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四目相触,楚韫瑾的嘴角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尽管面色和唇色苍白如白纸,可那一抹笑却如同山间流淌着的清泉,恬静美好。
此时,祁钰身穿一件月牙色的长袍,袍身上绣着金色云纹和松树图案,腰间束着一根金玉腰带,亦如同与楚韫瑾初见时,美得让她移不开眼。
两人用盛满爱意的双眸深情对望着,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喧哗都与他们无关。
祁钰迎着她的目光,向她款款而来,来至榻前,撩开衣袍的下摆坐于榻边,伸手将人揽了过来,抱在怀中,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祁钰的心中无限循环着,他们旁若无人般地紧紧相拥在一起。
楚韫曦:那我走?
只听见楚韫曦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们自己还在这屋里了,敢情他就是个工具人。
其实,楚韫瑾后面两天的药都是有喂进去了,情况也有渐渐在好转。
楚韫瑾退出祁钰的怀抱,尴尬一笑道,“八哥,谢谢你来看我,南境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这时,祁钰也起身,站到一旁,眠着嘴,脸上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楚韫曦看着祁钰讪讪地说道,“只要他不动我西楚,便无事。”
祁钰轻嗤一声说道,双手抱拳说道,“自然是不敢。”
“瑾儿这是醒了吗?”武平侯夫人的人未至,声先到,他们都把视线投向门外,等待武平侯夫人的到来。
“娘亲……”楚韫瑾软软糯糯地喊道。
武平侯夫人的心都快被这声“娘亲”融化了,满脸慈爱地看着楚韫瑾,余光不小心瞥到了祁钰,还以为自己看错,再定睛一看,说道,“钰儿,今天终于像个人了。”
楚韫瑾一脸疑惑地问道,“娘亲和八哥都说他不像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平侯夫人笑道,“你昏迷了六天,他就在这里照顾了你六天,整个人吧!”武平侯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说道,“胡子拉碴,衣衫……”
祁钰赶忙出声制止道,“舅妈莫要拆外甥的台啊!”
楚韫瑾心中一暖,痴痴地看向祁钰。
“哈哈哈哈哈哈……”虽然夜已深,他们却因为楚韫瑾的醒来,没有困意,厢房内时不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祁钰宣郭院首来给楚韫瑾诊脉,这几天郭院首就住在武平侯府,没有回去过,诊完脉表示楚韫瑾已经无碍了,便离开了厢房。
安嬷嬷知道楚韫瑾刚醒,肚子肯定饿了,也不能吃荤腥,便端来清粥小菜,已经丑时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只有祁钰留下来,楚韫瑾吃了半碗粥,便说累了,想要歇息,祁钰又伺候她洗漱好,抱着她才沉沉睡去。
祁钰已经有六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有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时,自己是趴在榻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楚韫瑾的手。
楚韫曦被武平侯夫人安排在楚韫瑾左侧的第一间厢房歇息。
翌日巳时,金色的阳光布满厢房,把整个厢房照亮,似要将房内的人从睡梦中唤醒。
祁钰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微微一动,这才悠悠转醒。
“瑾儿,醒了吗?”祁钰语气之中带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嗯。”楚韫瑾闭着眼睛在祁钰的怀中蹭了蹭。
祁钰又换上一股宠溺的味道问道,“想起吗?”
楚韫瑾往祁钰的怀中又靠了靠说道,“不想。”
“那你再躺一会儿,我让安嬷嬷给你备膳。”说完,祁钰便要起身。
楚韫瑾环住他腰身的手却没有放开,“想要阿钰陪我再躺一会儿。”语气里尽是撒娇。
闻言,祁钰便没有起身,下颚蹭着楚韫瑾的头顶说道,“瑾儿,北陵六皇子过两日便到京都了。”
楚韫瑾随口一问,“他来作甚?”
祁钰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接道,“来和亲。”
“和谁?”楚韫瑾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没有猜错的话,依旧是你。”祁钰的语气里带有些许的幸灾乐祸。
楚韫瑾噗嗤,“他们还没有收到咱们要大婚的消息吗?”
祁钰慢悠悠地接道,“在路上,消息不灵通也是实属正常。”
“难道你们皇室中没有其他公主吗?”楚韫瑾口气之中都是满满的无奈。
祁钰不以为意地说道,“还真没,要不我让母后再给我生一个,皇爷爷是不可能了。”
楚韫瑾满是震惊地从祁钰怀中的起来,看着祁钰问道,“难道你和你父皇都是独苗苗?”
