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昙下意识看了一眼区硕俭的脸色。
很不好。
他便手腕用力,手里那把剑凶猛又直接的刺向舒妙的脑袋。
舒妙毫无畏惧,只听她说:“可惜我不是石妞儿,也不是无权无势的方姑娘。”
话音未落,一颗云子打在剑刃上,利刃折断,掉落在石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甚至还没有人察觉出有人接近的声音,就已经听见身后几步外男人的声音响起。
“不知内子如何得罪了圣上,不惜让圣上私下处决?”
阎月朗手中握着长戟,发髻高束,身上穿着玄色劲装,显然是作好了要准备打一场的准备。
区硕俭来不及张口,远处马车声和马蹄声才传过来。
马车停在远处,区硕衡从车里下来,几步走到了阎月朗身边。
“真巧啊,怎么都来此处赏美景?”
他就像是没看到这里的剑拔弩张,倒真像是来春游的。
温宴希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舒妙的背影。
明明是刻意临时骗她出来的,怎么这群人出现的时间这么巧。
舒妙就像是会读心术,竟然笑着和区硕衡打了声招呼:“……我们姐妹聚会,怎么还叫上了殿下您呢?”
区硕衡朝着阎月朗看了一眼,也笑着答:“你侍女去请沈大姑娘的路上正好遇见,本王闲来无事,就厚着脸皮来凑凑热闹,倒是没想到圣上也在。”
区硕俭到底还是没练好,那张笑脸已经僵住了。
就像是小时候他背着大人们朝着御花园里的小鸟发泄戾气,却被区硕衡发现时的那样。
“皇兄……依旧这样有雅兴。”
“倒是比不得圣上,还能放下朝中琐事,人约黄昏。”
目光,自然是转到了温宴希身上。
这几乎就是坐实了谣言。
舒妙向来就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只是她怕麻烦,所以向来喜欢能一箭双雕的计划。
等温宴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区硕俭自然是要护着温宴希。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
要么杀了舒妙,然后将谋逆的罪名扣在阎月朗和区硕衡身上;
要么放了舒妙,然后承认温宴希与他的关系,用这件事压下别的事。
然而无论选择哪一个,他都输了。
阎月朗身后有北疆的众将士,区硕衡又和沈丞相站在一起,太后又虎视眈眈。
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了承认他和温宴希的关系。
“……朕,倾心于斐娘子许久……”他倒是真的有了羞涩的神情。
随着他说这话,舒妙的笑意也渐渐放大。
这就是她送给温宴希的礼物。
——被推到人前,进入宫里,在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的地方,成为困兽。
舒妙最终还是被放走了。
她的膝盖跪在石滩上太久了,起来的时候疼的要命,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了温宴希身边。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脸上带笑,让人读不出多余的情绪来。
“你请我看风景,我圆了你入宫的梦,等斐娘子成了娘娘,我也会打心底为你高兴的……”她说完想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还得多谢斐娘子,让我相公能和雍王殿下一起看了这里的好风景……”
这回,舒妙是真的转身走了。
没走出几步,温宴希便叫住了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舒妙只是微微侧头:“下次编故事的时候记得用心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似的,对你完全没有戒心。”
两人渐行渐远。
温宴希看着阎月朗扶着她进了马车,再也没看自己一眼。
马车里还坐着沈霄月。
她紧紧握住了舒妙的手。
舒妙抬头,已经是满脸泪水。
她咬着嘴唇趴在了沈霄月的肩膀上,默默的哭了一路。
马车进了沈家,没有在外院停留,破天荒的进了内院,直到沈霄月的院门口才停下来。
悦喜和露喜早就等在门口了。
见着舒妙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院子里有忙着端水倒茶,伺候着两个姑娘洗了脸换了衣服。
舒妙的膝盖跪的青紫,悦喜心疼的为她擦药,她却好似完全觉不出疼。
沈霄月摒退了自己的人,这屋里也就只剩她们两人。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霄月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原本去接舒妙的马车还没回来,悦喜倒是先来了,她急匆匆的求沈霄月去救救舒妙,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来。
正巧区硕衡在,他们便紧赶慢赶的赶了过去。
那把剑捅向舒妙的时候,沈霄月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从来就没变过,根本从一开始,她就是这种人。”
情绪平稳下来的舒妙,只觉得疲惫不堪。
少年时期经历过的背叛犹如洪水再次席卷而来。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沈霄月坐在一旁,怔愣着。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本书,那么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舒妙的大脑飞快的捕捉着曾经的细节,拼凑出了她认为更接近的真相。
身为皇上的区硕俭没能保住自己的皇位,所以温宴希才拼了命的布局去拯救他。
让舒妙二选一的那句话映射着她自己本就在二选一。
区硕俭或者舒妙和沈霄月。
再加上区硕俭早期为了拉拢阎月朗做的事,和现在得不到就要除掉他的事,很轻易就能猜得出,原本故事里的阎月朗根本不像温宴希所说的,会成为区硕俭的助力。
“……故事里原本的输家是区硕俭,温宴希看过这本书,她共情这个失败的人,所以选择要助他成功。”
“她好糊涂!”沈霄月捶了捶桌子:“她若是直白的说,难道我们还要和她对着来吗?何必要走到这个地步!”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我们当成活生生的人来看。”舒妙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是书里佛口蛇心的沈大姑娘,我是背景板里沈大姑娘的跟屁虫。”
沈霄月也苦笑一声:“那她又何必与我们交好。”
“因为有利可图。”舒妙长长的出了口气:“你看,没用的时候,就已经打算除掉我了。”
沈霄月忘不掉刚刚在石滩上的场景。
温宴希就那么站着,眼睁睁看着那柄剑刺向舒妙,脸上毫不动容。
她突然笑了一声:“原来竟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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