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月安抚的看向掌柜:“只管卖就是了,依着店里的规矩卖,最后剩下几匹,我便要几匹。”
这店里的管事伙计都是人精,况且,沈霄月以后可就是老板娘了。
只听管事高声说:“既如此,这里的缎子也可开售,只是这缎子珍贵,不论尺,只整匹的卖,每匹价一百两银子。”
原先蠢蠢欲动的人们顿时脚底粘在了原地。
一百两一匹布,他们现去外面抢劫都抢不到这么多银子。
如意上了头,真以为自己赢了沈霄月,一听这价格顿时指责掌柜:“说得好听要卖我们,张口就是只卖整匹,又要一百两,这不就明摆着不让人买嘛!”
店里的伙计们本来搬货就又累又忙,谁知道还整出了这种事,看如意母女的眼神都带着不善。
只是掌柜的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人,脸上的笑让人看不出不对来。
他笑着高声解释:“这些缎子全部都来自于秦家,南浔桑园秦家,每一匹都是我们主子亲自去选的蚕生出的蚕丝,又亲自让园主特别调的颜色,件件都独一无二,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这蚕丝又叫‘辑里湖丝’,大家大可去打听打听,这丝织出的缎子有多难得,如今是沈大姑娘好意让出,不过百两一匹,怎么能算贵?”
京都里见多识广的姑娘还算多,听见这是“辑里湖丝”就歇了念头。
这缎子即便买了也得放着供在家里。
买得起,穿不起,也没有哪个裁缝敢轻易下剪子。
楼上雅座的倒是买得起也穿得起,可她们得罪不起沈霄月。
沈相爷家的嫡女,太后亲近的外甥女,雍王的未婚妻。
这三重,谁也越不过去。
于是这店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愤愤不平的如意和她娘。
她们手里那点钱,也只够买上最便宜的两匹缎子,再找个便宜的裁缝去赶工。
如意嫉妒的斜着眼睛看沈霄月那边。
身上穿绫罗,头上戴金簪,身边的丫鬟都比自己穿的好,心里就愈发坚定,一定也要嫁到大户人家里去,最好嫁的比这个还好,以后压的她起不来头。
沈霄月才不管如意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还要去买别的东西,只继续挑缎子。
最后指了三五匹:“这些送到蒋府去,说是送给蒋家两位姑娘的。”
其余挑出十几匹用油布包好,由自家下人抱着放进了马车里。
沈霄月一走,店里的气氛顿时好了一些。
有些大户人家排队的小丫鬟认出了沈霄月,悄悄和同伴说,又被旁边的人听见。
这么互相一传,都知道刚刚那位姑娘就是沈相爷家的女儿。
如意她娘倒吸一口凉气,生怕被记仇。
如意毕竟是个小姑娘,她心里慌得要命,但还是强装镇定安慰她娘:“怕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有什么好厉害的。”
因为心虚,讲话的声音大了很多。
周围的人都纷纷看向她,连带着伙计和二掌柜也抬眼看她。
如意尴尬了,也不再说话。
两人急急忙忙买了缎子,就小跑着离开了这家店。
她们没去找裁缝,却回了家,找了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年轻时候是个绣娘,靠着几亩薄田和织绣生意将钟贡士养大。
现在眼睛是不太行了,但总比从人生地不熟的京都找来一个绣娘要安全的多。
更主要的是不用花钱。
如意她娘和老太太说这事的时候,钟老太太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她一把年纪还迎风流泪,何苦折腾自己?
如意她娘却说:“如意若是成了,以后还不是为了帮衬你家儿子,你瞧瞧现在,咱们一大家子被赶到这小院子里住着,倘若如意成了那家太太,吹吹枕边风,以后那么大的宅子不还是得咱们钟家说了算的?”
钟老太太也是个脑子里灌猪油的,竟然觉得极对,完全没考虑一下两家关系问题。
阎月朗就算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因为枕边风就把家产白白让给外人啊。
钟家这边一拍即合,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了如意能上位做努力。
完全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的阎月朗又去了蒋府混吃混喝。
见面依旧免不了被蒋大人发一顿牢骚,还是因为选秀准备的事情。
这回,卢英倒是在隔壁听妈妈们回禀事物。
自从卢英在家里,蒋夫人肩上的担子就轻了些。
她学的快,上手处理庶务也有分寸,蒋夫人便将府里的小事都交给了她,自己也乐得清闲。
阎月朗来的时候她没注意,倒是蒋大人不停地抱怨,让她注意到了。
打发了那些妈妈,她独自坐着想了想,才起身去了隔壁。
阎月朗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和卢英打了招呼。
卢英规规矩矩的和蒋大人行了礼,又给阎月朗行了礼后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很显然,蒋大人的抱怨只针对阎月朗一个人。
他对着卢英,讲话的声音都柔了几分:“这么晚了还在议事?要那些下人有什么用,若是觉得不行,只管把人革职,换个人来顶上。”
卢英连忙摆了摆手:“是府里的小事,今日沈大姑娘送了几匹缎子来,姐姐说不必回礼,可我还是觉得不妥,所以问了问府里的管事妈妈,依着府里的规矩回了礼。”
蒋大人赞同的点了点头,一边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夸奖:“你做的很好,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你姐姐倒不是不给回礼,只是她知道沈大姑娘的喜好,向来走自己私账去回礼的。”
“原来如此。”
卢英还害怕回礼回的不好,有了蒋大人的赞赏,这颗心就放回肚里子了。
她这个时候才看向阎月朗:“姐夫那要给田姑娘的宅子可是有人住进去了?”
阎月朗没在意这个事情,他只是记得那天一回家,就看到大门口污糟糟的,转头就叫门子把人赶走了。
似乎是钟家的人。
便点了点头。
卢英抿了抿嘴,犹豫着,又看了看蒋大人才说:“昨日我经过那里,只觉得吵闹,路途也听街坊抱怨那宅子吵得不得人安宁,我想着那宅子既然是姐夫名下的,若是一直吵闹,恐怕会影响姐夫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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