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兄有了两位来自惊涛山庄的双玉兄妹帮忙,自然很快便把庆箕村的情况安置妥当。除了清除村中阴郁癔症之外,还特意给二师弟取得了联系,安排一些相关部门过来妥善处理这边善后的事情。
二师兄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为师兄处理这种擦屁股的事情。其实按道理来说,这并不算是擦白师兄的屁股,反而是他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全和谐而做出的无私奉献,而自己这伙人反而有义务主动去做好一切善后的工作。
白师兄自然不会去理会他那一套一套的冠冕堂皇,匆匆交代了几句过后就又带着双玉踏上了追寻邢放和那虬髯大汉的道路。
一番交流过后,双玉意识到自己在滨河之畔所遇到的法力残余可能就是白师兄口中所说的邢放。只是等他们再次追查到此地之时,所有迹象已经被虬髯大汉又一次刻意布置过了。
因此,白师兄并没有跟着虬髯客的脚步追向更南边,而是转而北上,一路过潇湘,经苗寨,无疑是像大海捞针一般跌跌撞撞、走走停停,哪怕是有丁点儿可能和线索,都只是能事无巨细、不容错过。
白玉自然不明白,白师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追查着那邢放?他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吗?
白师兄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严格来说,我们追查的不只是邢放,而是阴祟之源。它一出生便差点颠覆整个庆箕村的阴阳秩序,早已经不是一般邪祟阴怖可言。再加上此人天性嗜血,我又亲眼见证其功法酷似一件黑袍,种种迹象表明,恐怕其人就是历史之中记载的鬼师黑袍,只是不清楚他为何会转世重生。想必那鬼师之名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白玉一脸茫然,显然是不知道白师兄所说的鬼师黑袍有什么恐怖事迹,但名字她还是听说过的。
一旁蓝玉沉着稳重,回言道:“历史记载,每一次鬼师黑袍出现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再加上其乃鬼族秘法之师,可以说所有鬼族阴邪术法都是出自他手,如果他一旦出手,恐怕会牵连更多的鬼族之人。”
白师兄点头表示默认,又接着说道:“那黑袍不但自身实力强大,其还有一个更大的能耐便是能召唤鬼众,下至千万鬼侍炮灰大军,上至成百鬼将,如果真是他再次祸害人间,不就又是一场人间浩劫?”
蓝玉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问道:“可是我们这兜兜转转已经寻访了半月有余,一点儿实质上的线索都没有,我们上哪儿去找他呢?”
白师兄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可能是黑袍那样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被我们察觉找到?况且就连来保护他的虬髯鬼将亦不被他所信任,还不是一样被他给甩了?不过,即便是再难寻,我们也不能放任他不管不顾,哪怕是一丝机会,也就会多了一分的可能,而人族之所以强大,也正是因为其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精神品质。”
既然慧娴师太把双玉交给自己,白师兄自然要好好教导他们,不能辜负了前辈的期许之心,更何况这一路之上自己也颇受二人照顾,早已经结为忘年之交。
白玉在一旁一会儿盯着哥哥蓝玉,一会儿盯着偶像白师兄,神情憨态可掬、十分可爱。此时插言说道:“白师兄,你说鬼族修行首重盗摄人的欲念、贪念,那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又怎么会往这深山里走?”
