾上龙门阵,纷纷神色慌张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有些稍有科学常识的人,还都积极得打起了电话,有的报了警,有的打给了消防局,还有一些人给气象局去了电话。顺便还莫名其妙的每个都问了一声是不是附近有什么毒气泄露啥的事故发生,因为想着电视上好像有演过这样的情形。
而更多的人则是匆忙回到家中,从箱子里翻出黄纸、蜡烛、清香,然后虔诚的来到灵堂前拜祭。有的拜关公;有的求菩萨观世音;也有向祖宗祈求保佑的;甚至还有人慌不择路,开始向财神祈求平安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群有些迷信的人,反而越是接近着事情的真相,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但远在京都专门监察天下大事的奇人异事,还是通过一些玄之又玄的方法,发现了一些端倪。
有些压抑的气氛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弥漫到了四周,就连气势汹汹的林大婶,此时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也跟着神色慌张的双手捧着从地摊上淘回来的菩萨像,虔诚卑微的祈祷着:“老天爷,无论是什么横祸,都不要找着我呀,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骂人了,也会做好事积功德了。只要不沾上我,逢年过节定然奉献香火给你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哎呀,哎呀,我这是咋了?怎么还晕乎乎的……”
话音还没落,林大婶就有些觉得不对头,话也有些说不清楚,再也站立不稳,跟着就软塌塌的就朝地上滑了下去。
林大婶的异样自然也是惊动了家人,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也是把她扶上了三轮。嗒嗒嗒嗒嗒的气鸣声中,急匆匆的往医院里赶去。
虽然周邻的人跟她都不怎么对付,但显然也是知道她平日里的身体素质的。见就连她都这么快就倒下了,心中更是没了底,想着是不是该收拾收拾东西,逃吧?
一时之间,比刚才还要恐慌、惊惧的气氛又一次蔓延开来。就连还有些不信邪的人此时走在路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这四周的路都有些冷湫湫的、雾蒙蒙的,甚至隐隐约约还能从里面见着一些人影。
照说雾也不大啊,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呢?
想着一探究竟的人,就毛着胆子朝着黑影喊了几声,见还是没有半分回应。借着人多胆大的,更是勇敢的朝前靠拢,想看看谁这么大架子,还敢装神弄鬼?
而事实上,他们当然没有找到任何人,那人影也总是出现在目光所及,但又看不清楚的朦胧里。
越来越多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恐怕不是毒气,也可能不是什么瘟疫,而是真的有些见鬼了。
方圆二十里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般场景,甚至有一些地方已经四下传言开始死人了,更是加剧了还活着的人无尽的恐慌。
越来越浓的恐慌、惊惧气氛,也在悄然发生着更为粘稠的变化。
如果有天生阴阳眼的人去看一眼这四周的情形,定然会发现几乎这里的每一个人背后都跟着一个时隐时现的朦胧人影。而且在它们身上还在不停的朝着活人入侵着淡淡的黑雾,而在阳世间的人看来却是淡淡的白霜,就像一层一层逐渐变得更为密实的蛛丝。
萑安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即便是昨夜已经决定今天一早便要去四周搜罗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异宝出现,也已经没能让他一早就醒来。
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但他依旧有些惬意的躺在竹席上,享受着山林之间难得的清风凉意。
作为他的师傅,当然了解他的习性。时隔多年,也早就已经对他束手无策。如今,他的修为反而比自己这个师父还高,就更加不会去置理他的行为。
可今日显然与往日不同。
不等白云老道神色匆匆的赶到自己的房间,萑安也已经被惊醒了过来。
眉头一蹙,常年道家修习的占卜之术,即使不用掐指,萑安已经感受到了师父心中的那一抹不安。
不多时,白云老道有些气喘吁吁的小跑到萑安左近。
白云老道见门庭洞开,便知道他已经醒来,忙出声呼唤道:“徒儿啊,快出来,上边来电话了,说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叫你去巡查一趟。”
时代在与时俱进,即使是山中老道,也在与时俱进之中。白云老道虽然没有大成的修为,不会什么千里传音之术。但现在的科技也方便了许多,即便萑安会,也很少用那些古法奇技。
在里屋梳洗过后的萑安,把有些披散的头发简单的在头顶扎了一个道髻,更是翻出了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动用过的紫秋长剑和浮尘。
白云老道见他这一做派,有些纳闷道:“徒儿,你这是作甚?”
萑安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反而说道:“不是你说上边叫我去巡查异况吗?难道我空手而去啊,小命还是要紧的。”
白云老道虽然知道他修为比自己高深的多,但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是一副未卜先知的表情,还待有些追问,已经被萑安打断道:“庄子有云,地动有惊云,云涌有风起,风息知万变,未卜而知先。师父,把门锁好,不是我叫,可不要开门啊。”
白云老道还在疑惑,庄子里有这句吗?扭头一看,萑安已经冲天而起,似飞似跃,一个起落已经不见了踪迹。
“诶……”
还没来得及多说上几句话,这徒儿已经着急忙慌的冲出去了。虽是遗憾,但显然白云老道心情还是很好的,而刚才心中的那一抹不安,也随着萑安的轻描淡写而烟消云散。有些摇头晃脑的沿着刚才过来的路往回走去。
只是想比刚才来的匆忙,回去的路,他更是走的一步三摇,腔调十足。
如果你能以一个入门修为的身份教导出一个大成者来,估计你也会像白云老道一般,活得逍遥快活、怡然自得,说不定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会比他更拽。
知道事情有了变故的萑安当即起了一卦,而卦中的信息除了表示涉猎甚广之外,就一个下下签可这次发生的事情定性。
有些自言自语的萑安说道:“看来这次要死很多人。”
萑安是以人的身份为这件事所猎大小起的卦,结果却是其中最差的一卦。虽然知道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大的危险,但他还是谨慎的把紫秋剑和摇云浮尘给翻了出来。
辨明了方向,便朝着昨夜微微有所感觉的方向赶了过去。
明明白云老道还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萑安就已经知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呢?况且还有上边的人给他打电话的内容,难道他还能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又或者说,他只要占卜一卦,就能如此清晰的知晓全部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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