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月继续说:“我听阿妙说,你家兄长早已加冠,先前阎大人并不在家,阿妙一个妇人到底不好去管大伯哥的事,可……如今你回来多日,又换了新宅,为何你家兄长还会住在内院呢?”
她的意思算是直白。
——退一步讲,发生这种事,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阎月朗依旧沉默。
沈霄月无所谓的笑了笑:“今日发生这种事,你家竟然连个能上药的府医都没有,倘若闹去了蒋家,恐怕这个时候,阎大人已经跪在金銮殿上了吧。”
今日怜桑小筑宴请各位主母,沈霄月缠着自己舅妈去了,好在散的早,正好在门口撞见了露喜。
倘若晚一点,舒妙的脸就得再肿一圈。
难保露喜不会因为着急而去蒋家。
冲一个姑娘动手,也真不是个男人。
阎月朗思考时没有任何小动作。
他眼神微微动了动,侧头看向沈霄月:“多谢沈大姑娘相助,这件事,我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
“这是你家的事,我当然没资格过问。”
该说的话都说了,天也晚了。
沈霄月起身,门外一直守着的知秋和应夏便进来。
“这府医便留在这里吧,等阿妙醒了你再把人打发回去就得,天晚了,我也不多留了,”她边说边慢慢走到门口,突然住了脚。
回过身,对阎月朗福了福:“等阿妙与阎大人和离那日,我再来府上拜访。”
阎月朗双腿一沉,钉在了原地。
眼睁睁看着沈霄月领着浩浩荡荡的那群下人,被露喜送出了院子。
他就站在正堂,看着人进人出,大脑里一片空白。
舒妙说过要和离,可那个时候不觉得难受。
现在听到外人说这件事,自己的胸膛好像被撕开了口子,被冷风呼呼的灌满。
还是长顺把他叫回了神。
“爷,小厨房热了饭给您……”
阎月朗摆了摆手:“热着吧,等太太醒了再吃。”
他抬脚去了内室。
医女已经为舒妙上了药。
褐色的药膏难看的很,遮住了所有淤青,可遮不住她逐渐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颊。
还好田聪章没有章法,胡乱出拳,打在了她左边眉骨上,没有伤到眼睛。
“她可有大碍?”
阎月朗在她床沿上坐下,手掌盖在了她冰冷的手上。
医女回答:“醒来后或许会有晕厥,或许会呕。”
“她脸上的伤有伤到内在吗?”
“不曾。”
阎月朗才放了心。
舒妙没醒,医女就没办法回去复命。
悦喜把人安排在隔壁院子里,回来端了热水,想要给舒妙擦擦身子。
却被阎月朗拦下了:“你们去吧,我来照顾她。”
悦喜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还是把盆子放在 桌子上,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依依不舍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她心里想,姑娘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不去兴师问罪?
但她不敢问出口。
阎月朗用沾了水的巾子为舒妙擦了另一边的脸颊,连带着脖子。
她还穿着昨日那身衣服,只是头上发髻散乱着,簪钗被临时放在了床沿上。
阎月朗望着她细长脖子下被领口遮住的地方,咽了咽喉咙,还是伸出手去,帮她解开了腰带。
撩开了衣襟,便露出了被亵衣遮不住的脖子与锁骨。
他重新沾了热水,将巾子拧得半干,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为她擦了脖子和胸口。
接着又是手臂,最后才是脚。
宽大衣服下,竟然是这么瘦的小姑娘。
舒妙热爱运动,始终将自己保持在一个体脂比例上,就显得四肢纤细。
阎月朗为她擦脚的时候,衣裙微微上翻着露出了半截小腿,他没忍住,伸手去握住了那半截小腿。
才反应过来她的小腿这么细,滑滑嫩嫩的,像是牛乳。
再往下,就是那双脚。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舒妙没穿袜子的脚。
大抵是不太走路,又或者是保养得当。
十根脚趾饱满又柔软,和他自己磨出了茧子的脚掌完全不同。
就像是一块儿羊脂玉,被自己粗糙的手掌托在掌心。
阎月朗第一次察觉自己心火大得很。
北疆偏远,又是重地,朝廷自然看中,于是军里就设立了乐营,里面的女人们大多是罪臣之后。
初到北疆时,他和顾寻之就被将士们带着去逛过一次。
虽然比不上京都的柏堂春苑,但在北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算是很好了。「*柏堂春苑:那种地方,你们懂得」
更何况,里面不是没有沦为乐籍的大家闺秀供人亵玩。
可阎月朗对这些没兴趣。
去了一次就忘在了脑后,根本不记得军营里还有乐营这回事。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舒妙细长的脖子,微微泛红的锁骨,柔软的手指和白嫩的脚趾。
就连他的手掌也变的火烫起来。
慌乱之下,他下意识用手中的巾子擦了擦脸,又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来。
可身体里的燥热压不下来。
他有些慌张的把被子拉起来,轻轻盖在了舒妙身上,又抬手,轻轻用手背揉了揉她的脸颊,才急步进了净房去。
净房里被收拾的很干净。
浴桶里一滴水也没有,只有屏风后的木桶里还剩半桶凉水。
阎月朗便用那冷水洗了脸。
过了好久,才终于缓过来。
这个难熬的夜晚没有持续太久。
舒妙在后半夜的时候醒了。
一睁眼就是天旋地转,头一偏,嘴一张,就真的吐了。
阎月朗靠着桌子闭眼休息,听见动静急忙起身过去:“感觉怎么样了?”
一边抬头朝外叫人:“快请医女进来。”
舒妙死死闭着眼睛,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脑震荡阶段,只是摆了摆手:“……好难闻……”
病中还不忘瞎讲究。
阎月朗无奈的笑了笑,随手拿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那摊污秽上。
这一会儿的功夫,医女已经到了门口。
悦喜和露喜陪着医女进来,一个麻利的点了灯,一个端着热水。
“太太是脑髓震伤,需得静养,大概三五日便能康复。”
医女收回搭在舒妙手腕上的手,向阎月朗禀告。
“那这三五日可有忌口?”
医女还没张口,舒妙就闭着眼睛抬了抬手:“没什么忌口,因为我一睁眼只想出口。”
出口?什么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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