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看了看带着疲惫的阿言和两个庄子上的小厮,索性叫他们去睡了。
“我守着就好,你们快去休息吧。”
阿言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沈霄月的眼色,顿时乖乖的听话,跟着沈霄月出了房门。
剩下的两个小厮不知所措,也被舒妙赶出去休息了。
这房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阎月朗上身光着,趴在床上,睡得不安稳。
舒妙坐在床沿上,用沾了水的帕子为他擦着身子。
手掌不由的贴在了他背部隆起的一块块漂亮的肌肉线条上。
“阿妙……”阎月朗呓语:“……不要离开我……”
舒妙坏心眼又起来了,伏在他耳边低声问:“如果我再嫁,你会不会来给我送贺礼?我想要大金元宝……”
谁料话音还没落下去,阎月朗下意识的猛的撑起身子,脑袋就狠狠撞在了舒妙的鼻子上。
这下好了,轮到舒妙流血了。
阎月朗从噩梦里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睡着了。
一回头,就看到了捂着鼻子,泪眼婆娑的舒妙。
鲜血从她捂着鼻子的指缝里缓缓流出来,鼻酸蔓延到双眼,豆大的泪珠也止不住的往下砸。
“阿妙,”阎月朗急忙扶着舒妙的肩膀,慌忙之下随手拽了被子一角去擦她滴下来的血:“要不要紧?”
舒妙洁癖又犯了,推开阎月朗走到桌边,摸出了自己怀里的帕子塞住了鼻孔,这才用清水洗了洗脸上的血渍。
阎月朗也顾不得穿鞋子,几步就到了舒妙身后,轻轻掰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鼻子,才小心翼翼的问:“一定很疼吧?”
舒妙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糟糕,下意识就用手去挡,却又被他握住了还沾着血的手。
“你干嘛?自己伤着还下床,”舒妙一低头,看见他打赤脚,又叹了口气:“还赤脚下床,是不是等着我一会儿亲自给你擦脚?”
阎月朗的伤在后背,他不好弯腰。
只是天地良心,他压根没想过脚的事。
“我……”阎月朗一时语塞。
舒妙推着他的肩膀,又把人推回床上坐着,再瞧瞧他的脚,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从水盆里捞出巾子来拧干了水,蹲在了他面前。
“抬脚。”
声音也有够僵硬的。
阎月朗的心脏砰砰的跳。
舒妙肯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有转机了?
他把双脚抬起来,却见舒妙把巾子打开,拉大锯似的握着巾子两头,胡乱的在他脚底板上左右划拉几下,觉得见不着灰尘就收了手。
“躺好,可别乱跑了。”
舒妙把巾子丢在水盆了,像是要离开的样子,阎月朗又急了。
“阿妙!”
舒妙一撇嘴:“阿妙阿妙阿妙,你是猫吗?”
“你去哪?”
“我去洗脸,我去找大夫止血!”舒妙没好气的离开,用力把门关的砰砰响。
阎月朗当然想跟过去,但刚刚舒妙可是交代了,不准他乱跑,于是只能坐在床上,看着被用力关上的房门吱扭扭的弹开一个缝。
第二天,舒妙的鼻子又红又肿。
蒋夫人奇怪:“怎么了?睡觉的时候打了自己?”
舒妙撇了撇嘴:“阎月朗打的。”
这下好了,阎月朗人不在现场,锅是先背好了。
“他敢打你!?”蒋夫人猛的起身,差点都要摔碗了。
舒妙没睡好,一脸惺忪,仿佛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还赤脚在地上踩,害得我要帮他擦脚才上床。”
“反了他的!打你还敢让你擦脚!”
所以阎月朗进来请安的时候,就看到了对他怒目而视的一屋子人。
沈霄月都没想到阎月朗是这种人。
小时候她听父母说,武将多是莽夫,不论情理的,只会用拳头说话。
本来她还不信,现在再看阎月朗,觉得父母说的都对,顿时起了帮舒妙和离的心思。
卢英虽然不认识阎月朗,但这几日她也听说了这人是舒妙的相公,此时带着有色眼镜上下一打量,觉得舒妙要与他和离是正确的选择。
悦喜和露喜则是不可置信。
她俩日日跟在两人身边伺候,光是床上小八卦就交流了一匣子了,怎么也不觉得阎月朗会动手打舒妙。
只有阿言憋着笑,垂头垂手站在一旁。
他晚上听墙根,可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只能在心里感慨,女子当真不好得罪。
至于上座的蒋夫人,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就当没瞧见他,也不正眼瞧他。
“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阎月朗忍痛,撩袍跪地。
蒋夫人垂着眼皮子只看自己的茶盏:“蒋大人这礼,妾身可受不住。”
阎月朗真是一头雾水:“小婿没有第一时间来请安,还望岳母大人息怒。”
“我哪担得起阎大人一声岳母,我们阿妙福薄,也担不起阎太太的身份。”
这不是催着他们和离吗?
阎月朗完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蒋夫人一夜之间变了态度?
他下意识看向舒妙。
舒妙只是揉着红肿的鼻子,对他做了个意义不明的挑眉。
阎月朗重新看向蒋夫人。
他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对舒妙的承诺。
“我不会与阿妙和离,这一生,我都不可能放开她,倘若岳母大人硬要我放弃她,那我也可以保证,阿妙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相公。”
武将自有的魄力霎那间压迫了屋里的所有人。
这下子,蒋夫人是更害怕他了——又对阿妙动手,又威胁她不许二嫁。
“那你便试试看,这京都还轮不到你只手遮天!”
眼看着误会越来越大,阿言都想跳出来说句公道话。
然而始作俑者舒妙还漫不经心的喝茶吃点心。
阎月朗当然不会顶撞蒋夫人,他垂下头,声音掷地有声:“小婿自然不敢,小婿自问心中只有阿妙一人,即便做错了事,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吗?”
“你今日在我们蒋家的地界就敢打她,明日回了阎家,你岂不是要往死里作践她!你还敢要回旋的余地?哼!除非我和她爹死了,不然,你就别想再靠近我们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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