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熙彦跪在地上,楚韫瑾的目光微微一动,随后便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一旁的楚韫曦,眼中蕴含深意。
楚韫曦立刻就明白了楚韫瑾的意图,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俯下身去,将林熙彦扶了起来。
楚韫曦一脸温和地看着熙彦,轻声说道:“熙彦啊,这所有的一切本来就不是你的过错。三司会审之后,那些犯罪的人也会承受应有的惩罚。”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三司会审?”楚韫瑾狐疑地看着八哥,对这个三司会审,似乎是第一次听说。
楚韫曦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三司会审乃是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审理案件的一种方式,以示公正严明。”
楚韫瑾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哦”,神情显得十分淡漠,仿佛对于这场三司会审并无太多兴致可言。
然而,在内心深处,她早已暗自思忖着,想必在这其中定有一些她尚不了解之事。
恰在此时,楚韫昀与雪倾岚一同走来。当听闻三司会审时,楚韫昀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那一天终于要来了。
这一抹光芒还是让楚韫瑾捕捉到了,那此事定是与良母妃有关。
良母妃难产薨逝时,她还未出生,后来她又常常不在盛京,自然对良母妃的亡故不会有太多深究。
然而,此时此刻,这道神秘的光芒却唤起了她内心深处对于良母妃的好奇。
四哥说,良母妃不仅是盛京城的第一才女,而且还是整个国家都赫赫有名的大才女。
她自幼便饱读诗书、博闻强识,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她的文采更是斐然,所作文章往往令人拍案叫绝,就连那些学富五车的大儒们也对其赞不绝口。
可以说,在这世间能与良母妃相比肩之人寥寥无几,更别说旁的女子,男子也不行。
“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见众人皆是沉默,慕楠星问了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什么三司会审,什么丞相府,他不是很关心,他此时最关心的就是他唯一的妹妹。
楚韫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哥哥不必太过担心。”
慕楠星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说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你可是我慕楠星唯一的妹妹啊。”说罢,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楚韫瑾的面前,眼神炽热而关切地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通过自己的双眼来确定她是否真的如她说的那样没事。
他就这样紧紧地盯着楚韫瑾,看了许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问道:“母亲现在在何处?”
楚韫瑾听了他的问题,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说道:“哥哥现在才想起来问母亲吗?这几日你和八哥去哪里鬼混了?她可是身怀六甲,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和我们一起从南祁来到盛京的啊!”
慕楠星看着面前的人,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我去看下母亲,你们继续聊着。”说完,便一溜烟跑了,生怕楚韫瑾再说出一些虎狼之词。
楚韫瑾看着慕楠星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转过头,却听到六哥楚韫昀突然问道:“此次三司会审,熙彦可有十足的把握?”
林熙彦凝视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愁绪,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祖父他老人家也并未否认。”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心酸和无奈。
“哎……”楚韫瑾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迷茫。
微风吹过,吹拂着她的发丝,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清爽感觉。
楚韫瑾的心中思绪万千,各种念头涌上心头。
林外祖父,难道对她不好吗?事实并非如此,相反地,正因为他曾经也真心实意地疼爱过她,所以当得知那场精心策划的第七次刺杀竟然出自于他的部署时,一股强烈的愤恨之情涌上心头,犹如一团沉甸甸的乌云笼罩着她的心灵,让她感到无比沉重和压抑。
而更令她痛心疾首的是,这场阴险狡诈的刺杀居然选择在了那片承载着她痛苦回忆的梧桐林中展开,这无疑是在她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又撒下了一把盐。
每一次回想起那个令人心碎的场景,她的内心都会被无尽的痛苦所吞噬。
那一百零六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的眼前倒下,成为了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尽管报了仇,她还是会痛的。
每当思绪飘回到那片梧桐林,她都能清晰地听到当时他们绝望与无助的呼喊声,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种情感的纠葛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她的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接着,她挺直了身体,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使之看起来更加严肃和坚定。
她紧紧抓住祁钰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点,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她才能找到足够的勇气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想见林外祖父。”楚韫瑾转眸看向林熙彦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祁钰察觉到楚韫瑾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着,他知道他的媳妇儿要作出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手不知不觉中紧了紧。
林熙彦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楚韫瑾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向楚韫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好吧,我安排一下。”林熙彦轻声说道。
几人又闲聊了片刻,林熙彦便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神医谷。
他微笑着与众人道别,目光中没有刚到来时的彷徨,甚至多了几分感激。
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仿佛带着一种释然和坚定。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他挺拔的身姿和从容的神情。