白师兄特别喜欢二人的这份纯真无邪,也希望他们能一直秉承着自己的那份赤子之心,更不想让他们重蹈自己五师弟和六师弟的覆辙。
十分耐心的对她说道:“那邢放纵然是鬼族大修,但先前已然受了伤,本就谨慎小心的个性只会促使他更为隐匿身名。而其嗜血的特点也是他最容易暴露行踪的途径,自然会想办法隐藏。所以从滨河之畔的行踪来推断,他看似去了南方,实则我们却在去往北方的方向上发现了他的踪迹。这也证明了他想迷惑我们寻找的方向。”
“而据我所知,岭南苗寨之中有一种独特的出产之物,血玲珑,正好可以代替人血,暂时压制住他的嗜血本能。”
不得不说邢放和虬髯大汉都有一手好算计,一个故布迷阵,却又不依仗迷阵之惑,依旧我行我素。一个纵然识破迷阵,却又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还设置了比之更大的一个迷局。
现在就连白师兄也被这重重迷阵扰乱了方向。
当然,扰乱大师兄方向的不止是那层层迷阵,还有他自己的先入为主。
白师兄是药王门出身,很多事情自然会联想到药材方面,这一路的断断续续线索可能并不是虬髯客所为,但至少还是跟邢放刻意四处遣散的鬼族有关系。既然是向着这个方向逃离,白师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苗寨之中的血玲珑。
却不知道那黑袍邢放压根就没想过要克制住自己嗜血的特性,因为那不只是他的本能,更也是他的爱好。
白师兄和虬髯客还都不知道的是,也就在邢放再次隐匿身形之前,还召唤过一次鬼族之众,数量不多,只有八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以他为中心,向着八个方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潜逃,直至逃到他重新召唤为止。这样,无论是虬髯客还是白师兄,他们只要有发现其中任何一人的些许踪迹,就可能被引向其他地方。
不得不说,邢放这一招确实高明。越是细微的鬼族气息越能说明其可能是邢放的隐匿功夫高明,却不知道事情的本质上,高明和微弱本就是物极必反的两个极端。
这天,白师兄一行三人刚刚从苗寨中出来。这一路,他们不止查探过一处苗寨,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可不是寨中没有血玲珑,便是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血玲珑这个东西,毕竟时代在变更,这种稀缺的天材地宝早就有些失传了。
白玉问白师兄:“到底什么是血玲珑?”
血玲珑,严格来说它并不是一个自然生长的成品,是一种寄生藤蔓所结出的果实,成型自然十分苛刻。
首先,这种藤蔓几乎只开花,不结果。除非周遭环境真的再不适合其分支寄生成长之时,才会结出数十颗果实。而这还不是血玲珑,只是这种藤蔓的繁殖果实。
如果正好有认识它的人恰好发现它,把它多余的果实全部摘掉,只留下其中的一颗,再经历至少三年的等待和守护,才能长成血玲珑。
三年成血玲珑是益气补血的绝佳产品,只要那一颗,即便是天生血亏之人也能复之于元。
而五年成血玲珑,不但能益气养血,还是难得的修行饵药,是天生血脉残障者的福音之物,也是脱胎换骨丹里面不可缺少的一味药材。
而七年成血玲珑,传说能起死人,肉白骨。不过,白师兄认为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为白师兄真的见过血玲珑,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外边是一层蜿蜒曲折如同一团蚯蚓包裹般的壳状物,里面是一层如同鸡蛋膜那样的软膜,白师兄还伸手摸过,质感很薄。师父说血玲珑最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原因就是那层薄膜太过于脆弱,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而最闹心的就是,血玲珑的药性就必须保存在这颗果实之内,不然的话,几分钟之内,便会化为一滩没用的废水。
没有寻着血玲珑,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寻访血玲珑的踪迹,白师兄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寻错了方向,难道自己漏算掉了什么?或者说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
白玉这时候问道:“白师兄,你说你见过血玲珑,那是在哪儿啊?”
白师兄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我宗门之中,师父那儿。”
白玉:“那邢放会不会也是知道了血玲珑寻找不易,直接去你师父那儿盗取呢?”
白师兄笑容更盛,心中想到,要是他真这样想可能还省事得多了,不说凭借现在他邢放的修为在师父面前难讨便宜,就是四师弟那儿,他也万万不是对手。更何况宗门之中还有法阵守护,而藏药阁更是禁制重重。
白师兄:“那你大了不必担心,就算当年的鬼师黑袍重生,也定然不敢打师父那儿的主意。”
白玉皱着眉头说道:“那既然这般艰难,又只是单纯的为了压制嗜血成性,不可谓是得不偿失啊?而且,他就算不可以猎杀人,引起轰动,但他可以去血站买血啊?虽然可能也有些难度,但至少比寻找虚无缥缈的血玲珑来的简单的多啊?”
白师兄显然心情很好,又笑了笑耐心的跟白玉解释着:“那鬼族嗜血,并非单纯的喜好吸食血液,而是汲取血液之时所产生的恐惧、惊慌、悲凉、忧伤,甚至还有愤怒等情绪,那也才是他嗜血真正的价值……而血玲珑虽然没有人类的这些情感,但其里面同样蕴含着庞大的天然灵力,足以媲美任何丹药的功力增长,只是……”
可说着说着,白师兄的笑容一边消散一边眉头紧蹙起来,心中暗道:“可能自己真的找错了方向。”
刚才白玉的话也提醒了白师兄,现在社会并不是一定要寻找天材地宝才能解决所有事情的,很有很多生活中凡人的做法,甚至可能比神仙法术更为实用。
比如金钱,比如毒品,又比如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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