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熺厉声说道:“还请郡王爷慎言!我父亲为官数载,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如此纰漏!
况且,年底要处理的事务太过繁杂,积压一些案件也属正常,此事并非是我父亲之错!
再说,死的是我的兄弟,我们才是苦主!您这样参他,未免也太无情了些!”
“哼——”赵昚冷哼一声,表情严肃,开口说道:“公是公,私是私!怎可混为一谈?”
赵璩站在赵昚身侧,笑的嘴都合不上了!痛快~
赵璩心道:让你这老狗陷害岳飞!该~ 这就是报应!哈哈哈~
赵昚清冷的声音又响起:“于私,我自然是同情丞相大人的!眼看着已到年关,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实在是可怜!
只是,这里是朝堂,你我都是官员,既然穿了这身官服,就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公自然大于私!”
“说的好~”赵璩高声附和道。
他的声音太大,将赵构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赵构看到赵璩那毫不遮掩的笑容,手直痒痒!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非得给他一巴掌不可!
这个熊孩子!就不知道遮掩着点儿吗?
察觉到官家眼神中的警告,赵璩赶紧收了笑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赵昚伸出手,用袖子遮挡住官家的目光,悄悄给赵璩竖起了大拇指!心道:兄弟,还是你勇!
赵璩看到了那个手势,低着头,呲着个大牙直乐。难得啊,赵昚还有夸他的时候!
兄弟两个的小动作,赵构看不太清楚,但是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没干好事儿。
心道:还是太年轻了!这种时候应该收买人心,宽慰秦桧几句才对!
不过,赵构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秦桧是丞相,位高权重,若是这两个孩子收买秦桧,那才是真的不好!
没有哪个皇帝,希望看到当做太子培养的孩子,和自己最信任的大臣勾连在一起。
秦桧只是个用起来顺手的臣子,比起赵昚和赵璩,他的重要性,就要差一些。所以赵构也只是眼神警告了一番。
秦桧一直悄悄观察着官家的表情,发现他不赞同赵璩和赵昚的行为,心思一动~
他将头埋的更深了些,哽咽的说:“普安郡王说的对,微臣确有失察之嫌,还请官家责罚!”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博得了官家的同情。
赵构叹了口气,尽量让语气更柔和一些:“你先起来吧!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年底了,各个衙门都忙得不可开交。案子上报的晚一些,也是正常的。”
“哎~ 丞相啊~ 你也节哀!秦翱的案子,待年后派个钦差过去,重新查吧!”
秦桧也清楚,这个案子不可能交给大理寺,毕竟大理寺里还有岳飞的案子要查。
再说,查案历来都是衙门的事儿,绍兴离临安并不近,他鞭长莫及。
“微臣谢恩!”
虽然急着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秦桧也没有表现的太急切。他知道,若不是秦翱是他的儿子,怕是官家不会派钦差过去。
倒是秦熺,听到官家要派钦差过去,重新调查秦翱被杀案,出了一身虚汗!
那些山匪是怎么回事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儿可禁不起查,若是查到他的头上,王氏都不一定能保下他!
推己由人,要是别人将秦埙杀了,秦熺便是拼了命,也不会善罢甘休!
“行了~”赵构朗声说道:“若是无事,那便退朝吧!”
“退朝——”于洪那尖利的声音响起,赵构站起身来,甩甩袖子走了。
秦熺缓缓的站起身来,挤出两行清泪,哭哭啼啼的走到前面,将跪倒在地的秦桧搀扶了起来。
“父亲~ 我来扶您起来!二弟的事儿……呜呜……”
秦桧双腿酸软,在秦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二弟一家的凶手,替二弟报仇!”
秦桧随意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秦翱的事,我自会安排人去查。你忙好自己的事儿就成~”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赵昚和赵璩才动。
“赵昚,没有想到你竟有胆子,当着秦桧的面参他!不错~”
赵昚斜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你该叫我哥哥~ 你也不错!满朝文武,就你一人敢为我叫好!”
“切~ 我才不叫你哥哥~”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赵璩总觉得这声哥哥喊出来,他就低了赵昚一头了!所以,从不肯喊。
赵昚自信的回道:“你别猖狂,有你心甘情愿喊哥哥的那一日!”
“切~”
赵璩跟本不接茬,快走几步,将赵昚甩在了身后。
便是再难,年仍旧是要过的。赵士程忙到小年这天,总算歇了下来。
眼瞅着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赵仲湜还被关在宗正寺里,而仪王府还被禁军围着,这年过得,着实也太糟心了些。
“夫君,我备了些吃食衣物,不如我们去宗正寺一趟,看看能不能见公爹一面吧!”
唐婉是好意,宗正寺关押的,都是犯过错的宗室子弟,和大理寺不同,那边多少还是要看些情面的。
赵士程神色有些失落,心不在焉的说:“嗯! 那边是监牢,我去就成。你在家中等我就是~
对了,王府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问,能不能让我们见见母亲。”
唐婉摇了摇头,说道:“只允许送东西进去,而且东西都要经过查验才成。递口信都不成,见面是不要想了……”
赵士程脸上满是担忧,神情凝重,低声说:“堂哥给我送过信了,说父亲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暂时回不来。
家里的爵位,或许会降一等,哎~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有想到,官家的决心竟然如此坚定……”唐婉说道:“老宗正撞死在他面前,也没有让他改了主意……”
赵士程哀声说道:“是呀!看来在官家的眼中,祖宗的基业比不上韦太后重要。他是个孝子,却不是合格的君主。”
便是不是合格的君主又能怎样?如今,军权尽皆掌握在官家手中,他们再不满,也抗不过他!
这段日子,为了父亲赵仲湜也好,还是为了岳飞也好,赵士程到处奔走,却一点儿成果也没有!
官家的态度太强硬,那么多大臣都遭到贬斥,甚至丧了命,敢出头的人,已经不多了!
赵士程继续说:“这些日子,我在外头可以说受尽了白眼。许多故旧知道我登门拜访,都推脱事忙,不肯见我了……
婉婉,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明明很努力了,可是事情还是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们都笑我,说我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唐婉从不曾见过赵士程如此挫败的模样。前世,她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他都能笑着安慰她。
唐婉温柔的看着赵士程,眼睛里满是疼惜。
最初的时候,她只是因为疼惜岳银瓶,想要改变岳飞的命运。没有想到,最后将赵士程卷进来,让他陷的这么深!
“夫君——”唐婉走到赵士程面前,蹲下去,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可是,这一局我解不了。”赵士程沮丧的说。
唐婉长叹了一声,回道:“不要说你解不了,便是公爹、岳伯父那样的老臣都没能破局。
你知道的,只要官家不改主意,这件事儿就很难做成!眼下,我们还是将从前,为岳家准备的后路,再重新安排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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