林熙彦转身缓缓走向谷口,脚步渐行渐远。,身影在绿树成荫的山谷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视野之中。
山谷中,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为他送行。
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各异。
眼见服药的时辰就要到了,雪倾岚便搀扶着楚韫昀,慢慢地向住处走去,目光始终落在楚韫昀身上,眼中满是爱意。
回屋后,雪倾岚将楚韫昀扶到桌边坐下。
然后,她走到桌子前,拿起那碗已经准备好的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才端了过来。
雪倾岚坐在楚韫昀身边,轻轻吹了吹药汤,待温度适宜后,她将勺子递到楚韫昀嘴边,温柔地说道:“殿下,该喝药了。”
楚韫昀微微点头,张开嘴喝下了一勺药。
雪倾岚耐心地等待着,等他咽下去后,又舀起一勺送过去。
就这样,一碗药渐渐见了底。
喝完药后,雪倾岚帮楚韫昀擦了擦嘴角,然后轻声问道:“殿下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韫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雪倾岚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那就好,殿下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陪着您。”说完,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楚韫昀。
另一边,祁钰二话不说,直接将楚韫瑾打横抱起,脚步匆匆地向屋子走去。
回到屋内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放在贵妃榻上,让她倚靠着。
紧接着,他动作轻柔地为楚韫瑾盖上了被子,又仔细地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到一旁,并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缓缓地坐在榻边与她相对而坐,眼神温柔且深情地望着她,轻声问道:“瑾儿,林丞相待你可好?”
楚韫瑾眼神闪动,似乎在回忆往昔,“小时候,应该是疼爱过几分吧!熙禾总爱耍一些小手段让五哥注意她,手段还有些拙劣,她知道五哥疼我,有时候就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一开始林外祖父会怒斥她几句,让她跟我赔礼道歉,我便不与她计较,久而久之她也不曾消停,我就时常去去苍山,来来神医谷,让她找不到我,她就无处折腾。”
祁钰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满脸都是心疼之色,柔声说道:“那些年,我应该到西楚当质子的。”
楚韫瑾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她看着祁钰,摇了摇头,说道:“你可是四国之首的太子啊,谁敢让你来当质子呢?哪个皇帝会这么想不开?”
祁钰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楚韫瑾说的是事实,但他心中依然有着深深的遗憾和自责。
如果当初他能够来到西楚,或许就能够更好地保护她。
楚韫瑾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穿透祁钰的内心,微微前倾,身子离祁钰更近了一些,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飘来,让祁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祁钰的眼神有些慌乱,他试图躲避楚韫瑾的目光,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
楚韫瑾的薄唇轻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慢慢地贴近了祁钰的唇。
祁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受着楚韫瑾的气息,那温暖的触感让他的身体渐渐发软。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碰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终于,楚韫瑾的唇轻轻地落在了祁钰的唇上。
那一刻,祁钰只想缴械投降。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楚韫瑾的吻很轻很柔,让祁钰心中充满了感动。
渐渐地,楚韫瑾的吻变得热烈起来,他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祁钰的脖颈。
祁钰回应着她的吻,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融为了一体。
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一切,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翌日申时末。
楚韫瑾和祁钰在林熙彦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林老丞相的大理寺大牢中。
踏入大牢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潮湿腐败气味扑鼻而来。
这股气味仿佛是由岁月沉淀而成的腐朽气息,深深地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它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和沉重。
林老丞相坐在一间牢房中,双眼紧闭着。
这间牢房阴暗寒凉,只有头顶上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
牢房的墙壁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地面也是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林老丞相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憔悴,他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囚服,上面沾满了污垢,这与他曾经的华丽服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丞相爷,而是一个被囚禁在黑暗中的囚犯。
在牢房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床铺,上面铺着粗糙的棉被。
楚韫瑾走进牢房,静静地站在林外祖父面前,眼神中充满了酸楚。
“你来了。”林老丞相突然睁开双眼,声音低沉而浑厚。
“是的,我来了。”楚韫瑾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您还好吗?”
林丞相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我很好。”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来这里,外祖父很开心。”
楚韫瑾不想再和林老丞相继续虚伪的寒暄下去,他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坚定,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我母妃,她不是因病去世的吧?”她紧紧盯着林老丞相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那层伪装看到真相。
林老丞相默默地与楚韫瑾对视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回答道:“不是。”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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