祁钰看楚韫瑾起身,便也起身坐起,看着她震惊模样,嘴角一勾,“是啊!我可是五代单传。”
楚韫瑾简直是无语了,是她孤陋寡闻了,还是他们西楚孤陋寡闻了,还是根本就是习惯性的思维,认为天下皇室皆由西楚皇室一般,皇帝有三宫六院,皇帝子女众多,实际上西楚皇室之中,只有楚韫瑾不知此事,她十岁便离开皇宫,随着楚韫宁在宁王府生活,有时也不在盛京,更不理会朝中之事,自然是不知晓,不然以楚韫瑜那种老谋深算的性格,会轻易让她来南祁?皆因他深知楚韫瑾会成为那个唯一,之前故意刁难祁钰,无非要的是他的一个态度,一个永不纳妾的保证。
“祁钰,你真是让我陌生。”楚韫瑾嘟着小嘴,示意她的不满,她不打听,他便也不说。
“媳妇儿,我错了,真的错了,下次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主动告诉你。”祁钰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楚韫瑾伸出双手捧住了祁钰的脸颊,一脸严肃地说道,“夫君,你最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忘记与我说了?苗疆那边的事如何?”
祁钰的心中更慌了,因为媳妇儿每次喊他夫君,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事,他必须得好好回答,“凌漠北就是因为苗疆的事情才出使南祁的。”
楚韫瑾又接着问道,“那谁出使西楚?”
“北陵三皇子凌寒北,此人比凌漠北聪明了一些,但就只是一些。”祁钰认真地回答道,还用食指与大拇指比划了一个距离,确实不多。
“这普天之下就属楚韫瑜的脑子最好使,四哥自有对策,咱们不必挂怀。”楚韫瑾放下双手,说话间,眼神之中尽显自豪之色。
这下子换祁钰不高兴了,媳妇儿夸别人了,他脸直接垮了下来,不再言语。
楚韫瑾听他不回话,表情也不太对,就知道他是不高兴自己夸别的男人,可那男人是她四哥啊!而后她面带笑容,轻声细语地洪道,“我的阿钰也是这普天之下最厉害的男子,不止厉害,还是这世间最好看之人。”
祁钰赶忙一把抱住了楚韫瑾,“瑾儿也是最好看的。”
两人在榻上腻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楚韫曦实在等得受不了了,才来敲门。
祁钰赶忙伺候她更衣洗漱,待两人都准备好了,已经接近午时,武平侯夫人也早早备下午膳,楚韫瑾身体还有些虚弱,祁钰又将她打横抱起,与楚韫曦一同前往膳厅,楚韫曦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他们刚到膳厅,祁钰刚把人放在椅子上坐着,南祁帝身边的林公公便带着南祁帝后的赏赐就来了,大多都是一些补品药品,给楚韫瑾调理身体的,还赏了几套头面和衣裳,武平候夫人赏了几锭银子后,林公公便高高兴兴地离府回宫了。
待众人都落座后,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武平侯又率先发言了,“今天这顿家宴一是庆祝我们瑾儿大病初愈,二是为八皇子接风洗尘,八皇子本侯先干为敬。”
楚韫曦连忙抓起酒杯站起身说道,“侯爷客气了,舍妹在府上还要劳烦侯爷和夫人多加照顾。”说完,便一饮而尽。
“八皇子言重了,既已认下瑾儿,本侯和夫人定把瑾儿视为己出。”武平侯的这些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在往后的岁月真的将她视为己出,将慕楠星视为他出。
一顿午膳,宾主尽欢。
午膳过后,武平侯夫妇便回房休息了,楚韫瑾被祁钰送回院子午憩。
慕楠星说要去太子看看楚沫,他每天都会跑一趟太子府看楚沫。
楚韫曦好不容易来一趟南祁,便也想去看看楚沫,祁钰安排青山和青河在楚韫瑾的院中保护,便带着慕楠星和楚韫曦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相濡阁。
此时,郝佳抱着楚沫正要将他哄睡,刘文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今日的楚沫特别闹腾,许是因为楚韫瑾太多日未来看他,郝佳又怕他哭,会犯病,就一直抱着在屋中来回晃悠,她早已筋疲力尽。
慕楠星远远看去,最先发现楚沫的不太对劲,便匆忙跑了过去,接过郝佳怀中的楚沫,着急地问道,“郝佳,沫儿这是怎么了?”
郝佳见到慕楠星也顾不上行礼便说道,“回世子爷的话,小公子今日起床便特别闹腾,胡太医刚来看过,说是情绪大,让我们多哄哄。”
祁钰和楚韫曦一直在聊天,并未多加留意厢房内的动静,身旁的慕楠星突然跟一阵风似的跑进厢房内,也紧跟其后跑了进来,就看到慕楠星抱着楚沫,背对着他们,一直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俨然是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在楚韫曦看到孩子正脸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击中,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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