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心头悲喜交加,悲的是他们夫妻天各一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喜的是赵士程平安无事。
她疾步走进内室,用颤抖的双手拆开了那些信。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一首《相思怨》,说尽了赵士程对唐婉的思念。
“这个呆子,连首诗都不会作,还要抄前人的……”
这话听着好似在抱怨,实则唐婉唇边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过。
赵士程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尽数写进了信里。唐婉因为他遇险而蹙眉,又为他化险为夷而喜悦。
看罢仍觉得意犹未尽,又拿起第一封信读了一遍。
“青秋,你过来。”
青秋一直在外室等候,听到唐婉喊她急忙进了内室:“夫人,您有何吩咐?”
唐婉问道:“只有这些信件吗?可曾有遗漏?”
青秋摇着头说:“夫人,只有这些信件,不曾有遗漏!明珠小姐派来的人说,这些信本是用布匹包裹的,明珠小姐怕遗失了,才换成了木匣。”
“嗯,你下去吧!”
待四下无人时,唐婉叹了口气,嘀咕道:“夫君可真是的,好不容易遇到明珠,也不想着给公婆写封信,这该如何是好?”
唐婉思念成疾,赵仲湜夫妻也牵挂着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唐婉理解他们的心情。
思来想去,唐婉选了一封用词不那么露骨的书信,放进了袖袋里。
“青秋,打些谁来,我要梳洗打扮。”
唐婉梳洗打扮了一番,带着青秋去了隔壁仪王府。
因着快到年关了,仪王府里也甚是热闹。唐婉到时,几位嫂嫂围坐在婆母身边,正说的热闹。
老仪王妃看到唐婉进来,热情的说道:“婉婉,快坐到我身边来!”
唐婉笑盈盈的行了一礼,又见过诸位嫂嫂,这才坐到老仪王妃身边。
五夫人打量了唐婉一番,调侃道:“呦,今日六弟妹脸上有了喜色,可是六弟回来了?”
唐婉从怀里掏出信,笑盈盈的说:“五嫂才对了一半,士程不曾回来,倒是托人捎了信回来。婆母,我特意拿过来给您看的。”
“真的?”老仪王妃神色激动,抬手接过信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四夫人冷眼看着,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婆母真疼六弟,看到六弟的信都如此激动。二哥也不在临安,也不见婆母如此担忧。”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二夫人抬眼冷冷的剜了四夫人两眼。
不待唐婉开口,二夫人就怼了回去:“虽然夫君和六弟都不在临安,可他们兄弟的情况可不一样。
夫君是军需官,只负责押送粮草,遇不到太大的危险。六弟就不一样了,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办差。
婆母多牵挂一些也没有错。前几日夫君还写信回来,问六弟的情况,既然六弟写信回来了,那我也好给夫君回信了。”
老仪王妃用赞许的眼神看了二夫人两眼,面上露出满意之色。
“淑娴说的不错!”老仪王妃将信还给唐婉,笑着说:“你六弟是个有出息的,只是这战功不好得,那是拿命在博。
他身处险境,我这做母亲的多牵挂些也正常。平时他在临安时,我对这几个孩子也是一视同仁的。”
仪王妃笑着调侃道:“婆母,六弟在家时您可没少教训他。说起来他们兄弟六个,属六弟挨的打最多!”
老仪王妃见几个儿媳妇笑成一团,故意板着脸说:“那是他该打!老六挨的每一巴掌,都是他应得的。”
仪王妃过门时,赵士程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可是知道赵士程因何挨打的。
仪王妃轻笑了几声,说道:“六弟自小就顽皮,成了亲后才上进了些。说来说去,还是娶对了夫人。”
四夫人面色一僵,大嫂这是指桑骂槐呢?夫君没长进,是她这个做夫人的不好吗?明明是他自己没本事。
五夫人附和着笑了几声,没有言语。她还想托六弟的门路,让夫君的官职动上一动,这种时候可不能惹唐婉不快。
仪王妃可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点了四夫人两句,便将这事掀了过去:“除夕夜时,要进宫赴宴。
不如还按往年的惯例,大家都到我这里,等人凑齐了一起进宫赴宴。可好?”
唐婉柔声应道:“我听大嫂的安排。”
妯娌几个中,风头最盛的便是唐婉。她都乖乖听仪王妃的安排,别人更不敢拒绝。
何况,跟在仪王妃身边,她们便是仪王府的人。若是分开走,谁会将闲散的宗室子弟放在眼里,世人从来都是捧高踩低的。
“婆母,不熄一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老仪王妃摆了摆手说:“那你就先回去吧,孩子要紧。对了,你们小舅舅送来许多东西过来,你拿上一份。”
话落,老仪王妃又看向其他几位儿媳,热切的说:“你们也别眼馋,一人一份。”
寒风吹在脸上,也吹走了唐婉心头的烦躁。
她不喜欢同这几位嫂嫂打交道,尤其是四嫂和五嫂。虽然她们出身名门,可做事却不够大气。
眼里只看的到蝇头小利,时常为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阴阳怪气。
“哎……罢了,同她们计较什么。”
有同她们置气的这点儿时间,她还不如去探望祖母,唐婉转身就将这点儿不快抛到了脑后。
就在唐婉为过年而忙碌时,完颜兀术又派来使臣,妄想买通朝臣,逼迫赵昚议和。
赵昚可不是赵构,他膝盖硬的很,没有像金人下跪称臣的习惯,使臣来了直接关起来便是。
此举可博了太上皇赵构的欢心,他又不做皇帝了,说几句粗话没有问题吧?没问题那就好。
日日去驿馆转一圈,骂张天纲几句再回宫,这日子过的,舒坦~
张天纲过得就没有这样自在了,看着站在门口亲切问候自己老娘的赵构,气的直跳脚。
“赵构,你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说话怎可如此粗俗?这便是你们大宋的待客之道?”
“客?你算哪门子客人?”赵构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悠哉悠哉的说道:“大宋在和金国打仗,难道你不知道吗?”
于洪甩了甩手中的浮尘,附和道:“太上皇说的对,你算哪门子客人?若不是官家仁慈,早就将你斩杀了,还有胆量在这里同太上皇叫嚣,真是不知死活……”
仆散忠义气哼哼的骂道:“这里没有你这阉狗说话的份。”
自从两国开战之后,他就从大理寺中出来了,和其余人一起被圈进在驿馆之中。知道自己上了当气愤不已,正愁没地方撒气。
“阉狗怎么了?我能做太上皇的手中的狗,那也是祖上积了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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